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在一片密林之中找到了艾麗卡。
她在雜草之間昏迷著,身體上包裹著一層薄薄的屏障,脈搏和呼吸都微弱無比。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魔法屏障,或許艾麗卡的生命早已交代在了那場戰鬥中。
而眼下,她仍然生命垂危。
「太危險了。」
維克托淡淡地說。
無論是火山那次,還是剛剛的惡魔入侵,艾麗卡就像是一個從沒遇到危險的愣頭青。
從來沒有考慮過後果。
如果不是維克托提前破解了法陣,艾麗卡很有可能已經被耶姆一口吞下了肚子。
「公爵的教育方式很有問題。」
艾麗卡總是想要表現自己,她一直想讓別人對她刮目相看。
尤其是想讓她的父親。
不過.....
維克托將目光轉向另一邊,那個同樣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而且更嚴重的紫發女人。
她身上散發著透明的魔法微光,各種魔法增益效果保住了她的性命無憂。
但是渾身青一塊紫一塊,肌肉的撕裂在皮膚之下更加難以察覺。
她的傷勢看起來比艾麗卡還要嚴重。
「至少她不像她的父親那樣冷血。」
如果沒有艾麗卡,那麼這個女人一定會死在惡魔的手上。
維克托眼神凝視著她,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破損,露出的傷口顯得很是猙獰。
雖然血液止住了,但是瘮人的可怕傷口還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因為艾麗卡的出現,改變命運線了麼?」
在遊戲的序章里,會向玩家講述一段惡魔入侵的背景故事。
而在第一章的中期,格溫會將長姐的死因告訴玩家。
凱芙拉·德林,死於貪慾惡魔boss 耶姆的手下。
這位玩家從來都沒有機會見到的角色,甚至在遊戲之中連個立繪都沒有,可以說是一個真正出現在劇情之外的npc。
而眼下,面前這個倒地昏迷,明顯和格溫有著幾分相似的女人。
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凱芙拉了。
「她是個獵魔人。」
維嘉在旁邊給出了回應。
「那麼就可以理解了。」
維克托點了點頭,他明白獵魔人的身份意味著什麼:
遊戲中,獵魔人是一種特殊的職業,玩家可以通過與擁有正統血脈的獵魔人npc對話,完成轉職任務之後可以成為獵魔人。
前世,維克托也沒有少幫一些玩家代練轉職任務,對這個職業同樣了解。
獵魔人對於惡魔有著極為深重的執念,一旦發現惡魔便會追逐到天涯海角,直至殺死惡魔。
或者被惡魔殺死。
而如果將這個獵魔人狂熱的這個被動轉化為遊戲的數值,獵魔人對於惡魔單位會造成額外的50%的傷害。
由於惡魔本就是魔力生成的集合體,相對應的,獵魔人也會對法師增傷10%。
本來法師就是血量較低,抗性較差的一個群體。
在經過了數值換算之後,獵魔人也成為了法師的部分克星。
總之,法師都很討厭獵魔人。
當然,獵魔人也並不是沒有缺點。
同為近戰職業的騎士還能使用一些魔力來為自己增加力量,而獵魔人是真正意義上的『無藍條』的職業。
「幸好來得早。」
維克托俯下身子,查看著凱芙拉的狀態。
維嘉也深有此意地點了點頭。
「確實,如果要是再來晚一些的話。」
「她這一身傷就快要痊癒了。」
維克托卻不以為然,掌心一翻,一瓶猩紅顏色的藥水出現在手心裡。
「讓別人欠你人情這方面你還是挺在行的。」
維嘉嘲弄地說道,眼睜睜的看著維克托將藥水倒入了凱芙拉的口中,順利地被服下。
然後又拿出來一瓶同樣餵給了昏迷的艾麗卡。
做完這一切之後,維克托拍了拍手,說道:
「我畢竟不是正統的聖職者,無法做到讓他們徹底恢復。」
但這句話卻給維嘉整無語了。
維克托又裝起來了。
於是它很配合的詢問了一句。
「我難以理解,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那明顯脫離了死亡特徵的狀態無一不彰顯著藥水效果的神奇。
如果維嘉擁有維克托的眼睛,它一定能看到服下藥水的兩個人,頭頂浮現出來的血條,瞬間增長了一大截。
對於玩家來說,只要還剩一滴血,那都算不上狀態瀕死。
而維克托有用npc的模板卻還能夠拿出來玩家的道具,更離譜的是他還可以供給其他的npc使用。
這已經是他獨一無二的能力。
其他玩家可做不到將玩家道具拿給npc使用。
「那麼,安靜等待一會兒吧。」
維克托向後靠去,地面上生成了一張座椅將他的身體正好撐住。
他順手從手心抓住一本魔法書,補充起來自己該學習的知識。
大約過了十分鐘,凱芙拉率先睜開了眼睛。強烈的虛弱感瞬間席捲了她的身體,她一下都不想動彈,身體的傷勢又無一不顯露著她現在的不妙狀態。
挫敗感迎上來的那一刻,讓凱芙拉心生了自殺的衝動。
沒想到在和惡魔戰鬥結束之後,她居然能苟活了下來。
「你得感謝里維公爵,他養了一個不錯的女兒。」
翻動著的書頁聲停了下來,維克托收起了書本,深黑色的眼眸盯著凱芙拉。
聽到聲音,凱芙拉渾身僵住,艱難地撐起了身體,
面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在黑色風衣與獨眼烏鴉的承托之下顯得格外神秘。
優雅至極。
眼神還稍有有著幾分模糊的她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對方是誰。
但凱芙拉卻有幾分懵逼。
椅子?
