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精靈球里放出來的,是一隻渾身翠綠色的蟲寶可夢,它的四肢纖細筆直,稜角分明,在背後長出一對白色的翅膀,身形宛如一棵初生的竹子。
飛天螳螂從精靈球里一出來,就振動翅膀停在路諍的身邊,左右張望,顯得非常警覺。
這隻飛天螳螂剛剛脫離幼生期,身高只到路諍的肩膀位置,以年紀來算,大概只相當於人類的小學生。
它從精靈蛋中孵化出來,剛剛經歷不到兩周的訓練,面前等級只有8級。路諍本意不想讓它參與野外對戰,以免糟蹋它的天賦,但現在情況緊急,即使陷入一次瀕死而影響潛力,也只能以後再找補了。
「飛天螳螂,聚氣。」
聽到路諍的命令,躍躍欲試的飛天螳螂一下子沉靜下來,白色的刀鋒緩緩收攏在身側,如同絕世的劍客準備做傾世的一斬。路諍暗暗點頭,這隻飛天螳螂的天賦確實相當不錯,不愧是蟲王的後代,果然是天生的戰士。
四周綽綽的鬼影依舊圍繞著他和尚口晴,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像是大群的田鼠在麥梗下穿行發出的聲音。
「啊!小獰!」尚口晴長這麼大第一次遇見如此駭人的景象,不禁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勇敢一點!不要害怕!睜開眼睛!」路諍拽著她的手,低聲喝道:「想想你的母親!當年她鼓足勇氣離開這裡,才有後來的你!」
「媽媽?」尚口晴鬆開雙手。
她剛想說些什麼,這時,盤旋在半空的烈雀發出一聲尖銳的警告聲。這聲警告像是發令槍一般宣示了進攻的開始,三隻鬼影猛地貼地竄出,幽藍色的幽靈系能量鍍上它們乾枯的手臂,奔著路諍的後心掏來,暗影爪!
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是負責守衛後背的穿山鼠,它從地上躍起,以自己渾圓的身軀阻擋屍鬼的攻擊。
三隻黑色的鬼爪擊打在穿山鼠的後背上,幽靈系能量沿著一層渾厚的一般系能量爆開,像是黑色的烈焰灼燒在鋼鐵的甲殼上。
穿山鼠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系統顯示三次暗影爪的攻擊帶走了它大半管血。所幸暗影爪是物理攻擊類技能,穿山鼠提前使用了多次變圓提高自己的防禦能力,才沒有被擊潰。
偷襲的屍鬼盡在咫尺,第二輪攻擊同樣瞄準了路諍的後心,但這同樣是一次絕佳的機會。穿山鼠猛地向下急墜,重踏!
地面系能量以錐形擴散,偷襲的屍鬼下肢發出一陣骨骼折斷的脆響,它們一下子摔倒在地,發出悽慘的嘶吼。
穿山鼠儲力一擊成功破敵,正處舊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際,迷霧中再次躥出青黑色的鬼影。那同樣是三隻屍鬼,它們借著同類的掩護,繼續發起進攻。
這種戰術暗合古典的波浪式衝鋒,這是種騎兵戰術,將騎兵組成多個小隊,逐波發動衝鋒,通過連續不斷的衝擊撕開步兵方陣的陣線。
一直懸浮在路諍頭頂的巴大蝶扇動磷翅,狂猛的風勁向衝鋒的屍鬼傾瀉下去。巴大蝶的「起風」攻擊並不致命,但巨大的風壓卻阻礙了屍鬼的進攻速度。旁邊警戒的烈雀已經支援過來,一記凌厲的「燕返」,從屍鬼中穿過,飛行系能量灌注的雙翼如同武士刀那樣斬斷一隻屍鬼的脖子。
但還是有兩隻屍鬼攻了過來,路諍拉住尚口晴往後疾退,巴大蝶從他的頭頂降下,張開磷翅,將訓練家護在身後。
屍鬼們無法越過巴大蝶的防衛,只得握爪成拳,暗影拳重重擊在它的身體上。連續兩擊,肉眼可見的,黑色的斑點在巴大蝶的腹部蔓延,那是幽靈系能量侵蝕造成的次生傷害。
