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被子已經疊整齊了,桌上的水果她都沒動過,床邊的鞋子不見了。
歐梓謙皺眉,打開洗手間的門,裡面也沒人。
這時,路邊經過一個護士,歐梓謙喊住她,問道:「這件病房裡的病人呢?」
那個護士不負責許絨曉,聽到歐梓謙的話,扭頭看著這個帥氣逼人的男人,怔怔地說道:「哦,兩個小時之前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了?」歐梓謙重複道。
明明心裡已經有預感,但是他還是問了一遍。
「對,高燒昨天剛退就要出院,給她開了藥了,按時吃藥,問題不會太大的。」護士說道。
歐梓謙點頭,一個人走進病房。
床上還有許絨曉的味道,他坐在床上,想起今天早上對她說的話。
她一定很傷心,一定覺得很委屈。
他怎麼能那麼說她呢?他的自尊心那麼強,怎麼可能會勾引男人?他怎麼可以把她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相提並論呢?
許絨曉出了醫院,還是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她身上的錢不多,只有一隻手機,還有一些藥,走之前,刻意都記在之前住的梁雅芝的那間病房了。
反正都是歐梓謙出錢,反正她在他心目中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壞女人,那就在壞的徹底一點也無所謂。
她走在大街上,不經意間瞟向一旁的服裝店的玻璃鏡,鏡子裡面的自己神色疲憊,頭髮凌亂。
冷笑了一下,這樣看起來,真的像只孤魂野鬼。
醫院的藥也吃了,護士再三叮囑讓她注意,不要再著涼了,高燒又反覆起來。
可她帶的衣服不多,單薄的一件體恤,和一條薄薄的長褲,偏偏這時候好像變天了,陰暗的天空似乎馬上就要下雨了。
這一段沒有公交車,許絨曉雙手抱著胳膊,快速往公交車站方向走去。
走小巷子能快一點到,不然的話不知道要走多遠。
許絨曉沒有多想,閃身就進了小巷子。
箱子不算狹窄,偶爾會有車輛經過,但人卻非常稀少,兩旁的房屋的門都緊緊關著,年久失修的房屋不知道還有沒有人住。
風吹的地上的垃圾都滿天飛,許絨曉的頭髮在風中凌亂。
這時,一輛車忽然從另一條小路上忽然沖了出來,嚇了她一跳。
車上下來了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個個都穿著黑色的t恤,強健的體魄和黝黑的皮膚讓人看了不由得頭皮發麻。
許絨曉隱隱有不好的感覺,轉身快速往來時的路走去。
「喂,許絨曉!」身後忽然有人喊道。
許絨曉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回走,腳下的步伐卻加快了。
「就是這個女人,抓住她!」一個男人粗噶的叫喊聲從身後傳來。
許絨曉知道他們說的就是她,大吃一驚,撒腿跑了起來。
可她一個女人,又生了病,雙腿綿軟無力,跑了還沒兩步就被那四個男人追上。
男人把她圍在中間,考究的目光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露出噁心的淫邪的笑容。
「錯不了,跟照片上的異樣。」一個男人說道。
許絨曉心一沉,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美女,跑什麼?聊聊嘛!」一個手臂上有刺青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發黃的牙齒。
「是誰派你們來的?」許絨曉警惕地盯著這幾個人。
他們中的人,幾乎每個都很強裝,她對付一個人都無能為力,更別說四個人了!
「哥幾個路過,看到你一個女人孤零零的,下車來陪你了。」四個人圍了上來,許絨曉無處可逃,被夾在中間,嚇得心驚肉跳。
「放屁!到底是誰讓你來的?」許絨曉大聲喊道。
其中一個男人伸手在她臉上颳了刮,「這麼凶幹嘛?又不會害你,就是玩玩嘛,別介意。」
許絨曉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拿起手上裝著藥的袋子用力朝那人的臉上砸去。
「靠!」那人的手收回,許絨曉擠開一條縫沖了出去。
「抓住她!」
她還沒跑出兩步,就又被抓住了。
兩隻手被他們抓住,許絨曉驚恐地看著這四個面生的男人,腦海不斷地思考,到底是誰要來害她?
