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犟呢?」歐梓謙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努力把車開的又快又穩。
過了一會兒,歐梓謙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壓根沒時間去接,任由手機一直響,他愣是沒想過要接電話。
許絨曉聽著那聲音,極其煩躁,冷聲道:「你就不能把電話掛了嗎?」
歐梓謙眉頭一挑,聽了她的話,他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像個怕被批評的孩子一樣,拿出了手機。
是宋景奕的電話,歐梓謙猶豫了幾秒,接通了。
「阿謙,你現在去了哪家醫院?我去找你。」宋景奕焦急的聲音響起。
他竟然這麼著急,歐梓謙的心一沉,語氣淡淡,「市中醫院。」
歐梓謙本來就先走一步,車又開得快,宋景奕在別墅里耽擱了一會兒,出來的死後已經不見他的影子了。
「好!」宋景奕掛了電話,腳下油門一踩,沖了過去。
跟在宋景奕車後的顧江程也加快了速度,緊緊跟在他的車後。
終於到了市中醫院,這一段並不遙遠的距離卻讓歐梓謙好像經過了很久很久一般。
他下了車,繞到副駕駛旁,拉開車門,看著許絨曉。
她頭髮都黏到臉上了,額頭上有很多汗,把頭髮打濕了很多,唇都被咬破了,秀眉緊緊皺著,小臉蒼白得可怕。
歐梓謙止不住地心疼,彎腰幫她把安全帶解開,把她抱了出來。
許絨曉縮到他的懷裡,這麼大幅度的動作對她來講十分痛苦,輕輕「嘶!」了一聲。
「到醫院了,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歐梓謙輕聲哄道。
許絨曉覺得有些恍惚,她精神都快不清楚了,模模糊糊地看著眼前的人。
是歐梓謙,是他沒錯,他也會用這樣的聲音來哄她,真是鐵樹開花。
可惜她已經不在乎了。
許絨曉嗅著那股濃烈的男性氣息,眼睛看到的地方,還有一片片血紅,她身上的血沾到了歐梓謙身上。
醫院的忽視看到歐梓謙白色襯衫上的血,嚇了一跳,紛紛湊過來,「先生,你哪裡受傷了?」
歐梓謙繃住的俊臉稍稍鬆弛了下來,語氣也難得一見的柔和,「不是我的血,快幫她處理傷口。」
治療室外,歐梓謙坐在長凳上,他的手上還有很多血,路過的護士看著覺得不好,遞來礦泉水和紙巾。
不過多久,宋景奕和顧江程也都趕了過來,歐梓謙抬頭看到宋景奕,臉色還比較緩和,一看到顧江程,就板起一副臉。
「怎麼樣?進去多久了?」宋景奕焦急地說道,他額上還有汗水流下來,喘氣著問道。
相比起來,歐梓謙就冷靜很多了,「有一會兒了,應該快了。」
宋景奕在門口徘徊,顧江程一言不發地坐在長凳的邊緣,與歐梓謙一人一邊,占據了這條長椅。
歐梓謙神色冷淡,顧江程眸光清冷,都在壓抑著心裡的焦急,而宋景奕則是一邊走一邊嘆氣,不斷嘀咕,「怎麼還不開門?」
三個男人的心都牽掛著一個女人,在外面等待的時間,每一秒都極其難熬。
許絨曉趴在床上,已經痛到要虛脫了。
醫生戴著口罩,頭頂打著強光,用酒精棉在傷口抹了一會兒,再用孽子小心翼翼地扒開背後的嫩肉。
已經陷到肉里了,血管都被扎破了,看起來很是可怕。
不止一塊玻璃,背上一共有三處傷口。
「我現在要把碎片取出來,如果覺得痛,你就喊出來,會好受一點。」醫生對她說道。
許絨曉搖搖頭,「我沒事,醫生,你開始吧!」
她的聲音是顫抖的,不管她嘴上怎麼說,現在一定痛的難受。
有些女人,就是不小心劃破了一點點皮,都會大呼小叫的,更何況她背後被扎進去這麼多的碎片。
醫生夾了一塊出來,玻璃片都肉里被夾出來的時候,碰到旁邊的肉,許絨曉差點痛得暈死過去。
眼眶有些濕潤了,許絨曉甩甩頭,把那些馬上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收了回去。
她深呼吸著,腦海里,不斷回憶起過去那些回憶的碎片。
這算什麼痛?這有什麼痛呢?
曾經還有過更大痛苦折磨她,那些揪心的讓她可以痛的死一次的過往,咬咬牙,不也堅持過來了嗎?
