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還是沒說話,她看著眼前的人對她指手畫腳,自己卻一個字也聽不見,那種無助和慌張的感覺慢慢蔓延。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派來的,對一切都很陌生。
看的那些女人更加不爽,覺得這個女人調子未免太高了,做了小三還不向別人道歉。
「你這也太過分了,快給人家道歉!」這時,有女人附和道。
「是啊是啊,趕緊道歉,都把人家家庭害成這樣了,還敢理直氣壯的,真不要臉!」
「依我看,得跪下道歉,公開發表聲明!」
那個女人一聽,滿肚子氣,「公開發表聲明就不用了,我就是想讓大家看看,這個女人是個什麼貨色!」
她的眼下露出一絲絲的笑意,只要按照幕後那個人的指示,指認許絨曉是小三,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許絨曉懶得理他們,轉身對著那些看熱鬧的人說道,「請讓開!」
她的語氣冰冷,模樣冷艷無比,那些人一看,就更不爽了,人群把這四周都圍城了一堵牆,她出不去。
「道歉,道了歉才可以離開!」他們說。
在這些女人的助攻下,所有人越來越靠近許絨曉,甚至有人推了她一把。
許絨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跌進了一個人的懷抱里。
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許絨曉的手臂,許絨曉抬頭,撞上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
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好像是上天派來的守護神。
顧江程半摟著她,高大的身軀把所有人的目光擋在身後,他柔情的雙眼,好像給她了極大的安慰和信心。
「顧總……」許絨曉低吟出聲。
顧江程薄唇嚅動,傳遞給她一個微笑。
「證據是真是假還有待確認,否則當眾指責,屬於誣告陷害,這個罪名蓋下來,你都要為自己今天的行為負責!」
顧江程擲地有聲的話忽然丟出來,那個女人剛剛還氣焰囂張,一下子就啞口無言了。
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說的話卻沉穩有力,拿捏有度,他維護著身後的許絨曉,讓人不敢再造次。
女人還有些不甘心,但畢竟事情已經辦到,她也不想惹事。
還有人想說兩句打抱不平的話,顧江程的眼神掃過去,瞬間讓人噤聲。
「如果還有誰再造次,我一定會追究到底。」顧江程摟著許絨曉的肩膀,冷冰冰的滿含警告性的話讓在場鴉雀無聲。
「我們走。」他扶著許絨曉,慢慢地帶著她,穿越人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許絨曉一臉呆怔的模樣,看著都讓人心疼。
剛剛她就那樣站在眾人之中,被人誣陷,卻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不能離開,那種進退兩難的感覺,真真是讓她內心極度受煎熬。
而顧江程的出現,無疑給了她最大的支持。
這讓顧江程想起,那天許家和歐家的人衝到醫院裡,對她指指點點,而她卻只能被動的默認,別無他法。
許絨曉身體僵硬地被他帶到病房,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情還讓她心有餘悸,「他們剛剛在說什麼?」
她語氣淡淡,虛弱疲憊毫無力氣,臉色蒼白如紙,也許是一直沒吃飯的緣故,頭髮都乾枯了。
顧江程嘆了口氣,微笑著搖頭。
他知道許絨曉聽不見,沒說話。
可是剛剛那種場景,傻子才會相信什麼也沒發生吧!
「我知道她們大概都說了些什麼,但是不知道怎麼去辯駁,很可笑吧!」像她這樣要強的女人,也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許絨曉也不想去怪誰,好像無論是怪誰,理由都顯得很蒼白。
顧江程濃眉微皺,聽著許絨曉的話,對這個女人越來越擔憂。
她推開他,現在的許絨曉渾身濕淋淋的,不想弄到他的身上也是這樣。
「我去換衣服,你隨便坐。」許絨曉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衣服,自顧自地走進洗手間,換好衣服,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面無表情,呆滯地看著鏡子裡的那個人。
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臉色蒼白到透明,唇毫無血色,她用力地咬了咬,直到咬的唇都疼了,才稍稍露出一點紅潤的顏色。
原來把一個人的心完全掐死的感覺,是這麼的痛苦。
「為什麼……」她對著鏡子喃喃自語,可是鏡子裡的人和她一樣迷茫。
在她拿到這次比賽的邀請函的時候,她的心,好像又死灰復燃了,可是之後發生的那些事,好像從天而降的一盆涼水,徹底地把她的最後一點希冀也泯滅了。
許絨曉長長的吁了口氣,把水龍頭打開,臉埋在冷水裡,久久都不曾浮出水面。
顧江程站在病房裡徘徊,餘光時不時地瞟向洗手間裡。
裡面傳來潺潺流水聲,很久都沒有停歇,顧江程聽得心一陣緊張。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他敲了敲門,「絨曉?」
裡面沒有聲音,他還記得許絨曉聽不見這回事,可是就這麼貿然闖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又過了一會兒,許絨曉還是沒有從裡面出來,顧江程站在門外,心越發沉。
他腦子裡猛地閃現出上一次,在她家看到的場景。
滿浴缸的紅色,全都是血,許絨曉倒在血泊里,毫無生氣的模樣。
顧江程的眼睛一下子被刺痛,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猛地推開門。
許絨曉坐在角落的地板上,赤著雙腳,長發凌亂,蜷縮在那裡,看起來好可憐。
「絨曉,你沒事吧?」
他衝過去,一把抱住許絨曉,緊張地捧起她的臉,問道。
許絨曉感受到眼前有人影晃動,仰頭看見顧江程的擔憂的臉孔。
她臉上全是水珠,眼神茫然無措,看的顧江程心驚肉跳,「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我去趙醫生!」
說完起身就要抱住她往外面走,許絨曉抱住頭,用力地搖晃,「不要,我哪裡都不要去!」
顧江程皺眉,迅速又回到她的身邊,「好,哪裡都不去,我就在這裡守著你!」
許絨曉只感覺到他在她的身邊,手握著她的肩膀,屬於顧江程身上的氣息源源不斷地輸入她的身體,有一片刻的安寧和舒適。
「別害怕,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還有我……」顧江程早就知道那件事了,怕她一個人承受不了,特意過來看她。
可是他還是來遲了一步,讓許絨曉受到這些人的職責和謾罵。
許絨曉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她任由顧江程以這樣親密的姿勢摟著自己,但那顆虛浮的心還是找不到歸依,「為什麼會這樣?」
顧江程聽到她沙啞的聲音,喉結滾動了一下,「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許絨曉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臉上濕漉漉的,黏著很多頭髮,她眼神茫然無措,「他們都誤會我,我沒有抄襲,怎麼辦?」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一個完美的劇本,她無力反抗,無力辯駁。
她忽然嗤笑一聲,「好像完美得無懈可擊,就是為了針對我。」
聽著她突然的一笑,顧江程都覺得一陣心驚。
她腦袋裡回憶著過去的畫面,她花了那麼多時間設計的圖紙,她費盡心思構思的設計方案,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成了別人的呢?