巴大蝶的物理耐久遠比不上穿山鼠,它發出一聲悶哼,生命值歸零。路諍腰間的精靈球彈開,自動將受到重創的巴大蝶收了回去。
但巴大蝶為穿山鼠爭取到了時間,它第二次重踏。在地面系能量的加持下,穿山鼠如同轟擊地面的碾路機那樣,將屍鬼的骨骼碾得粉碎,一聲聲骨頭碎裂的脆響、一聲聲屍鬼的慘叫,在山間傳得很遠。下肢粉碎性骨折的屍鬼們在地上爬動,既可憐又可怖。
不待路諍和尚口晴放鬆,第三波屍鬼小隊從迷霧中襲來。
剛剛使用燕返的烈雀翅膀一振,再次划過一道弧線,像是箭矢那樣朝著屍鬼俯衝。但它們對來自背後的攻擊不管不顧,仍然朝著路諍所在的方向猛衝。
來不及再使用重踏了,路諍指揮道:「穿山鼠,滾動!」
穿山鼠雙足在地上一蹬,迎著攻擊的屍鬼滾了上去。雙方撞在一起,又是三記暗影爪,穿山鼠的生命值終于歸零,但三隻襲擊的屍鬼同樣被岩石系技能撞倒。在脫力的最後一刻,穿山鼠嘗試使用一次重踏,但精靈球的緊急救助功能已經啟動,將它收了回來。
被撞倒的屍鬼甩了甩頭,兇惡的眸子看向路諍,它們正要躍起,來自前後兩側的攻擊已經到來。
守衛在路諍身側的飛天螳螂一記聚氣過後的連斬,斬向屍鬼的脖子。
聚氣的效果是提高下次攻擊命中要害的概率,而現在屍鬼翻倒在地,飛天螳螂占據地利,居高臨下的進攻,鐮刀直接斬斷了屍鬼的脖子。
飛天螳螂並不停手,它的兩隻鐮刀繼續揮舞,如同當年號稱「劍聖」的宮本武藏,使用二天一流的雙刀發動連續不斷的斬擊,刀刀斬中屍鬼的要害。
飛天螳螂的等級遠比屍鬼們要低,但連斬這個技能的效果是,在連續使用後威力會提升。在圖鑑中,初始參考威力是40點,理論最高值是160點。高威力的技能彌補了屬性方面的不足,飛天螳螂的連斬攻擊居然擊破了兩隻等級遠比它高的屍鬼。
最後一隻屍鬼一個後躍調整自己的姿勢,它的後肢蹬地逃入霧中,烈雀向它俯衝過去,鋒利的鳥喙像是長矛那樣一擊啄穿了它的腦袋。褐色的體液從它腦袋上的創口噴涌而出,屍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一共九隻屍鬼皆被擊斃,但代價同樣高昂,穿山鼠和巴大蝶都已陷入體力耗盡的暈厥狀態,需要治療才能重新恢復戰鬥力。現在依然危機四伏,在濃重的幽靈系能量的加持下,這些靈魂畸變的怪物們仍在緩慢復甦,山下的村民隨時會參與對他們的圍捕。
路諍回頭拉起尚口晴的手,剛想溫言安慰安慰這已被嚇呆的女孩,腦海中忽然響起幸依的警告聲:「小心——!」
路諍聞言心頭一凜,不待他做出反應,就見眼角的余光中,一道猙獰的影子從側前方急閃。隨著一聲短而急促的破空聲,進攻的鬼影已經到了路諍的身前,乾枯的鬼爪高高揚起,下一刻就要撕裂他的胸膛。
「蹭!」的一聲,黑色的鬼爪與翠綠的刀鋒相交,雙方身形皆是一震。
攔住偷襲者的正是守衛在近側的飛天螳螂。在霧中最後一隻屍鬼發動偷襲的時候,它揮舞上肢的鐮刀,刀鋒攔下了這必殺的一擊。
但飛天螳螂自己卻被擊得橫飛出去,它的等級太低,被高過自己將近10級的對手儲力一擊,生命值被瞬間清空,翠綠的蟲肢上,大片的灰黑色的斑點如同墨滴在宣紙上那樣散開。
路諍來不及心疼,他必須抓住飛天螳螂為他爭取到的這一線機會。
他拔出後腰的匕首,刀鋒徑直扎向屍鬼的喉嚨。他不知道這些理論上已經死亡的東西要害在哪裡,也不知道這些被幽靈系能量支配的東西需不需要血液循環,但既然是人形的生物,脖頸處自然是最脆弱的部位。
匕首的刃尖扎進了屍鬼的脖子,路諍用力一攪,將切入的創口變為一個血洞。屍鬼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雙爪抓向路諍的手腕。路諍不退反進,縱身將屍鬼撲倒。
