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血殤 第一百六十一章: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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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次回到那個冬天，我還會帶著小少爺逃嗎？

    我想還是會的，除了我，還有誰會這麼聽老爺的話？沒有了吧，所以我苟活到現在，只是為了看著少爺長大啊，只是為了能在老爺夫人的靈牌前在和老爺喝兩杯！

    我想我做到了，少爺長大了，我也老了。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雖然不算一帆風順，可是老天也沒有落井下石，少爺終於長大了。老爺，以後見了面，我有一籮筐的事情要和您和夫人說啊！少爺是個好孩子，偶有調皮的時候，其實當時我雖然擺出一副臭臉，可是心裡是十分開心的，話也不會說的太重，因為這時候的少爺仿佛才有幾分孩子氣，平時的少爺，太沉默了，像個冷硬的小石頭，在顛簸的土地上翻滾，無論有什麼，都不會說什麼，抱怨什麼，祈求什麼，他只是沉默的向前，無畏無懼。

    那個冬天沒什麼特別，雪下的很大，也和往常的冬天一樣。當時正值春節來臨之際，那時候春節的氛圍還是有些的，孩子們還是很期待春節的到來。這意味著，有一把電子槍，或者可以肆無忌憚的玩上炮仗，因為那時候大哥哥大姐姐們都回家了，小孩子自然有人照看了。

    熱熱鬧鬧是孩子們的天堂，家長們自然也可以忙裡偷閒，一起聊聊天，喝著茶，擺擺龍門陣，小孩子就隨他們耍去吧，衣服髒了也無所謂了，畢竟孩子們的天性嘛。可臘月二十五的時候，一反常態這次老爺沒有召集任何外部人員，只是把族裡的成員召集回來。

    無論有什麼事情，一律停下手中的工作，全部回家！

    這天，按照慣例是外部人員來回報的日子。而家裡的人，都是陸續來的，或者有忙不開的，或者不願回來，老爺其實都沒有特別的要求，都是大家自願回到族裡。

    才下過大雪的京城，剛剛放晴，隱暗處還有幾抹未化的雪堆，本都以為這個冬天不會再有雪花到來，誰知那天黑色的濃雲仿佛幾千幾萬的鐵騎，衝鋒而過，天空被劃破了一道道傷口，藍藍的天空，瞬間變黑。

    大家都知道，一場大雪，很快又要飄舞在天地間，覆蓋一切。

    族裡的人陸續的到來，老爺一直坐在首座，沉默不語。桌上不斷地上菜，比以往的家庭聚會時，豐盛了很多。大家都說說笑笑，熱熱鬧鬧，和往常一樣。凌家雖然也有小紛爭，不過都是在處理事情上的意見不同，沒有任何影響家裡親情的成分，這一點，我很佩服老爺。

    老爺期間離開過一次，想來是見少爺你了，你們說了什麼，無人可知，你也不會記起了，我不知道老爺這麼做的意義，或者……只是老爺夫人想要陪著少爺，在一起待一會，安靜地在一起，也許什麼都沒說。也許會說些家常話，最近有沒有遇上喜歡的女孩兒，有沒有什麼人欺負少爺，穿的暖不暖，睡的好不好，少爺哪裡會有這樣的煩惱呢？全家人的小王子啊，這麼聽話乖巧的孩子，誰會不愛呢？有時，我都會想，是不是少爺腦袋裡還住著個老人，經歷一切的老人，否則哪有這麼安靜的小孩子呢？

    不招惹麻煩，沒有人玩的時候，就一個人玩，也不出去，或者只是在家裡的院子裡，找個旮旯角，一坐就能一整天，也不知道少爺那時候在想些什麼？常年修道的老道士才能這樣安靜的坐著一整天吧？

    少爺，你那時候才是個三四歲的娃娃啊！

    後來老爺就找到了我，讓我帶著熟睡的少爺，走，離開，越遠愈好。我能去哪裡呢？第一次我違背了老爺的命令，帶著少爺再次返回了凌家，那個流血的夜晚，那個被徹底抹殺掉的凌家大院。

