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一看到他,就覺得煩,又開始掙紮起來,歐梓謙急忙抓住她的左手,不讓她鬧,否則會牽扯動傷口。
「你放過我吧,放開我行嗎?」
「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看到你就覺得噁心!」
「別抱著我,每次你碰我都讓我覺得渾身長毛了一樣!」
「……」
她的每一次掙扎,每一句話都讓歐梓謙心絞痛,他默默地聽著,默默地承受著,直到懷裡的人沒有了聲音。
歐梓謙低頭看去,許絨曉已經睡著了,靠在他的懷裡,手指還掐著他的肉。
「吁,總算是睡著了。」歐梓謙嘆了口氣,這一晚上可真夠折騰的,差點把他折磨死了。
他幫許絨曉調整了一個舒適的睡姿,讓她安穩地靠著他,自己則睡在她的身邊,輕柔地抱著她睡了一晚。
許父和許母一下飛機就趕到了歐家老宅,要見歐父。
許絨曉上報紙的那件事情,他們在國外,後知後覺,一發現立刻就回了國。
許絨曉和歐梓謙的婚事關係不小,他們不能坐視不理,否則以歐家的手段,他們以後在商界混得可不一定很好。
還好歐父並沒有太生氣,但一定要給個解釋,叫他們一起去見許絨曉,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梓謙很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怕吵醒許絨曉,他躡手躡腳地換好衣服,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他要在許絨曉醒來之前把早餐買來。
不知道她今天能不能吃進去一點東西,不能總輸入營養液,還是吃飯的好。
他看著她安穩的睡顏,走出了病房。
早上的陽光來到病房,照醒還在床上沉睡的許絨曉。
她摸了摸床邊,沒有人,安心地翻了個身,掀開一隻眼睛的眼皮,目光在病房裡逡巡一圈,沒有看見歐梓謙。
她鬆了口氣,嘴角勾了勾。
自己到洗手間洗漱了一番,因為左手不能使力,她洗漱花了不少時間,出來的時候坐在床上,正喝著水,門就開了。
許絨曉聽不到腳步聲,不知道是誰來了,直到那些人站在眼前,她才反應過來。
抬頭一看,她愣住了,張了張嘴,驚訝地看著她們。
「爸,阿姨,紫煙。」她沙啞著聲音,有些模糊,拖長了尾音喊道。
她的爸爸,繼母,同父異母的妹妹都來了,最讓她措手不及的,是歐梓謙的爸爸也來了。
許父和許母,還有她的妹妹許紫煙本來都在國外度假,怎麼突然就跑回來了?
許父神情冷淡,沒有搭理她。
站在許父旁邊的那位穿金戴銀,氣質雍容的女人就是許絨曉的積木,許紫煙的媽媽了,許母表面上一副和善的樣子,內心卻在看好戲。
而站在許父另外一邊的男人是歐梓謙的父親,他穿著老式的中山裝,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神色冷峻,簡直和歐梓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公公,」她見到歐梓謙的爸爸,也喊了一聲,「你們怎麼來了?」
難道是聽說她生病了?
許絨曉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她還是有爸爸的關心,那就足夠了。
「姐,你怎麼突然就住院了?擔心死我了。」許紫煙站在許母身邊,隔著那麼遠的距離,表達她的關心。
許紫煙很漂亮,他們許家的女兒都天生麗質,許紫煙是典型的鵝蛋臉,大眼睛高鼻樑,膚白貌美大長腿也就是她這樣的了,只不過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心機很深,許絨曉跟她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現在看起來,她假裝得這麼善良,一定是想在許父和歐父面前表現表現吧!
