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鬼道九霄 第2章 女孩

    突然變得刺眼的陽光打斷了刻在心底的回憶。半癱在長椅上的年輕男子微眯著眼睛，抬起一隻手來擋了擋直欲奪人眼球的陽光。

    這裡是奉國市郊區的一處步行街。雖然是郊區，可是那也是對於奉國市這個區域性的經濟重鎮來說的，這裡比起一些中小城市的市中心，依然是繁華了不少。而因為正值暑假的緣故，所以雖然是工作日，卻也有不少年輕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笑鬧著。

    「還真是悠閒啊，現在的學生……」年輕男子終於坐直了身子，睜開雙眼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特別是充滿著朝氣的年輕女孩子們，那一雙雙富含膠原蛋白的大腿，著實也有些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味道。

    不過，這些都不是男子的目標。

    不遠處，兩個渾身穿金戴銀的男子並排快步走來。他們倆脖子上都帶著大金鍊子，留著鋥光瓦亮的大光頭，臉上橫肉一道道的，身體裸露出來的幾乎每一個部位都紋滿了文身，那架勢，就差把「我是混混」這四個字寫到臉上了。

    而過往的行人看見他們倆，也紛紛選擇側身避開。他們自認為有穩定的收入，體面的身份，比這種人要高上一等，犯不著讓這種人惹上，還搞得自己一身騷。

    遠處一個年輕女孩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一隻手裡拿著電話，好像正在不停地和什麼人講著電話一樣，另一隻手裡提著挎包，身上穿著一套略顯破舊的襯衫和牛仔褲，容貌也有些平庸，儼然一副有點兒小冒失的職場女青年模樣。

    「哎呦！」那女孩似乎是匆忙之間沒有看清路，撞了那兩個小混混一下。

    「你他媽沒長眼啊？」隨即，一聲囂張的大吼聲平地響起。來來往往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心想著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對不起對不起，」那女孩似乎有些慌亂的樣子，急匆匆地給兩個小混混道了歉之後，又對著手機小聲地說了句「梅姐我這裡有些事待會兒再打給你」，然後再度轉向兩個小混混，帶著一絲哭腔的說道：「兩，兩位大哥，我今天出門走的急，沒戴眼鏡，一時不慎衝撞了二位，我給您賠個不是了，還請二位不要生氣啊，不要生氣……」

    被撞到的那個小混混一轉過頭來，看見這女孩相貌平庸，已經沒了七八分的興趣，再看她一副要死的樣子，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旁邊那個小混混見此情形，輕輕拉了一下他的同伴，低聲道：「老黑，算了吧，看這娘們兒也沒啥油水的。」

    被撞到的那個小混混本來已經沒有了繼續糾纏下去的興趣，聞言便就坡下驢地對著那女孩子罵道：「好了好了小婊子，別再哭喪著個臉了，跟死了親爹似的。快滾吧，別礙著大爺們耍樂子！」說完便跟同伴一起，轉頭走了。

    那女孩見此，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急忙從圍觀人群中擠了出去，匆匆地掏出了挎包里的手機，接著邊跑邊講電話了。而一旁的吃瓜群眾則是大搖其頭，嘆息著一場好戲就這麼錯過了。轉瞬之間，街上又恢復了平靜。

    那年輕男子的眼中卻是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那女子的動作很快，而且很隱蔽，居然沒有一個人看見，但還是被他感覺到了。就在方才兩人相撞的短短一瞬間，那女子用藏在掌心裏面的小刀劃破了那個小混混的口袋，拿走了他的錢包。

    見女孩越跑越遠，年輕男子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那女孩跑出幾百米之後，拐進了一個僻靜的街角，在花壇邊上坐了下來，拿出了方才那個小混混的錢包。

    「哼哼，真是一幫蠢貨！」她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好像一隻淘氣的小精靈。「讓我看看，你到底黑了多少錢吧！」邊說著，女孩打開了錢包，清點著裡面的鈔票。「一百兩百三百四百……哇！單單是整一百的居然就有八張誒！這下發財了發財了……」女孩壓抑著自己的喜悅，喃喃自語著。她越說越興奮，手指下意識地開始玩弄起那片薄如蟬翼的小刀。小刀在她的手指間上下翻飛著，竟看不見分毫的刀片，只有一道道亮閃閃的光，就好像花叢中飛舞著的精靈一樣。

