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座四丁目十字路口,安迪把昏厥的雲歸輕輕放在馬路邊的欄杆旁,不放心的隱在一邊監視。畢竟都是混跡黑道,誰都有仇家,萬一雲歸這時候被仇家做了,他沒法向艾撒克交代,是故,他直到看見昨晚和自己交手的男人帶著幾個人走近雲歸,才放心的悄悄退進人流中。
「雲歸,醒醒。」老趙意外的發現雲歸居然靠在馬路邊睡覺,忙帶著幾個兄弟圍攏過去,輕聲呼喚,見雲歸毫無反映,心下一沉,他俯身把住雲歸肩膀用力搖晃,這下,雲歸被搖醒了。
「呃...」呻吟著睜開眼,雲歸下意識揉揉隱隱作痛的脖頸,看看老趙,再看看四周穿梭的人流,喃喃道:「我這是在那裡?」
「銀座四丁目十字路口,雲歸,你怎麼跑這裡睡覺來了?」
「睡覺?誰睡覺了,我是被艾撒克打昏!」猛然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他一下子站起身,左右看看,「老趙,看到夏娃沒有?」
「沒呀,一早她說出去打探消息就一直沒回來。怎麼,你見過她?」
「見過,當然見過。MD!」狠狠一腳踹在欄杆上,雲歸咆哮道:「都給我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雲歸,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從那些人手裡逃出來的?為什麼要我們去找夏娃?」老趙被他歇斯底里的模樣弄糊塗了。
「哎,事情說起來就長了。快,去取車,我們一邊找一邊說。」
「好吧,我們走。」
帶著老趙又會齊大洪,雲歸象沒頭的蒼蠅東一下西一下滿DJ亂晃,卻始終沒有發現目標。兩個小時後,就在雲歸抓耳撓腮心急火燎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不耐煩的拿出電話,卻發現是夢雪的號碼出現在屏幕上,雲歸愣了。夢雪的電話已經被西擎天的人拿去了,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要幹什麼呢?
接通電話,意外的,說話的竟是夢雪。「雲,你在那?」
「雪兒!」雲歸驚喜的吼道:「你在那?我去接你。」
「不用來接我了,我和夏娃去帝華賓館605房間等你吧。」不等雲歸回話,夢雪掛電話了。
「喂,餵...」雲歸喊了兩聲,無奈的收起電話,盯著車窗外疾速掠過的景色,暗暗思忖:雪兒怎麼了?為什麼語氣顯得這麼冷漠?難道...
猛地搖搖頭,禁止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雲歸拉開車窗,讓涼涼的風吹拂臉頰,慢慢冷靜下來。
由始至終,老趙都沒有詢問,隱約間產生的不祥之兆讓他沒來由的心慌,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要有天翻地覆的大事情發生,雖然雲歸說是靠自己的能力逃出來的,可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走進帝華賓館,來到605房間門口,雲歸看看老趙和大洪,強打精神擺出副笑臉,「老趙,洪哥,你們也很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事情我叫你們。」
「好吧。」老趙也不勉強,對想說話的大洪使個眼色,拉著他離開了。
深吸口氣,雲歸輕輕敲門,裡面傳出一個女性的聲音:「誰呀?」
嗯?聲音怎麼好象是夏娃?
雲歸疑惑的回句:「是我,雲歸。」
門開了,夏娃默默站在門口,躲避著雲歸的眼神,越是這樣,雲歸越感覺有問題,剛要問,夢雪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了:「雲,進來吧。夏娃,你別走。」
短短几個字卻說明了很多事情,雲歸感覺渾身冰冷,他兇狠的瞪了夏娃一眼,走進房間。
夢雪坐在床上不言不動的望著雲歸,那嬌小的身影顯得異常憔悴。她的臉色非常不好,眼睛略微發紅,仿佛有哭過的痕跡。
「雪兒,你怎麼了?」心疼的近前想把愛人摟進懷中,卻不防夢雪刻意的向後縮,使他抱個空,這下,雲歸更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頓時,一股怒氣衝心底猛地竄上腦門!突兀轉身,他咆哮道:「夏娃,你TM的給我說,雪兒是不是見過艾撒克了?」
「雲歸,我...」本就心裡有愧的夏娃情不自禁低下頭,不知要怎麼回答好。
「雲,你別責問夏娃了,和她沒關係。是我要求見艾撒克的。」
「什麼?你真見過艾撒克了?」慢動作轉回身,雲歸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僵硬。「他對你做過什麼?」