「你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顧江程把手機遞到她面前,上面的對話框裡顯示這一句話。
許絨曉輕輕把他的手機挪開,搖搖頭,眼睛太乾澀了,乾澀到痛,不想哭。
顧江程心一直提著,不希望許絨曉把一切都自己扛著,不告訴任何人,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這些巨大的壓力。
「沒事了,不會有事的……」他拍著她的後背,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現在如意了吧!
許絨曉抱著雙臂,指甲刺進胳膊的肉里,疼卻能讓她清醒過來,她的抗壓能力強大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顧江程最受不了她這樣倔強的樣子,掏出手機在上面打字,然後遞給許絨曉。
扭頭看著看到顧江程遞過來的手機,許絨曉還有片刻沒有反應過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嗎?」顧江程在手機上面打字到。
許絨曉搖頭,長長地吸了口氣,看著他,「我不知道,但是我沒有抄襲!」
顧江程用力地點頭,快速在手機上面打字,「我知道,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抄襲的。」
許絨曉鬆了口氣,現在所有人應該都在議論她,說她抄襲!
「但我需要知道真相,否則不能幫你,你明白嗎?」他說。
許絨曉輕微幅度地點頭,「整件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沐晴晴創作出來的竟然和我創作的是一樣的。」
「你是在哪裡涉及的圖紙?」顧江程在手機上寫到。
許絨曉不假思索回答,「醫院,我前幾天才收到的邀請函,那個時候已經馬上就要截止交稿日期了,我當時知道時間不等人,所以連著趕了好幾個通宵,才在截止前的最後一天交上。」
顧江程擰眉,許絨曉想不通,有些焦躁和無助,「說我抄襲,也都有理由吧!連我這個當事人都沒通知,就直接給我判了刑,真是可笑。」
顧江程點頭,示意她冷靜,「你完全是受害者,這件事還沒完!」
許絨曉的一顆心漸漸沒有那麼浮躁了,她看著顧江程堅定的目光,很想回報他一個笑,可是嘴唇扯了扯,好像心累到笑不出來。
在顧江程的攙扶下,許絨曉從洗手間出來,到了病房的床上。
看著顧江程面露疲憊之色,許絨曉知道他一定也很忙,是抽空來醫院看她的。
她心裡過意不去,拉住顧江程的手臂,「你回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呆著就行了。」
顧江程回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沒關係,我陪你。」
許絨曉搖頭,經過剛剛的情緒的釋放後,她好像又能正面面對這些事了,「這個人明顯是有目的有計劃的,就是要針對我,我不想牽扯到你,更不想牽扯到公司的聲譽。」
顧江程微笑,對她的善良更加心疼,嫻熟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我需要怕嗎?盛澤也不需要怕。」
與他的目光直視,許絨曉心裡一陣暖。
「聽我說,我相信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覺得是你在抄襲,我也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的每一個字都遒勁有力,許絨曉看了,莫名的有種心安的感覺。
「謝謝你。」許絨曉輕聲說道。
總算有個人無條件地相信她,給予她心安的感覺。
顧江程拍了拍她的手背。
「還好我現在已經離職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怎麼損害盛澤的聲譽呢?」她仿佛是自嘲般地說道。
顧江程擰眉,許絨曉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讓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然後他在紙上寫到,「你放心,我相信你,盛澤集團的所有員工都相信你,公司的位置永遠都為你留著,沒人能取代。」
許絨曉看著紙條上面的字,驚了一驚,抬頭,錯愕地看著顧江程。
而顧江程,目光堅定。
歐梓謙代替她遞交的辭呈,他本來就沒有同意,當然不會允許她離職。
像許絨曉這樣光芒萬丈的人,她的才華,是不應該被淹沒的。
「還是不用了,我現在的情況,恐怕沒有哪一個公司還會要。」許絨曉搖頭,抿唇拒絕道。
顧江程皺眉,這不是她最喜歡的工作嗎?她在每一次設計的時候都遊刃有餘的模樣,讓他明白,許絨曉非常喜歡這份工作。
「別人怎麼想我不管,盛澤集團永遠為你留著一個職位。」顧江程仍然在手機上寫到。
許絨曉看著手機上的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需要這樣的施捨,尤其是在歐梓謙已經幫她遞了辭呈的情況下。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只是想把真相找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這份設計圖的作者,她沒有抄襲,而不是帶著一身髒去盛澤集團,給公司摸黑。
她神情寡淡,不說什麼,但顧江程看得出她眼裡的情緒,不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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