    「喂，小姑娘，看來今天的收穫不錯啊！」突然間，一個有些滄桑的男子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你叫誰小姑娘啊，大叔！」她下意識地轉過頭，氣憤地喊道。

    兩人的目光猛地撞在了一起，皆是一愣。那女孩聽聲音以為是個三十多的大叔，可是轉過頭來看見的，卻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而那年輕男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女孩*****豐盈，嗯，確實不小，沒想到居然看走眼了。「也就比我小三四歲吧。」那男子暗自揣測著。

    「你你你你看哪裡呢！」感受到了男子的目光似乎有些低了，女孩臉色微紅地喊道。這時，她才反應過來，「誒誒誒不對不對！」女孩趕忙將錢包和小刀收進了挎包中。她的動作非常快，而且非常精準，只是一恍惚，她的手中便已經空空如也。

    「啊咧今天天氣不錯啊！誒？大叔你誰啊哈哈哈哈哈再見！」女孩打了個哈哈，就想閃人，卻被年輕男子一把抓住。

    「大哥，」女孩的臉上立即浮現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早已是泫然欲泣，「我……」

    然而，她剛開了個頭的裝可憐語句卻是被男子無情地打斷了。「好了不用演戲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像這樣被他拉著的女孩子，除了她，還是第一個……想到這裡，男子的心沒來由地一陣刺痛。

    女孩仿佛認命了一般，耷拉著臉，垂頭喪氣地說道：「好了好了，本姑娘認栽！說吧，你是哪裡的條子？」

    「啊？」男子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來抓我的條子嗎？現在倒是跟我裝上了？」女孩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昨天我就注意到你了，這幾天每次出來幹活的時候都能遇見你，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捨不得這個才找到沒幾天的好地方，想著今天再干一票，要是能牽著肥羊就換個地兒，沒想到，唉！果然非酋不應該賭運氣啊！」

    這一番話說的那個男子是啼笑皆非。他鬆開了抓著女孩的手，笑著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哎呦！」女孩吃痛，怒道：「抓就抓嘛，人家又不是不認賬，你幹嘛欺負我！警察了不起啊，哼！」女孩生氣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泛著一絲紅暈，看起來竟頗為可愛。

    「誰說我是警察了？」那男子笑著說道。

    「誒誒誒？那你不是來抓我的？」

    「不是啊。」男子沒好氣地道。「要是我想抓你的話，剛才在大街上動手不就行了？又何必跟蹤你到這裡來呢？」

    「呼，嚇我一跳！」女孩一屁股坐回了花壇邊上，小手輕輕地撫著胸口。「誒不對，那你是來幹啥的？」

    那男子也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女孩偷盜手法很是嫻熟流暢，他還以為應該是個挺成熟的人，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略帶天然呆的小孩子。他只得在女孩的旁邊坐了下來，耐心地說道：「其實我注意你已經有好多天了，先說說吧，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為什麼要偷東西？」

    女孩橫了他一眼，說道：「怎麼？要來教育我偷東西不對？哼，你們這些不愁吃不愁穿的富人，哪裡曉得我們底層人的苦？只要能活下去，哪裡有什麼對不對的？更何況，我偷的那些人，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被偷了，活該！」

    「我當然清楚你只對那些惡人下手了，」男子笑著說道。「不然的話，就以你的技術，至於為了不到一千塊錢興奮麼？」

    聞言，那女孩的臉竟然紅了一下。

    「不過，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挨一頓揍唄。」女孩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道。「他們不會報案的，對我這種女的又提不起那方面的興趣，也就打一頓出出氣就算了事了。」

    「所以你才故意把臉弄成這副樣子？」男子平靜地問道。

    女孩聞言微微一愣，卻是沒有回答。

    男子笑了笑，接著問道：「不過你的父母呢？他們知道……麼？」

    女孩沉默半晌，才終於開口道：「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

    男子愣了一下，隨即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女孩平淡地說，「我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已經習慣了，無所謂的。」