在幽靈系能量的強化下,屍鬼肢體的力量遠比人類要強,但路諍利用自己的體位優勢,雙掌像兩隻起重機的底座那樣將屍鬼的肘部按在地上。
屍鬼發出狂怒的吼聲,兩顆充血的眼球像是蜥蜴那樣轉動,嘴咧張開,腥臭的涎水從嘴角流下,它頭部向前一挺,作勢咬向路諍的鼻子。
「小獰——!」尚口晴發出驚慌的叫聲,她看著在地上貼身肉搏的一人一鬼,不知所措。
但這聲女孩的呼喊在路諍的耳邊響起,卻如同一面古老的戰鼓被錘響,傳承自智人、猿人、猿猴的凶戾從他內心深處被喚醒。
對死亡的恐懼在這一刻化為憤怒,高速跳動的心臟像是水泵那樣把血液輸送向全身,隨著血液輸送出去的還有大量的腎上腺素。激素和熱血衝進顱腦,人類作為獸的野性被點燃了,他一口咬住屍鬼的耳朵,脖子一扭,把它的整個耳朵從臉上撕了下來。
屍鬼身體裡泥漿一般的血液衝進他的口腔,那股臭味就像是腐爛了一整個月的屍液。
但路諍好像根本沒有聞到這股惡臭。他再次下嘴咬住屍鬼的脖子,然後扭頭髮力,像是鯊魚獵殺那樣,利用身體的扭力撕下獵物的皮肉。
屍鬼發出一陣陣悽慘的叫聲,這一瞬間它好像恢復了一點人性,像是一個被餓狼咬死的活人。
這聲音像是人類臨死前的哀求,但路諍的心中沒有升起絲毫的憐憫,恰恰相反,獵物的慘叫聲是對獵手的褒獎。他感覺暢快極了,用牙齒咬住屍鬼脖子上任何一點還能啃動的組織,一口口撕扯下來,一口口吐出去,肌肉、血管、筋膜、氣管人類的脖子和鴨脖也沒什麼區別。
屍鬼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了,路諍最後用後槽牙扯斷一根不知是筋膜還是神經線的組織,它的腿抽搐了幾下,終於不動了。
路諍從屍鬼的身體上緩緩站了起來,吐出一口污濁的液體。隨著腎上腺素的衰退,他能問到口鼻中的那股異味了,不止充塞了他的口腔和鼻腔,剛才咬斷屍鬼動脈血管的時候,他不知道喝進去多少這種液體。
他現在感覺有點噁心了,胃部翻滾起來,捧腹欲吐。
「小獰」尚口晴想上前一步去攙扶他,但又害怕得停住了,「你沒事吧?」她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枚手帕,要去幫路諍擦臉。
路諍抬手擋住了她,剛才他看到了尚口晴的臉上的表情以前也有人這樣看他,像是在看怪物。
「我沒事。」他抹了抹嘴角,除了屍鬼的體液外,還有大片的猩紅,這是他自己的血,因為過度使用咬合肌而導致的牙齦出血。
路諍的目光掃過,被擊飛出去的飛天螳螂已經被精靈球自動收回了,追擊屍鬼的烈雀也早已飛回來了。
其實未必一定要用這麼極端的法子,稍微側身讓過一個空隙,也許就能讓烈雀啄穿它的腦袋,只不過當時有點殺紅了眼了,所以才暴露了本性。在尚口晴面前暴露這樣的自己並不是他的本意,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每個知道他真實一面的人,最終都會離他而去。
「她好像有點怕你了。」幸依說:「我覺得你可能真像那個綠毛說的,有點精神方面的疾病,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路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以後吧。」他對尚口晴比劃了一下,示意她跟上來,「快走!」
兩人剛準備沿著參道往神社拜殿的方向走去,忽然聽到身後的霧中響起一陣骨關節移動的脆響。白霧中顯出四五個青黑色的影子,四肢著地在地上爬行,像是四腳的蜘蛛。