這些痛,都來源於歐梓謙,他的絕情,他的冷酷,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在絕望中撕心裂肺。
那時候的自己那麼傻,默默地喜歡著他的一切,為他難得露出來的笑容歡呼鼓舞,為他的生氣而陰雲密布。
還好,還好她都忍過來了,如果不是有歐梓謙的無情,也不會有她現在這樣堅定的心志。
最容易摧毀一個人的,不是她身上的傷痕,而是心靈上的創傷,現在她心靈上的傷疤已經癒合了,不會再有人可以來傷害她了。
又有一塊玻璃被夾出來,摩擦著她的血肉。
許絨曉把臉埋在枕頭裡,頭髮凌亂地黏著她的脖子和臉,背上已經出了很多汗了,可是愣是沒有開口喊疼。
門終於打開了。
歐梓謙和顧江程同時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門口,三人同時開口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身後跟著的護士手裡拿著盤子,驚詫地看著這三個男人。
都是青年才俊,都是這個世界上完美無缺的男人,卻同時為一個女人而焦急和擔憂。
「碎片已經全部取出來了,傷者正在裡面休息,你們進去看她吧!」醫生說完,扭頭進了治療室。
歐梓謙最先進來,宋景奕和顧江程緊隨其後。
許絨曉還趴在床上,眼睛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頭髮調皮地落在臉上。
「唉,這位小姐真是堅強得很,玻璃片扎的那麼深,取出來的時候,硬是沒叫出來,也沒哭。」醫生感嘆地說道。
許絨曉聽到腳步聲,才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修長的腿,抬頭看去,歐梓謙正看著她。
他的眼裡,難得的浮現出的溫柔似水,襯衫上還染著一點血,他倒是毫不在乎,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把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在他面前不肯喊疼,在別人面前,也是咬牙忍受,就這麼倔強嗎?
這讓他的心,好像被一把錘子重重地敲了一下,心疼不已。
「醫生,她背上會不會留疤?」宋景奕皺著眉,嘆了好大一口氣,擔憂地問道。
醫生搖頭,「這點不用擔心,傷口會癒合,不會留疤。」
宋景奕的神色這才緩和一點,走到床邊,見她身子微微一動,好像要坐起來。
他一伸手,然而歐梓謙比他更快。
歐梓謙的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纖瘦的肩膀,輕輕將她翻轉過來,許絨曉不著痕跡地推開他,「謝謝,我自己來。」
歐梓謙劍眉微皺,對她的淡漠疏遠明顯不悅。
許絨曉的傷口剛剛處理好,最好是不要用太大的力氣,以免牽扯到背後,再次流血。
但她小心翼翼地坐好,並沒有太用力。
「你要幹什麼?說一聲就好了,還是趴著吧!」宋景奕有些心疼地看著她。
「宋先生,顧總,你們怎麼也來了?」許絨曉蒼白著臉,有氣無力,吃驚地說道。
醫生對歐梓謙和顧江程交代了幾句,就走了出去。
顧江程唇角一動,「你是代表公司出席宴會,算是因工負傷,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何況也是他把她帶來的,沒有照顧好她,他已經很內疚很自責了。
顧江程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愧疚,許絨曉心頭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低低道:「謝謝你,顧總。」
見她好像已經沒什麼大事了,宋景奕緊皺的眉毛終於是稍稍舒展了一點,他繞到床的另一邊,「你是在我家受傷的,我怎麼能放心?」
許絨曉想到這件事,表情有些尷尬,難為情地說道:「抱歉,宋總,我把你的生日宴會搞砸了。」
宋景奕忙搖頭,「怎麼能這麼說?這跟你沒有關係。」
許絨曉看了一旁的歐梓謙和顧江程,三個人的目光都盯著她一個人,她很是不好意思。
「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宋景奕認真且嚴肅地說道。
他伸出手,在許絨曉猝不及防之下握住她的,「你好好養傷,那個害你的人,我不會放過他的!」
歐梓謙在看到宋景奕的手握住許絨曉的之後,濃眉緊皺。
許絨曉也沒想到宋景奕會突然來這麼一手,忙從他手裡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你趕緊回去吧!畢竟今天是你的生日。」
儘管她第一時間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歐梓謙還是一臉的不悅,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宋景奕滿不在乎地說道:「沒關係,會有人幫忙處理的。」
許絨曉顰眉,「那也不好,你才是主角,大家都是看你的面子來的,現在你走了,怎麼給他們交代?」
宋景奕實在是沒辦法,笑了出來,剛剛的陰霾一掃而過,「你真是……太體貼了。」
許絨曉無語,尷尬地陪著一起笑,「所以,還是回去吧!」
宋景奕抿唇,看著許絨曉清澈的眼眸,吁了口氣,「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你在這裡安心養傷,什麼都不要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那個服務生一口咬定是有人絆倒了她,卻又說不出來是誰幹的,這件事肯定不會這樣罷休。
本來許絨曉不太想追究,不管怎樣,她痛也痛過了,就算找到那個人,也回不去了。
可是又覺得不甘心,她也不是容易欺負的軟柿子,誰都能欺負的。
「那就麻煩你了。」許絨曉說道。
宋景奕笑了笑,又囑咐她注意休息,對歐梓謙和顧江程打了聲招呼後,再離開醫院。
房間裡,剩下歐梓謙,顧江程,和許絨曉,空氣中還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三人一言不發,靜謐的只聽得到幾人的呼吸聲。
這樣的氣氛,讓人覺得胸悶氣短,而空氣好像都變得停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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