縣令一聽忙提筆寫了份說明,親筆簽了名,面臉堆著笑遞給羅凱「這個,我懂,我懂,還煩勞公子有事在包大人面多多美言。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羅凱大笑「哈哈,好說好說,」轉身而去,這笑了轉身就走絕不會廢話似乎也是跟張逸學的,你別想看到我笑完之後的表情。因為他一轉身,就是冷笑:「花燈節縱容劫匪中傷恩師,這還沒跟算賬呢,潛規則你懂個鳥啊,規則是小爺定的,解決了南繼楓就潛了你丫」。
有過三日,招安書上時間期限已過,縣令正不知怎麼回復羅凱,偏巧一位京城來的公子爺,被劫匪搶了,這公子也太招搖,竟帶著美眷佳人,從西水泛舟夜遊龍湖之上來宛丘,舟上華燈結彩,與美人船頭吟詩醉飲,尋歡作樂。還有歌妓湖中周上彈奏吟唱,
他們好不逍遙,不過這公子爺酒力差了些,喝的酩酊大醉,醒來的時候,那佳人們說,上來伙劫匪,所帶放在船尾的裝著金銀細軟的隨身行禮箱子被劫走了。
公子爺就近陳州報案,羅凱聞聽到縣衙一看,這位公子竟是自己「好友」岳立。這下羅凱生氣了,常縣令,您看這事如何辦。
常縣令下令帶百名士兵圍剿龍湖劫匪,羅凱聽到,拱手說道:「這次我要親自觀戰」於是帶了何里缽上船,和士兵一起衝動龍湖山莊蘆葦屏障之前。
羅凱都來了,常縣令能不來嗎?常縣令下令攻進龍湖山莊。羅凱說道:「慢著,命士兵喊話:交趾來犯,凡願回鄉抗擊交趾者,一律發放路費。」
羅凱為什麼要喊話,因為岳立丟了一張「邸報」內容是:交趾發兵思琅、蘇茂安德州,這可不是真的邸報,這是羅凱一計
士兵扯著脖子在湖上列好對,沖葦叢里齊聲高喊:「交趾犯安得,回鄉領路費!」呼喊之聲在寬闊的湖面上回聲蕩漾。一連喊了十幾遍,不見葦叢沖有絲毫動靜。
縣令站在羅凱身後不屑的撇了撇嘴,羅凱到也不急他盯著蘆葦的動靜。說到:「繼續喊!」
又喊了十幾遍,羅凱擺手讓停下,蘆葦叢中悉悉索索的似乎有響動。但是官兵停下響動也停下。
羅凱說道:「在繼續!」他的心理有點底了,只要蘆葦叢中有動靜,那麼就不白喊。
士兵們鼓著嗓子,壓著拍子,繼續喊話,這次聲音更高,回音更久
蘆葦從中探出一兩個腦袋,觀察這羅凱他們,羅凱再次命停下。他沖蘆葦中高聲說道:「你們背井離鄉多時,原本是抗擊交趾的英雄,現在交趾來犯,回去保護你們家人去吧。」
說完,讓官兵撤開讓出一條水路。一會見一艘小船從蘆葦中出來,上面的人面色惶恐。羅凱轉過看看著縣令,說到:「每人發20貫!」縣令不敢怠慢,急忙將事先羅凱讓準備出來的銀兩掏出來。
小船駛過面前,銀兩扔到幾個劫匪所在船上。船上的幾個先吃螃蟹膽子大的,拿了銀兩,朝蘆葦中揮揮手,撐船而去。
接著蘆葦中又出來三四條船,每條上面三四人。羅凱逐一放他們而去。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茫茫之上,跟著的士兵互相對視,有的暗自挑起大拇指。
羅凱心知再此之前沒離開龍湖山莊的,大多是廣源,思琅,安德州這些地方跟儂智高起義的兵,兵敗跟著南繼楓這麼久已是前途渺茫,但又不忍心扔下南繼楓。
現在家鄉有難,各個人心浮動,見又發路費又不砍頭,索性拿了銀兩回家尋一尋戰亂中的家人。
羅凱問站在一旁發囧的縣令:發了多少人。縣令忙回答:發了十六人。
羅凱心中暗自合計,基本按照原來打探的劫匪數字已經差不多了,轉頭向士兵問道:「現在有沒有信心跟我一起活捉南繼楓?」
士兵們前幾次圍剿劫匪均無收穫,見這次竟然沒費一兵一卒就瓦解了劫匪,自然心理高興,哪家士兵不想打勝仗,於是呼道:「活捉南繼楓!」
這群體的呼聲帶著興奮與激情,似恨不得羅凱下令立即衝進蘆葦中。羅凱心中甚是痛快今天一定要活捉到南繼楓先告慰了恩師狄青。
眾人見他,一擺手揚起手臂,如指揮千軍的陣勢,大聲帶頭喊道「裡面的聽著,活捉南繼楓者,賞銀百兩。」
士兵見狀如前般喊話奇聲喝喊:「活捉南繼楓者,賞銀百兩」
