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是」
「這條路並不是筆直的。」
陳銘一邊快速地飛奔著,一邊在心頭暗暗慶幸著。
之前緩慢推進時,陳銘的感覺還並不明顯,但此刻急速飛奔起來後,腳底下這條向下的石梯自帶著一定的角度。
這讓陳銘和小龍免於在逃命時只能筆直逃竄,從而被後方的龍息直接貫穿。
「吼吼吼!」
持續奔命逃亡著的小龍,在此刻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一陣不爽的怒吼。
作為龍,它何時如此憋屈過?
居然只能抱頭鼠竄。
這讓它感覺非常不好。
而這,也是它第三次向陳銘提出回頭迎戰的想法。
「不行。」
「貿然回擊還是太危險了。」
「龍息你雖然能輕易應對,但是裹挾著那玩意的紫色火焰卻太詭異了小心為上。」
「畢竟,我們是完全可以不用跟它纏鬥的。」
陳銘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打望。
追在他們身後的龍息肆意激盪在石壁之上,激流濺射出陣陣火光,雖然看起來架勢很是駭人,但比起剛開始時的洶湧,此刻已經衰弱了不少。
「這東西看起來是無法持續不斷輸出的。」
「跟我判斷的一樣。」
「它應該只能將我們給予的攻擊原數奉還。」
「再等等。」
「快了,最多就一分鐘,甚至是半分鐘的時間這一發龍息就會消失殆盡。」
就在陳銘說話間,身後的龍息也在應聲減弱著,連帶著勢頭似乎都被削弱了不少,以至於陳銘和小龍的速度都不由得放慢了些許。
「你看吧。」
事實證明,陳銘的推斷是正確的。
沒一會功夫,那追了陳銘和小龍老半天的龍息,就這樣兀自熄滅了。
黑暗再度侵蝕了周圍。
一人一龍徹底安全了下來。
但小龍卻依舊是不滿地低吼了一聲。
倒不是沖陳銘去的,它只是單純在發泄著自己憋屈的不滿。
能感受到它心頭憋屈的陳銘拍了拍它的腦袋,略微安撫了一番,隨後眉頭微皺地看向了漆黑的前方。
「有一說一,我覺得咱們繼續往前走,是沒有意義的。」
先前的深入,再加上剛才的疾馳狂奔,陳銘估摸著至少已經跑出去了有好幾公里的距離了,但腳底下還是森幽一片,不見盡頭。
「小龍,你怎麼看?」
小龍把大腦袋一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陳銘。
頗有一種「大哥,俺也一樣」的神韻。
這讓陳銘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算了,打架能靠它是可以的,但論及拼腦子這小子還是稍稍吧。
陳銘蹲下身子,仔細地查看起了腳底的磚塊。
「跟外面的磚塊好像也沒差別啊」
嘟囔著,陳銘手指沿著石磚滑動,從地面到牆壁,摸著摸著,他便站起了身來。
可一直到他踮起腳,儘可能地伸長手指,也沒能摸出什麼不對勁來。
「難道關鍵不在石磚上」
「可那還能在哪呢?」
在這漆黑的通道里,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是石磚。
除了這些磚塊以外,陳銘想不通還有什麼東西可供自己觀察。
仰著脖子觀察了好一會。
卻毫無收穫。
無奈之下,陳銘只能抽出了陰陽鉤吻,然後默默地攤開手掌
鋒利的刀刃劃破手掌。
鮮血立馬湧現。
連帶著一絲真切的疼痛湧現。
陳銘的暗影行者領域立馬展開。
疼痛被化作了養分。
被大腦汲取。
這一刻他仿佛靈魂出竅一般,視野漂浮而起,脫離了自己的身軀,朝著更高處緩緩蕩漾而去。
它俯視著自己。
俯視著小龍。
視角繼續拉遠。
漆黑的四周吞沒了周圍的細節。
但在這時,陳銘的腦子裡出現了先前躲避龍息時的一幕幕場景。
他在奔跑著。
速度極快。
鏡頭拉近。
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邁出的步幅有多大。
在確定了步幅的距離後,他腳下每一個石磚的高度,以及每一塊石磚的寬度,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緊跟著鏡頭一轉。
畫面切換。
變成了龍息噴射在石磚上的特寫。
龍息因為石壁本就存在的些許弧度出現了偏折。
它被反彈著,朝著一旁激盪。
這一幕不斷地在陳銘腦海里放大。
再放大。
似乎能看出什麼。
但卻總是不甚清楚。
就在這時,陳銘的腦子開始一陣陣的發痛。
這是在提醒著他暗影行者領域提供的思維加成已經到了極限。
陳銘心一橫,將本就受傷的掌心徹底攤開,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直接扎向了掌心!
「噗嗤!」
鮮血飛濺!
匕首貫穿了掌心。
遠比先前還要劇烈的疼痛,撕心裂肺。
饒是只有30%的痛覺,陳銘也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但與此同時,他腦海里的畫面卻猛地變得清晰了起來。
龍息的噴射。
濺射的角度。
就仿佛定格的場景,讓他能自由地調整視角,觀察得一清二楚。
在這樣的仔細揣摩下,石壁的弧度竟然是被逐漸地反推而出
那弧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也只有在足夠快速的移動下,拉出了一定的距離後,才能夠清晰地呈現出來。
而在弧度被確定下來後,那些籠罩在整個通道里的黑暗,竟然是在頃刻間就被驅散。
視野開始不斷地擴大。
整個通道的具體模樣以一種3d建模般的方式,清晰無比地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放大。
縮小。
左右旋轉。
上下顛倒。
在陳銘腦海里,這條通道已經完全被除去了所有的陰霾,一切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在「視野」所及之處,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破局之處,也不在這裡?」
閉著眼睛的陳銘眉頭緊皺。
下一秒。
他腦海裡面的模型不再局限於精細的,他目前所處的局部。
而是開始順著階梯,不斷地向著前後蔓延了起來!
「轟轟轟!」
一節節石梯轟然出現,按照著陳銘已經確定下來的彎道弧度、階梯高度、長度,不斷地蔓延伸展著。
向前。
向後。
陳銘相信,在他推算無誤的情況下,按照這個既定的規則去構築階梯,是一定能夠將整個通道的景象還原出來的。
就好像是在確定了算式答案的情況下。
未知數不管再如何神秘,也能夠通過已知條件推導出來。
然而,隨著階梯不斷地蔓延。
陳銘甚至隱隱約約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又到了負荷的上限邊緣。
可階梯依然沒有半點要交匯的趨勢。
「不對啊」
「我之前和小龍跑成那樣,卻像是在原地打轉似的,這不是說明階梯是會最終匯聚在一起形成閉環的嗎?」
「怎麼推導出來的完全不對呢」
陳銘腦海里漫長的階梯轟然破碎。
他猛地睜開眼。
眼中是濃濃的困惑。
他的推導沒有錯誤可為什麼得出來的答案,卻是截然不同的呢?
「是哪裡出了問題?」
「讓我想想,還有什麼線索我遺漏了的」
「那團被反彈回來的龍息和火球?」
「它們也是線索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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