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淵狠厲地瞅著她,就跟瞅一隻隨時能捏死於股掌的野貓一樣。
「唐琬,你真以為自己是我弟妹,就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眼神危險一斂,「在鶴家我是看在老爺子面上才對你客氣點,你有什麼資格敢來質問我?」
他尾指上的戒指陷進皮肉,痛得唐琬皺緊了眉,雙手下意識地摳住男人的虎口,試圖減輕點痛楚。
唇畔囁嚅半天,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我想怎麼處理那人就怎麼處理,你在鶴家算什麼東西?也想來摻一腳,教我做事?」
厲淵平時最喜歡的消遣就是在地下拳場,和一群為錢玩命的狂徒打野拳,所以手勁比普通男人更剛勁。
高列看唐琬的臉因缺氧泛紅,眼裡溢出水光。
他真害怕要是厲淵力度稍有個偏差,掌中纖細的脖子就會像脆弱的樹枝一樣被折斷。
忍不住喚了聲,「厲爺。」
厲淵斜著頭,往回覷了眼,臉上凝起濃濃的嘲意,「憐香惜玉了?」
高列一怔,聲調沒有起伏,「我們和加國大使館約好的通商會議,快遲到了。」
厲淵不屑地睥睨唐琬,面色紅中發紫,他煩躁地把手甩開,她就像一個沙袋一樣,重重撲倒在汽車的引擎蓋上。
肺部突然湧入大量空氣,讓唐琬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衝出眼眶,大顆大顆地砸在紅色鋼板上,她抬起頭,狼狽至極地看向厲淵。
厲淵不笑的時候,眉眼極具攻擊性,周身積結起一股強勢的殺伐之氣,壓迫得人心慌。
肅然道:「再有下次,就算你是鶴宥深的人,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說完,扭頭鑽進車裡。
高列落了一眼在唐琬身上,也緊跟其後上了賓利。
唐琬咳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還沉浸在厲淵無故變臉的錯愕之中,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色的車身逐漸消失在眼帘之中。
剛才那句話一直迴蕩在耳邊,是呀,她有什麼資格?
在鶴家,她只是個用來沖喜的新娘,掩飾鶴宥深性無能的遮羞布。
在厲淵這裡,是他利用的一顆棋,睡過的肉體。
而她自己,甚至都不是真的唐琬。
唐琬從引擎蓋上慢慢支起撞痛的身體,人逐漸緩過勁來,在這一番羞辱之中認清事實
她站在什麼立場,能跑來質問他?
這麼衝動的行為,完全不像她的作風。
先不說要是被鶴宥深發現,以他多疑的性格,要如何解釋?
就是得到厲淵的肯定的答覆,她又能怎樣呢?
什麼都改變不了。
唐琬閉上眼,一滴清淚緩緩順眼角滑下。
這一切一切的源頭,都是從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開始!
自從那個聲音叫她蘇棠之後,她的意識就像是脫離了自己的身體,開始在虛空中游離。
而後接受到的一切外界信息,都沒有經過大腦處理,就武斷地執行了當下的想法。
人在意志薄弱情況下,最容易犯衝動的錯誤。
賓利併入車海,在高峰期的洪流中嫻熟地穿插向前。
高列從後視鏡里瞄了一眼後座。
厲淵五指曲著,撐在太陽穴上,闔目凝思。
但他知道他沒有睡著,猶豫了一下,輕聲問:「厲爺,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唐小姐?」
厲淵緩緩睜開眼,眸若寒池。
「隔牆有耳。」
從見到唐琬的那一刻,他餘光就瞟到不遠處的車身下,有一雙腳在那裡站著不動,上面卻不見人身。
有人躲著在監視他們。
高列握緊方向盤的手指蜷了蜷,「抱歉,是我大意了,鶴家的人?」
厲淵冷哼一聲,「還能有誰?」
但他首先排除了鶴宥深。
以他直接的性格,是想不出炮製新聞去試探唐晚,再刺激她來對峙,以查探他們兩人間關係這種陰損的做法。
人在情緒激動下,最容易說出不該說的話。
躲在車後的那人,估計就是在等他們當中誰先犯錯,好抓住把柄。
這種卑劣的手段,更符合鶴泊遠的性格。
高列,「剛才那樣會不會傷到唐小姐,需要我找人去打探一下嗎?」
厲淵笑起來,「你倒是挺關心她?」
高列感受到來自後方凜冽的氣壓,清了清嗓,「唐小姐是你的人,我自然應該多關注。」
厲淵動了動剛才掐住唐琬的那隻手腕,眼神晦昧不明。
「我的人?」冷哼一聲,「她算嗎?」
高列沒有回答,因為他覺得這句話問的不是他。
*
鶴氏集團。
一個精瘦的身影,從ceo辦公室門口一閃而逝。
鶴泊遠聽完錄音後,把錄音筆往桌上一丟,「媽的!里外忙活半天,結果一無所用!」
他忿忿地站起身,把手背到身後面朝窗外。
玻璃倒影出一張晦鷙的面容。
要是真讓他抓住唐琬和厲淵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把柄,他就可以要挾唐琬,成為安插在鶴宥深和厲淵兩人身邊的棋,為他所用。
為此他還大費周章,搞了個黑衣人被殺的新聞。
可厲淵對唐琬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根本察覺不出他們間有任何曖昧聯繫。
手下見鶴泊遠半天沒吭聲,自告奮勇道:「鶴總,要不我再去他們誰身邊蹲兩天?光這一次不能完全說明什麼吧?」
鶴泊遠思索半晌。
厲淵是聰明人,他一看這新聞如此多巧合,怕是已經有所警覺,說不定都猜到是他幹的,以及他的目的為何意。
再派人去監視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被發現後在鶴宥深那邊也不好交代,更麻煩。
「算了,」他嘆口氣,「簡直是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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