喊了十幾二十遍,羅凱見葦叢亂擺,從葦叢中撐出一船,船上一三十幾歲尖嘴猴腮的人撐船而出,還有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被綁著,躺在船頭。
船上正躺著被綁住的南繼楓。這人尖嘴猴腮之人正是瓦樊,瓦樊早想被招安,但南繼楓不肯。
羅凱早已經對南繼楓畫影圖形記憶在心,見船上被綁正式南繼楓,再抬頭看見瓦樊,不由的心聲怒火,這個賣主求榮的小人,而且這張狗臉正是元宵燈節上污衊狄青的那個人。
何里缽此時也跳上船來,拎起南繼楓就轉身回官兵隊伍。
瓦樊看到羅凱一愣,這不就是燈節上那個白衣少年嗎,這哪是正天遊樂不務正業的公子哥?眼前這個少年,眼睛瞪這瓦樊,劍眉倒豎,還沒等瓦樊想明白,羅凱一撩袍,抻出寶劍跳上瓦樊的船頭,
羅凱這火氣憋的不是一天半天了,從狄青遭陷害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再到周口縣自己受重創,最後連兇手都沒親手抓到,回開封沒幾日,狄青就又讓官府勾結氣的舊病復發。這憋了這麼多的火,終於見到一個可以殺的,無論如何也要先出了這口氣。
論武功,南繼楓根本不敵瓦樊,瓦樊必定也是久經戰場,見到羅凱來者不善,是取自己性命,心中暗叫不好,中計了,但手上沒停揮大刀像羅凱撲去。
龍湖之上刀光劍影,羅凱和瓦樊二人斗在一舟之上。大夥緊盯這那船,船在湖中搖搖晃晃,何里缽更是擔心,這羅凱哪經過戰場,就算和狄青學藝,跟張逸練劍。滿打滿算也就半年多光景,那瓦樊是久經戰場,明顯羅凱處於略勢
船還不穩,那瓦樊就揮刀朝羅凱看去,羅凱向後倒退兩步,都快被瓦樊逼到了船頭。眾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也不敢出。
何里缽想過去幫忙,剛想起身跳回那船上,身邊多了一個人拉了他一把,回頭看是張逸。張逸正揪著鬍子,抻著脖子看著羅凱與瓦樊打鬥。
就在何里缽一錯眼珠的功夫,只聽「噹啷」一聲清脆的刀劍磕碰聲,何里缽回過頭時,羅凱的短劍已經瓦樊的大刀削下去一半。
然後就是張逸皺眉了,自己教的劍法,這羅凱都扔哪去了?也難怪張逸皺眉,這羅凱揮劍如同古惑仔揮著大片刀,上下左右一頓亂砍。不過他這招到還有收效,瓦樊在不大的船中開始後退。
這瓦樊剛見到羅凱跳上船的時候,就知道羅凱絕饒不了他,劍已拔出哪有收回去的,束手就擒也是死,他經驗老練,見羅凱拿的是短劍,自己大刀長度上占了優勢,有見羅凱跳上船還沒站穩,於是就揮刀砍羅凱想逼退羅凱,找機會從剛才那條放人的路上衝出去。
誰知道這羅凱起先兩式有模有樣,閃展騰挪,果是被逼退,但稍一站穩,他就執劍變握劍,你砍我也砍,羅凱那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兩刃相碰一聲脆響瓦樊的刀損了,損的半截的片打著旋兒,落入湖中激起水花,兵器上長度優勢立刻就沒了。
羅凱像一隻小老虎,虎的一下就朝瓦樊撲去,他總算占了些上風,本來就憋著氣來的。又被瓦樊剛剛壓了一下,剛上這破船,站立不穩差點讓瓦樊砍到水裡,更是怒火中燒,哪還管什麼劍法劍式。
砍人誰不會,老子當年那也是砍人砍出來。他瞪著眼呲著牙,瓦樊心說,「跑吧」轉身要忘湖裡跳,他這一轉,羅凱迅速向前魚躍,雙臂伸直,雙手握著,這個人飛起來,將劍插入瓦樊穿個透心。
士兵叫好聲一片,羅凱眼見劍穿了瓦樊,自己也是重心完全向前,一肘頂住瓦樊身體,側身抽出劍,這才沒趴瓦樊身上,一轉身踉蹌兩步,船再一晃,瓦樊被羅凱劍穿了,還成了人肉墊子被羅凱坐在屁股之下。
連何里缽都忍不住被最後這兩下看的哈哈哈大笑,更別說士兵們,張逸摸著自己的額頭眼直發愁,這羅凱是什麼招。
羅凱站起身,回頭看看,再看看張逸的表情,自己也想樂,剛才見瓦樊要跑,本來劍士中有縱身劈劍,和翻身劍兩式,現在想想用那兩式即刻,不過當時一時卡了,腦子裡忽然想起來排球中的魚躍救球了,所以也就連人帶劍躍出去了。
他自己訕笑了兩下,立即正色命令何里缽搜瓦樊身,何里缽搜出隨身銀兩以及一分招安書,羅凱看了一眼揣在懷裡,又名他帶士兵去搜龍湖山莊,自己帶了一隊人回府衙去審問南繼楓。