路諍心一沉,那些是被穿山鼠在神社門口重創的屍鬼,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纏鬥,它們在幽靈系能量的刺激下復甦了。
他指揮烈雀向復甦的屍鬼發起阻擊,但屍鬼的數量太多了,只有烈雀一隻精靈是無法阻擋它們的攻擊的。
路諍猛地回頭,拽住尚口晴的手,把一直掛在脖子上的幽魂之玉塞到她的手裡,「你先走!我給你斷後!」
「路」幸依的聲音剛從幽魂之玉里響起,但因為道具所有者的轉移,她後面的話就被打斷了,只有那顆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道具不斷散發青色的幽光。
「小獰?」尚口晴一下呆住了,「你說什麼?」
路諍瞪著她,厲聲喝道:「我叫你快走!」
「小獰,那你怎麼辦?」尚口晴的眼中一下子騰起大片的水汽,籠罩在她的眸子上。她不怕路諍了,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我我我不要一個人走!」
路諍感覺自己快被這傻丫頭氣暈了。
這個副本場景的最終BOSS不論是白色耿鬼也好,還是神社宮司也罷,總之都是高位的幽靈系存在,不論是幸依的靈魂還是尚口晴落在他們的手裡,都不會有好下場。但自己不同,自己是玩家,有系統大神的庇護,總有辦法脫身,最不濟無非是死一次。
但完整的理由一時說不清楚,路諍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脖子上青筋暴起,「出去以後找你爸爸來救我!快!」
尚口晴臉色發白,還是緊緊握著他的胳膊:「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路諍臉上的猙獰一下子消退下去,他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臉:「小晴,勇敢起來,就像你媽媽那樣。」他在尚口晴的背後推了一把:「聽話!」
霧中的屍鬼分出兩隻和烈雀糾纏,剩餘的三隻已經從霧中顯現出來,現在它們完全依靠幽靈系能量維持存在,身形越發不似人類,更像是由黑色的瀝青塑造的怪物。
「跑!」路諍大喝。
尚口晴眼中的水汽一下子凝實為雨水,像是一顆顆珍珠沿著黝黑的玻璃滑落。她鬆開拉住路諍的手,往後退了好幾步,卻還是盯著他的背影。
「跑!」路諍再次大喝。
屍鬼的後肢發力蹬在地面上,向這裡猛撲。與此同時,路諍張開雙臂,像是老母雞張開翅膀保護背後的雞仔,他已經做好了自己的血肉之軀被一塊塊撕咬下來的準備。
這時,迷霧後面忽然竄出兩條猙獰的大蛇,它們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咬在屍鬼的脖子上。大蛇發力一扭,輕鬆將屍鬼的頸骨扭斷。
「阿柏怪?」路諍一愣。
兩隻阿柏怪從背後偷襲,用惡系的咬住攻擊輕鬆將三隻屍鬼擊斃。與此同時,烈雀也把兩隻和它糾纏的屍鬼解決了。
迷霧後面又走出幾人,當先一人用冷峻的聲音罵道:「姓陸的!你他媽的又拋下我不管!」
路諍還沒來得及回答,剛跑出幾步的尚口晴忽地折回,一下子撲到他的身上,雙手狠狠攥緊他的衣角,把頭埋在他的衣服上,哇哇大哭起來:「小獰!我們不用分開了!」
幾人走近了,正是傲世神皇和他的兄弟們。只見他們三人臉上都掛著血痕,尤其是傲世神皇,在白皙的臉頰兩側能明顯看到兩道紅痕,像是從眼睛裡流出來的血淚。
路諍明白過來,他妄動了神前供奉的匣子,導致海量的高濃度幽靈系能量傾斜出來,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受到連續的「意志檢定」。路諍自己的意志屬性最高,率先恢復過來,而傲世神皇三人大概到現在才恢復神智。