    人越來越多，當家裡人都到來的時候，老爺爺恢復了往日的神情，對家裡的長者，恭恭敬敬，對晚輩也不故作嚴肅，一家人都開始在桌上吃吃喝喝喝，也許有人記起少爺你怎麼不在，老爺也許會笑著說少爺你，睡了。

    那時的少爺，的確是睡了，只是不在那個溫暖的床上，而是在我的背上。

    大人們吃喝聊天，喜歡玩鬧的孩子們已經開始脫離飯桌，跑跑跳跳，一朵朵煙花在黑色的上空爆炸，射出七彩的光星，偶爾也會突然發出一聲「轟鳴」，不知是誰家的小孩子放的炮仗。

    然後大人們便一會出來，一會進去，雖然有僕人和年紀大一些的族裡青年照看著，他們還是不放心啊，哪個孩子不是自己父母心頭上的一塊肉？

    「哪個兔崽子放的炮仗？注意安全啊！別炸到手！別往人堆里扔！你們幾個傢伙，看好小孩子，別自顧著自己玩！」

    然後就會得到幾聲響應。

    「知道了叔！您多喝點！讓嬸子背你回去！」

    或者「知道了大爺！你老少喝點！注意點身體！」

    當然得到的是笑罵幾聲，「這幾個兔崽子！」

    來來回回好幾次，誰都不會煩。

    聲音最終也都和煙花一樣，消散在天空裡。

    不知何時，雪花開始細碎的飄落在我的身上，小孩子們都去睡覺了，大一點的有一起去玩的，也有再次回到桌上和大人們繼續胡吹海侃的。好像和以往也沒什麼不同？

    老爺為什麼讓我帶著少爺走呢？

    雪花越來越大，整個城市也開始陷入了沉睡。

    無數的燈光「砰砰」的熄滅，像是整個城市只有歡快的雪花，這夜裡是她們的世界，不會有什麼來打擾她們。

    仿佛沒有人再來打擾這方天地小小的凌家，來關滅這一盞還亮著的燈。

    沒有人來打擾他們之間的熱情，也沒什麼能澆滅這濃濃的親情。

    只有大雪在天上，在地上，在我的身上，在少爺柔嫩熟睡的臉上。

    紛紛然的飄舞，黑夜裡的白。厚重而純粹。

    如果一直都能定格在那一刻，該有多好？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一切都是我看到最初的樣子！

    一隊隊人，圍住了整個凌家。

    幾個領頭人，正是當時十大家裡的領頭人物！還有些年輕的臉孔，其中最讓我憤怒的是唯一和老爺憑心交往的！他也出現在了凌家，他可以不來啊！我不知道老爺怎麼想，反正那時候，我只想一巴掌，拍碎他的腦袋！

    當然我沒有，他就是現在的一號，我想我們這麼多年的安穩，都有他在其中斡旋，或許我們還得該謝謝他吧！

    呵呵……

    後來我讀書，讀到一段話，也許能明白一點點老爺當時複雜的心情。

    在危難中和你並肩的人，並不一定能和你共富貴，而在危難中背叛你的人，也並不一定不能相交，世事無常，夫婦共勉之。

    少爺，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送給你和少夫人。

    沒有太多的語言，沒有過多的爭吵。我有時候想，哪怕老爺那時候多說幾句，多抗爭兩下，是否那些死去的族人，會少一點怨恨老爺？後來又想，這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理解與否，能否改變結局呢？

    不能啊！

    老爺就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鮮血染紅了白雪。

    大人們沉默著死去，小孩子在睡夢裡死去。

    都沒有什麼爭吵，像是死去的城市，沒有什麼動靜，一座古老的城市就變成了一座活力四射的現代城市。

    我開始逃。

    少爺，那時你只是睡著，幸好你睡著。。

    後來，我才想到，老爺去你那，也許和你說了很多，然後讓你睡著。

    這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