這破地方他哪來的椅子?
來不及讓她多想,聽到對方的話,她又強撐著身體的疼痛,連忙轉頭看向另一邊。
艾麗卡·杜·克洛伊。
雖然在與惡魔戰鬥時候會讓凱芙拉失去理智,但是記憶不會隨之消失。
更何況身上散發的種種增益效果都在告訴她戰鬥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之前的戰鬥,惡魔那將大地沾染滿油墨的絕技。
絕對是致命傷害。
戰鬥經驗十足的凱芙拉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也就是說艾麗卡在之前清醒的狀態之下用魔法保住了兩人的命。
凱芙拉心裡有些荒涼。
如果不是艾麗卡,自己就交代在惡魔的手下了。
她沒想到惡魔是那麼的強大,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孱弱。
「她的肩膀受到了貫穿傷,居然還能保住你們兩個人的命。」
「真是了不起。」
維克托的這話又一次在她的心裡來了重重一拳。
凱芙拉愧疚不已。
「那……那個惡魔。」
「你不是它的對手,但是說正經的,如果只是正面的單打獨鬥,除非皇帝他老人家願意親自來,否則沒人能打贏它。」
凱芙拉抬起頭來,眉頭皺成了一團。
她無法理解。
那隻惡魔的強大,身為獵魔人的她竟然聞所未聞。
它就像是不應該出現在世間的存在,凱芙拉察覺到了它,於是她自信地追逐對方。
然而,對方似乎從沒將她當成過對手。
最終,因為自己的驕傲,差點連命都丟掉。
「不過,善後工作,我們已經解決完了。」
維克托站起身來,身下的椅子自行消散起來。
他走到了凱芙拉的面前,風衣一抖,兩瓶猩紅色的藥水落在凱芙拉的面前。
「記得在魯莽行事之前,更多考慮一下。」
「就算是獵魔人,一味被本能控制,也不一定有更好的效果。」
「還有,記得喝藥,凱芙拉小姐。」
維克托一甩風衣,轉過身去。
凱芙拉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恢復過來的她眼神里多了幾分清明,她突然認出了對方。
「維克托......是你?」
維克托頭也沒回,只是留下一句話。
「別忘了把艾麗卡也帶回去,我不想讓公爵再誤會我一次。」
一股黑風颳過之後,樹葉紛飛擋住了凱芙拉的視線。
待到黑風散去,樹葉散落,維克託身影已然不見。
原地,只留下了一根黑色的烏鴉尾羽,象徵著他還來過。
羽毛飄到了凱芙拉的面前,她抓在手裡,心情沉重複雜。
因為羽毛上寫著一份清晰的字跡:
「四瓶恢復藥水,八千吉歐,記得打錢。」
她強撐著精神,拿起了那個丟在地上的紅色藥水。
猶如鮮血一般鮮艷的顏色,跟她所見過的任何恢復藥劑完全不同。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蓋子,倒入了口中。
瑩綠色的光芒從身體上冒出,身上的傷勢一瞬間就恢復好了一半。
她感覺到一股力量傳到了全身。
「能站起來了。」
「真是個神奇的藥水。」
她心裡想著,還剩下了最後一瓶,如果喝下的話,能讓她恢復更多的戰力。
然而現在已經不需要她戰鬥了。
她把藥水留給了艾麗卡,將對方抱在了懷裡,打開了藥水,灌入了艾麗卡的口中。
……
咚咚咚!!!
杜·克洛伊家的大門被敲響,里維公爵幾乎第一時間跑出了門外。
他站在門口,看著艾麗卡與凱芙拉相互攙扶著來到了家門前。
艾麗卡灰頭土臉地看著父親,開心地笑了起來:
「父親,我和凱芙拉姐姐拖住了惡魔很長時間。」
「我是不是很厲害?」
縱使艾麗卡身體虛弱,但在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的眼中還是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我不再是拖油瓶了!」
「……」
里維公爵沉默著,沒有說話。
氣氛似乎在這一時間有些僵硬。
艾麗卡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似乎有些害怕。
而下一秒。
結實的懷抱將她抱住,仿佛小時候曾體驗過的那般溫暖。
父親顫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艾麗卡。」
「你永遠是爸爸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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