說起來眼下的困境倒有一半的鍋應該扣在他們頭上,不過好歹傲世神皇救了他一命,路諍向他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傲世神皇「哼」了一聲,雙手叉在胸口,臉上的表情頗為不屑,看上去著實有點記仇。
「精靈寶可夢不香了!精靈寶可夢不香了呀!」旁邊的傲世深淵看向路諍懷裡的蘿莉,一臉羨慕嫉妒恨:「教練,我也想玩蘿莉寶可夢!」
路諍頓時感覺臉上發燙,他趕忙推開尚口晴,解釋道:「神皇,我不是有意撇下你們不管,只是當時室內霧氣非常濃重,我看不到你們。」
傲世神皇瞥了一眼還在抹眼淚的尚口晴,又是「哼」了一聲。
「老大,恕我直言,換我我也先救蘿莉。」傲世深淵說。
傲世神皇沒料到自己的手下會強行拆台,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傲世風雨知道自己老大只是習慣性傲嬌,他們看到路諍旁邊橫七豎八的屍鬼屍體,知道路諍的行動引開了追擊的屍鬼,這為他們的恢復贏得了足夠的時間。他豎了個大拇指,「小陸哥,給你打尻哦。」
「逃出去再說!」路諍說。
三人知道輕重,也不再吐槽,沿著參道往拜殿處趕。
路諍一邊跑,一邊問:「神皇,你們拿到要的東西了麼?」
傲世神皇好像還在生氣,對他不理不睬。旁邊的傲世深淵則伸手指了指傲世神皇腰間的挎包,揚了揚眉毛,顯得志得意滿。
路諍點了點頭,剛想再問,忽然感覺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幽靈系能量親和已經到達了中級,自然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幻覺,心裡不由咯噔一聲,
「小心!」路諍趕快停下腳步,出言示警。
傲世神皇三人聞言也停下來,他們知道路諍有偵查類的技能,戒備地向四周打量。幾人向前挪了幾步,一口井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正是之前他們潛入神社本殿的那處地下通道的入口,這表示他們距離拜殿已經不遠了。
霧氣瀰漫,比他們來時還要濃重一點,但周圍除了翻滾的霧氣,並沒有發現什麼敵人。路諍打開自己的陰陽眼向四周觀望,同樣一無所獲,剩下的只有不遠處的那口井了。他忽然覺得,這口井黑洞洞的入口莫名的瘮人。
傲世深淵問道:「要不我們一鼓作氣趕快離開這裡吧?」
路諍點了點頭,說道:「那口井有古怪,我們繞遠點過去。」
三人聞言也點了點頭,他們剛準備行動,就在這時,井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陣幽幽的哭聲,有男有女,層層疊疊。
聽到這些詭異的哭聲,尚口晴被嚇得緊緊攥住路諍的衣角,傲世神皇等人也被驚得直冒冷汗:「我操!什麼情況?誰在下面哭?」
哭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悽厲,下一刻,一顆顆氣球似的東西從井口冒了出來。但那些東西不是氣球,它們披頭散髮,臉頰慘白而嘴唇鮮紅,那是一顆顆人頭。
人頭們看到了距離井邊不遠處的活人們,一個個飛撲過來,發出動人心魄的哀泣,嘴角卻勾起驚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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