湖上一舟,周上兩三士兵看著腿腳發軟,面色蒼白,眼睛直直勾勾看著瓦樊屍體的常縣令。羅凱的一反常態另常縣令吃驚,這麼幹脆利落,就殺了瓦樊。狄青的事沒完,自己看這小子走眼了,會不會接下來就該跟自己清算了?尤其是那招安書,那百兩白銀的白字黑字,就是要了自己的命。又想羅凱說什麼潛什麼規則的。或者可以僥倖。
這南繼楓得來的也似乎容易了些,其實也未必,很多事都是有因果
就像當年瓦樊勸儂智高自立為王一樣,瓦樊自知沒有儂智高聲望高,若不是最後出來個狄青,瓦樊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南繼楓逃命,瓦樊本想借他是儂智高之子之名,重振大南國,當時南繼楓只是個十三四的孩子。自然什麼都聽瓦樊的。但是現在,南繼楓二十了,已經不像孩子那麼對他恭敬。
南繼楓心理同樣有個疙瘩,他早就心灰意冷,無論是交趾還是大宋,在哪都容不下他,即便反也是回天無力,就指望這幾十個土匪反誰呢?,爺爺死於交趾手,父親斃命於大宋,自己又如傀儡被瓦樊帶著。他還能做什麼。招安南繼楓不干,但羅凱的交趾犯境正中了南繼楓的軟肋,他第一次自己做決定,要回安德州。
瓦樊的受招安的如意算盤被南繼楓打破,也是惱火,可當時同鄉尚在不能明著反南繼楓,見眾人鳥獸散,索性拿南繼楓想換了銀兩求自保。未曾想羅凱不干,恩師的仇憋了很久的氣,有見到瓦樊賣主求榮,所有的氣全撒在了他身上。死人了再明白過來也沒用。
但是南繼楓那活人,正被綁著跪在縣衙正堂上。也是心知思路一條,乾脆麵無表情。
羅凱坐在縣令的座位之上,喝著茶水和衙役們聊天,似乎廳堂之上根本沒有南繼楓這個人。
他一邊聊一邊觀察著南繼楓。這人身高一米七左右,長的比較黑,身形也比較瘦。但黑也黑不過包拯,瘦也瘦不過瓦樊,顴骨稍高,但不至顯得尖嘴猴腮的樣子,眉目之間並無劫匪叛賊的殺氣,反而多些哀怨。跪在堂下低頭看著青石板,一動不動。
縣令從外走了進來,似乎還未從剛才的剿匪的血光中清醒過來,走路還有點搖搖晃晃。他抬頭見羅凱坐在自己位置上,先是一愣,但看羅凱也沒了平日嘻嘻哈哈的笑容,反而是用眼睛斜著的,表情嚴肅、縣令不敢廢話,緊走幾步站在羅凱身邊說道:「王大人打算如何發落這劫匪」
羅凱嘆口氣,用胳膊肘墊著書案說道:「這殺個人還真累,你說這要是廝殺在戰場會是如何?」
縣令不知道他因何如此問,忙說:「王大人英勇神武,如果廝殺戰場也是英雄」。
羅凱說到:「做英雄可好?」
縣令忙不迭豎起大拇指說道:「做英雄好,人人欽佩。」
羅凱轉過頭,看也不看他似自言自語說:做英雄有什麼好,想狄青平叛亂有功是英雄,還不是被誣陷被陷害。你說誣陷他的人該怎麼處置啊。
縣令看看南繼楓,南繼楓似乎根部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扔是動也不動呆呆的看著石板。
縣令說道:「對於這樣的人,該殺,該殺。」
羅凱不置可否,又問道:那還有一種人,不知道算不算英雄,這種人,抗擊外敵侵略,保家為國卻得不到重視,一生征戰卻無立命之地,這算英雄嗎?
縣令一愣,他哪明白羅凱的意思,這個,這個,大抵也要算。
這幾句話南繼楓雖然不知羅凱因何而說,卻深深的觸動了他,扔低著頭但青石上已見斑斑淚。
羅凱又是一嘆氣,:「豈止大抵算,是應該算,安內是英雄,攘外也是英雄。是令人欽佩的大英雄。想那儂智高,身陷交趾而不屈,抗擊外族,交趾保護族人家園。只可惜有些官員只知道貪污受賄,這些英雄前線廝殺,他們在內安享戰果,還對英雄不公,你說可恨不可恨」
縣令低聲說,可恨,可恨。他頭都不敢抬,生怕羅凱瞪著眼,這個羅凱瞪起眼睛,能讓人懼幾分,並非眼睛大,而是眼睛亮而有神,讓人不敢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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