「沒有,艾撒克很紳士,他沒有對我做過什麼。」夢雪輕輕搖頭,「他只是和我談了會兒話。」
「哦,還好。」僵硬的身體鬆懈下來,雲歸長吐口氣。原以為艾撒克會不擇手段對夢雪做出過份的事情,現在夢雪說沒有,那是再好不過了。
還沒等雲歸開心多一會兒,夢雪又說:「我已經答應了他的條件,這次回來,我是要和你辦離婚手續。」
「什麼?!」難以置信的望著神情悽苦的夢雪,雲歸猛地晃晃頭,「雪兒,你不是開玩笑吧?你想...離婚?」
「是的,因為我下個月就要與艾撒克舉行婚禮,如果不與你辦理離婚手續,婚禮就會受到影響。這是艾撒克不希望看到的,同時,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你撒謊!」一下子撲到床上,抓住夢雪肩膀有力搖晃,「快告訴我,你是在騙我。」
「雲,我們的緣分盡了。對不起,我曾經想過要無怨無悔、不離不棄的與你攜手白頭,現在,不可能了。原諒我。忘記我吧!」
「我不想聽這些!!」暴躁的跳下床,幾步竄到桌子前,嘩啦下把桌子掀翻,一頓狂踩,眼見著桌子被踩得稀巴爛,他喘息著扭頭道:「雪兒,我不怕死,也不用你委屈自己救我。你明知道這樣做,我比死了還難受,為什麼還要折磨我?」
「雲,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怕。可我們的死能挽回大家的命嗎?能改變創世的命運嗎?不能。艾撒克已經鄭重向我保證過,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定會採取極端手段報復創世。這種情勢下,我已經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哀傷的望著雲歸,夢雪美目中流下串串珠淚,「蛾眉死了,鷹眼也死了,接下來,還會死很多人,雲,面對現實吧,不要把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搭進去。」
一提起展鷹眼,雲歸突然想起自己連她的骨灰都沒有拿回來,不由心中一痛,喃喃道:「是呀,她們都因為我死了,那麼好兄弟,好姐妹也死了,我對不起大家呀。鷹眼,我連你的骨灰都沒有能力拿回來,對不起!」潮濕的雙眼,低垂的頭顱,嗒然若失的呢喃,此刻的雲歸仿佛走到末路的梟雄,空有滿腔怒火,卻無力改變什麼。
「雲,鷹眼的骨灰我已經拿回來了。」夢雪把放在床鋪里的瓷罐抱出來,慢慢下地,走到雲歸面前,遞出瓷罐。
雲歸呆呆的注視著瓷罐,慢慢伸出手接過,看著掛在瓶頸的項鍊,神色更顯黯然。
「雲,我要走了。相信不用我到場,你也可以辦理妥離婚手續。我要和夏娃回去了。」
「回去,去那?」
「當然是我...未來丈夫那裡。」咬牙說出後面幾個字,夢雪哀傷的轉過身,「夏娃,我們走吧。」
雲歸沒有動,他仿佛雕像般站在那裡。
夏娃默默看著雲歸,輕嘆口氣,隨著夢雪離開了。
良久,雲歸長出口氣,看看空蕩蕩的房間,突兀笑了。
好,艾撒克,你果然會利用人性弱點,看穿雪兒善良的本性,故意用大家的安危要挾,你夠卑鄙!也好,戰場休戰,情戰開打,艾撒克,我要讓你知道——雪兒是我的!!
「雲歸,怎麼了?雪兒呢?」老趙站在門口,神色不安的望著雲歸。
「哦,她出去了。剛才她說想在DJ多待幾天。讓我們先回去。這幾天由夏娃保護她。」
「啊?夏娃,她...」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魅力?告訴你吧,夏娃就快變成你二嫂了。」擺出副曖昧的表情,雲歸發現老趙懷疑的目光望向支離破碎的桌子,忙掩飾的舉起瓷罐,「老趙,鷹眼她...」
「鷹眼?」老趙驚愕地望著瓷罐,「這是...」
「對,這裡是鷹眼的骨灰。我們與西擎天的血債又多了一筆。記下吧,早晚我要全部找回來。」
「哦,那我們現在就回華夏嗎?不用再搜查西擎天的人了?」
「不用了,夏娃剛才已經告訴我了,那些人已經撤退了。想他們發現我逃出來,怕報復,閃人了吧。這樣吧,我們再多呆一晚,明天回去。」
「好吧,雲歸,讓夏娃保護雪兒,我總覺得怪怪的。」說不出為什麼,老趙總覺得那麼不對勁。
「別亂想了,好好休息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做呢。」
「哦,那我回去睡覺了。」疑惑的皺皺眉,老趙基於對雲歸長久的信任,沒有再深究,道聲晚安離開了。
「呼...」吐口氣,雲歸喃喃道:「兄弟,創世以後還要靠你保護呢。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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