「上車!」那個有刺青的男人低聲命令道。
許絨曉被人拖著往車子的方向走,她搖著頭,奮力地抗拒他們,「別碰我,別碰我!」
「老實點!不然現在就辦了你!」上了車,那些人拿出了繩子把她的手腳都綁住了。
車子發動,許絨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用腳去踢車門,希望會有人經過,看到車上的異樣。
然而車子剛剛發動,就感覺車身一晃,所有人往前面一衝,差點磕到了頭。
「靠,他媽的哪個王八蛋?」身上有刺青的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他話音還沒落,車子就又被人撞了一下,幾人憤怒,罵罵咧咧地下了車。
許絨曉費力地想跟著他們一起下車,可他們卻回頭用力甩上了門,留下她一個人坐在裡面出不去。
只能通過後窗玻璃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絨曉扭頭看著後面。
那輛黑色的熟悉的車映入眼帘,許絨曉吃驚地看著車上下來的人。
白色襯衫,袖口挽到手臂上面,黑色的西裝褲裹著修長的雙腿,剛毅的臉頰和一雙凌冽陰沉的雙眼。
那麼熟悉的身影,此刻仿佛救世主一樣從天而降,在她最為難的時刻,忽然出現在這裡。
許絨曉的目光就像被膠水黏在了歐梓謙身上一樣,無法再轉移。
外面,四個男人和歐梓謙扭打了起來。
他一直以來養尊處優,怎麼可能以一敵四?與四個人的打鬥中,只是勉強打成平手。
那幾人見他不好對付,對視一眼,有一人上了車,從座位下面拿出一根鐵棍。
許絨曉大驚,「你們要幹什麼?不要!」
「閉嘴!」男人罵罵咧咧地下了車,用力甩上車門。
歐梓謙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男人拿著鐵棍衝上去在他背上敲了下去。
「不要……」許絨曉扭頭,不敢看這一幕。
不能這樣下去,歐梓謙會被打死的,他被打死了,她肯定也只能被那幾個人糟蹋。
許絨曉蹭了蹭口袋,手機在剛剛的掙扎中已經掉了。
她在車上找了找,發現前排的座位上有一部手機,費力地拿起手裡,撥通報警電話。
電話掛斷後,許絨曉扭頭,卻發現車門忽然被打開了。
她驚恐地抬頭,看到的不是那些男人,而是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歐梓謙。
「下車!」他冷酷地命令道。
許絨曉動了動屁股,才想起自己被綁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她眼眸里有委屈卻又懇求的神色,歐梓謙伸手,幫她把繩子解開。
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手臂上還有血,他的身上也有好多血。
許絨曉一得到自由,立馬就下了車,扭頭一看,那四個人都已經跑了。
「你……怎麼樣了?」許絨曉緊張地看著歐梓謙。
「還好。」他淡淡說道。
許絨曉的心根本就不能放鬆,看著他一副冷峻的表情,邁開腳走向自己的車子。
可是還沒走出一步,他就在許絨曉的眼前倒了下來。
「歐梓謙!」許絨曉衝到他身邊,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她費力地把他送到了醫院,站在手術室外,眼神迷茫地盯著手術室的門。
剛剛真是把她嚇死了,如果歐梓謙死了的話,她會內疚死的!
這個霸道自私,冷酷無情的男人,像天神一樣,救了她,自己卻受了這麼重的傷。
都跟他說了,她的事情不用他管,為什麼還這麼傻,明明知道那幾個人有兇器,還要硬撐著來救她!
現在在外面等的每一秒鐘,都讓她覺得好像過去了一個小時。
手術室的燈滅了,許絨曉馬上走到門口,門一打開,看著從裡面走出來的醫生,許絨曉雞婆地說道:「醫生,他怎麼樣了?」
「傷者肝臟內出血,手臂也骨折了,剛剛做了手術,麻藥過去後就醒了,已經轉到病房裡。」醫生摘下口罩,說話的時候,也好像喘了一大口氣。
許絨曉本來就失魂落魄,聽醫生說的這麼嚴重,手指都攪動起來。
「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不能隨便動,你照顧他的時候,動作一定要輕。」醫生又叮囑道。
「我知道了,我會的。」許絨曉重重地點頭。
醫生又說了兩句話,吩咐讓許絨曉去辦手續。
歐梓謙轉到病房後,聽到醫生讓許絨曉去辦手續,睜開了眼睛。
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他勾唇笑了笑,然後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喂,韓醫生,你做得很好。」歐梓謙的聲音十分清朗。
「歐總,這是應該的,我已經囑咐過許小姐了,她知道怎麼做的。」韓醫生在那頭恭敬地回答道。
「嗯。」歐梓謙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原處,手枕在腦後,數著時間等著許絨曉進來。
不一會兒,許絨曉拿著幾張單子就走了進來,動作十分輕柔,剛進來,卻發現歐梓謙正看著她。
「你醒了?」許絨曉吃驚地看著他,站在門口問道。
歐梓謙點頭,沙啞著聲音說道:「絨曉,過來。」
氣息好微弱,聽得許絨曉心裡一緊,聽話地走了過去。
她把單子放在桌上,站在一邊卻不坐下,緊張到不知所措,「你要不要喝水?」
歐梓謙只是看著她,「不喝。」
許絨曉咬唇,目光不知道該看向那裡,只是靜靜地盯著他的肩膀,「既然你醒了,那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說完轉身就往門外走。
「別走!」歐梓謙動了動身體,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許絨曉連忙回頭,走到他身邊,埋怨地說道:「醫生說你內臟出血,手臂骨折,傷的這麼重就不要隨便亂動了。」
歐梓謙發亮的眼睛盯著她,「嗯,那你別走,在這裡照顧我。」
「照顧你?」許絨曉愣住,吃驚地說道。
「對,我要你照顧我,像我照顧你一樣。」歐梓謙肯定地說道。
許絨曉沉默了一會兒。
他受的傷可比她之前的嚴重得多了,而且也是為了她而受傷的。
不然的話,養尊處優,金字塔頂端的歐梓謙,怎麼可能會面對這樣的危險?
「好,我照顧你。」許絨曉點頭。
聽她鬆口答應,歐梓謙扯了扯嘴角,臉色蒼白地微笑,但是許絨曉又加上一句,「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商討一下離婚的事情。」
aa270522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2s 3.665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