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就是覺得好看,所以想多看兩眼。」
女人或許是因為很久沒笑了,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放輕鬆,想要扯出一個笑臉,但那張臉簡直比哭還難看。
蘇瑤將女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幾乎是一眼,她就看出了女人在撒謊。
人在撒謊的時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非常淡定,說什麼話都非常流暢自然,就好像演練過無數次一樣,一種是眼神閃躲,磕磕絆絆,表情非常不自然。
女人屬於後者,她不會演!
「有什麼難言之隱?」蘇瑤顧忌到自己有可能會觸碰到這個女人的傷疤,就像上次自己問完之後,這個女人開始無聲的抽泣一樣,所以她特別的小心。
女人似乎不願開口,或者說很怕開口,但她又不想被蘇瑤給趕走,一時間糾結完全寫在了臉上。
蘇瑤沒有催促,就這麼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女人躲閃的眼神掃了掃蘇瑤,哀求著說,「老闆,我就看看,不會……不會打擾你們的。」
蘇瑤搖搖頭,「你已經打擾了。」
「這……」女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我不為難你,有什麼難處你願意說就說出來,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但沒有理由你不能待在這,可能你覺得沒影響,但我們每天都被一個人在外面盯著,很不舒服。」
蘇瑤想弄懂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這麼做,但並不代表這個女人有任何的難處,蘇瑤都願意去幫忙。
當然,如果是沒有任何理由,就只是在店外看著,那蘇瑤也不會心軟,照樣會把她給趕走。
女人被蘇瑤的強勢壓迫的有些難受。
她不敢看蘇瑤了,也不敢看櫥窗里的「唐果」。
她想跑了,可是一想起跑了之後,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走上新的生活,她又開始猶豫了。
她不想再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
「能,能不能給我做一個小孩的,那個?」女人指了指櫥窗里的「唐果」。
蘇瑤瞥了眼櫥窗里的「唐果」,轉頭笑著道,「當然可以。」
蘇瑤領著女人,慢慢來到了店裡,她依舊顯得很侷促,看人的時候也不用正眼瞧。
「大姐,怎麼稱呼?」蘇瑤給那個女人倒了杯熱水。
「劉,劉英。」女人不太自然地接過了蘇瑤遞過來的塑料杯。
唐凌在一旁沒有插話,而是交給蘇瑤去交流,自己就在一旁鼓搗著瓷泥。
「帶了小孩的照片嗎?」蘇瑤問道。
女人眼中掠過一抹悲傷,面部微微顫動了一下,「沒,沒有。」
蘇瑤皺眉,「沒有的話,可就做的不像了。」
女人擺擺手,「我可以說,不用做的特別像。」
蘇瑤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那好吧,你來說,我老公來幫你還原。」
女人點點頭,雙手捧著杯子,眼神注視著地面。
唐凌聞聲,拿來了紙筆。
「說吧。」唐凌道。
女人回憶了一下,沉默了十幾秒,這才緩緩開口。
「他是個男孩,眼睛很大,臉,臉有點胖胖的,鼻子……鼻子……應該很挺……」
「他頭髮很濃,到眉毛這裡……」
「他個子有這麼高……」
女人敘述的有些磕磕絆絆,而且都非常的模糊,完全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唐凌也只能以一種美化的形式,按照她說的那些特徵,來一一將它呈現出來。
這個過程對唐凌並不是很難,只是他有些奇怪,一個母親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孩子那麼的不熟悉?
但她描繪的時候,卻又是面面俱到,這讓唐凌和蘇瑤都很費解。
等到她說完,唐凌也就差不多畫完了,當他把畫遞給那個女人的時候,女人一開始似乎有些不敢看,但看了之後卻又如釋重負。
這是一個母親看到自己孩子畫像的反應?
如果很像的話,難道不應該是高興嗎?
蘇瑤有點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怎麼樣?像嗎?」蘇瑤問道。
女人一愣,「呃……嗯,嗯,像,像,很像!」
「那我老公現在就給你做可以吧。」蘇瑤道。
女人擺擺手,「不用了,我,我就要這個就好了。」
「那也行,不過你要保證,以後不許再到店門口看了。」蘇瑤道。
女人略表歉意,「不會,絕對不會了,我會走的,這幾天對不住了,謝謝你們。」
「我送送你。」蘇瑤道。
女人拿著畫,慢慢走出店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蘇瑤和唐凌看著她遠去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人!
「我感覺她的狀態有點像孩子走丟了,可是走丟了不是應該拿著照片找人嗎?為什麼連照片都不帶在身上,還說起自己孩子的時候,都好像很不熟悉的樣子。」唐凌道。
「是有些奇怪,如果真是孩子走丟了,她為什麼每天來這裡看,我還以為她孩子跟果果很像,可明明是個男孩。」蘇瑤道。
「算了,人走了就行,今晚我們帶果果去逛商場怎麼樣,好久沒帶她去玩了。」唐凌笑道。
「她個子高了點,是得買點冬季的衣服了。」蘇瑤點頭。
下午,將唐果接回家,三人吃完飯之後,便關掉店門,一起朝著江城市中心的金橋廣場進發。
金橋廣場是最近兩年才修起來的商場,消費水平比其他地方都稍稍高一些,但這也阻止不了大家的購買。
每天一到晚上七八點,金橋廣場就人滿為患,好不熱鬧。
「媽媽,那是什麼,好香啊!」
雖然剛才已經吃過飯了,但看到街邊的小吃攤,唐果還是被香味吸引了。
「剛吃過飯,咱們等會再吃。」蘇瑤道。
唐凌笑道,「沒事,蛋仔吃一點沒問題,爸爸去給你買。」
「耶!」唐果笑了。
「你就慣著吧!」蘇瑤白了唐凌一眼。
唐凌不在乎,抱著唐果就跑到了賣蛋仔的小攤上,大手一揮來了一大份蛋仔,引得小姑娘高興壞了。
蘇瑤正慢慢朝著他們走去,卻突然聽到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有人跳樓!!!」
「樓上有個女人!」
「快散開,趕緊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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