    「不過這麼看來，我們倒還真是有緣啊。」男子喃喃地說了一句。

    「什麼？」女孩不知是沒有聽清還是沒有聽明白，問道。

    「哦，沒啥。現在來談一下正事吧。」男子調整了一下情緒，道：「我想給你介紹一個工作。」男子故作神秘地說道。

    「工作？」女孩有些疑惑。「不不不那些富豪人家的宅子太危險，我可不想把自己給弄進去，不接，這活我不接。」

    「不是讓你去偷東西！」男子氣道：「是另一份工作，我看你的反應速度很快，肢體也很靈活，覺得你應該非常適合，恰巧我們正處在發展期，需要很多人手，所以才……」

    「什麼工作？賺錢多麼忙不忙呀會不會很危險需要交錢嗎有沒有五險一金？」女孩如連珠炮一般，滿臉期待地問道。

    「呃……賺錢還可以吧，算是挺多的，缺點就是社會地位不太高，可能會被嫌棄。工作時間挺長，但是工作本身並不會無聊，實際上可能會讓你感覺挺快樂的。至於危險性嘛……可能對身體有些損害吧。五險一金沒有！我們又不是那些光鮮亮麗的大企業，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啊！」

    「我？非常適合？賺錢挺多但會被嫌棄……能覺得快樂……對身體有損害……」女孩細細地想了一下，突然間臉色大變，猛地跳了起來。「你你你你你居然是這種人！看你道貌岸然的沒想到你你你……不行不行，我寧願接著當我的小賊，也也也絕對不會去幹這種事情的！這這這這是原則問題！不干！」

    男子傻了眼，女孩卻是自顧自接著喊：「而且而且，對了！你看，其實我是長這個樣子的！看見了吧！我只會把你的客人嚇著，所以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卻見女孩把本來蓋住自己左臉的長髮撩了起來。而長發下面的，赫然是一道近十厘米長的暗紅色胎記，從她的左眼角開始，蔓延了小半張臉的樣子。難怪她覺得那些小混混不會對自己有非分之想，這麼一塊胎記，便是一些原本傾國傾城的臉蛋，也會被破壞殆盡，更何況她的臉上本來就做了修飾呢。

    那男子卻依舊是處在大腦宕機的狀態，直勾勾地看著女孩，半晌才艱難地開口：「你以為我讓你去幹什麼啊？」

    「哈？」女孩微微一愣，然後理所當然地說道：「難道你不是某個**的頭頭嗎？告訴你，就算你把本小姐強行綁了去，我也以我的技術起誓，一定會讓你們只賠不賺的！」

    男子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無奈地說道：「我說，你的小腦袋裡都裝著些什麼東西啊？我只是看了你的技術，覺得應該能在我們這行里混口飯吃而已。」

    「所以說……是正當工作咯？」女孩試探著問道。

    「算是吧……有些同行能混的挺體面的，不過我們這種類型的就是只能賺錢了。」男子斟酌了一下，答道。

    「但是，你為什麼選上我呀？」女孩還是有些奇怪地問道。「要說技術好的小賊的話，應該有很多啊，光我知道的就有光哥，竹竿，……」

    男子一伸手，打斷了女孩的話。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輕地說道：「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女孩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子。明明挺一般的臉龐，讓人看了卻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帥氣。一雙飛入鬢角的劍眉，洋溢著滿滿的陽光，女孩不自禁地感覺到一股如清風撲面般的涼爽。不過在他的笑容後面，女孩發現了一絲憂傷的痕跡。雖然被它的主人隱藏得很好，但還是沒能逃過女孩銳利的眼光。「這傢伙肯定有什麼不同常人的過往。」她這麼想著。

    不過，又有哪個人沒有呢？

    良久，女孩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好！我答應你了，快帶我走吧！」女孩隨手把錢包扔進了垃圾桶，對那男子說道。

    「哦？你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男子笑著道。

    「不怕，我相信你！」

    「為什麼？」男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女孩甜甜地一笑，說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同樣的話語，就這麼被還了回來，男子有些愣神了。

    「喂，還在等什麼呢？快走啊！」女孩拿手在男子的眼前晃了晃，略帶不滿地說道。

    「哦。」男子這才反應了過來，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上了大街。

    「話說，你是怎麼看見我牽羊的啊？」

    「秘密！」

    「哼！那你叫什麼名字呀！」

    「秋山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