許絨曉嚅動了一下唇,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她聽不見,否則他們說這麼多,她根本不能回答,可是一轉頭就發現許父神色不對。
許父冷眼瞅著她,張嘴跟她說話,她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爸,我……」
她話還沒說完,許父忽然就把一份東西扔在了她的臉上,「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東西!」
許絨曉不明不白地被呵斥一頓,還覺得莫名其妙,把那份報紙從臉上拿下來,看到上面的文字和配圖,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許紫煙剛剛還滿心歡喜,看到這個,心一下子就涼透了。
「你,你真是反了,敢出去找男人,今天趁著親家公也在這裡,你趕快解釋!」許父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吼她,整個房子裡都覺得莫名的刺耳,唯獨許絨曉聽不見。
所有人都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許絨曉看著報紙怔神,好像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歐父哼了一聲,許父知道他肯定不高興了,好不容易才安撫了歐父,許絨曉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竟然這麼沒禮貌!
許父連忙對他說道:「女兒不聽管教,我現在就好好教訓她,一定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
幸好昨天他們一回國,立馬就去找歐父解釋了,否則還指不定生出什麼事端。
這個許絨曉真是沒用,有歐家這麼厲害的家族做靠山,還不老實地跑出去找男人,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嗎?
倆家當年就是商業聯姻,現在許家和歐家生意做得這麼大,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門親事得到的好處。
再加上歐老爺也不是什麼容易得罪的人物,她這樣做,根本就是把許家整個家庭都給拖了後腿。
許父見許絨曉一直不說話,朝著她衝過去,抬起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許母和許紫煙都嚇了一跳,但心裡卻非常痛快。
只聽得「啪!」的一聲,他寬大的手掌落在許絨曉白皙的臉頰上,許絨曉被他打得往旁邊一倒,臉頰火辣辣地疼起來。
本來她就聽不見,這樣一打,耳朵忽然就嗡嗡嗡的,好像有很多雜音在耳邊響起。
她立刻覺得頭暈的想吐,可是在這些人面前,她強行忍住了那種感覺。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當年你嫁給梓謙的時候,我是怎麼教育你的?現在你倒好,翅膀長硬了,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吧!」
許父吹鬍子瞪眼的,許絨曉冷眼看著。
看來他們都還並不知道她割腕了,也不知道她聽不見聲音了。
否則有哪個父母會這麼狠心,折磨還在重病中的女兒呢?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許絨曉,她一定急於解釋,可是現在,她心裡另有想法。
許母推了許紫煙一把,許紫煙連忙說道:「是啊,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呢?姐夫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給他戴綠帽子呢?」
「綠帽子」三個字一出,歐父就端不住架子了。
「絨曉,這件事情你必須解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歐父冷冷開口,聲音非常厚重,聽得許絨曉的心一陣陣發悶。
許母見大家把許絨曉圍住,一副要吃了她的架勢,也開口,「絨曉,爸爸媽媽特地從國外趕回來,就是解決這件事的,凡事好說,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許絨曉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開口。
許父更加生氣了,「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還覺得委屈,難道我們還錯怪了你不成嗎?」
許紫煙趁機煽風點火,「爸,你別太生氣了,姐姐在想理由呢!你就給她點時間吧!」
「還想編理由?你給我說實話!你和這個男人都做了些什麼?」
許絨曉始終一言不發,許父氣得想在打她一巴掌。
許母道:「絨曉,你們年輕人思想開放沒錯,可是作為已婚的女人,你要自重啊!怎麼能隨便和別的男人在外面鬼混呢?你這樣怎麼對得起歐家?」
整個房間的人,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樣,沒有一個人關心她現在病情怎麼樣,他們只會一味地批判她,一味地追究她的責任,問她是怎麼回事。
她心裡涼到滴血,剛剛看到父親為了她千里迢迢從國外趕回來的感動之心已經煙消雲散。
現在看起來,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是局外人一樣。
歐父氣結,「你還不說話?還是不屑於跟我解釋?」
許紫煙有點鄙視地看著她,用驚訝的語氣說道:「姐,你不會喝宋景奕……睡了吧!」
幾人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許絨曉,等著她的回答。
許絨曉一個字也聽不見,餘光瞟到他們所有人的神情和翕動的嘴唇,知道他們說的話肯定是很難聽的。
許父漲紅了臉,唾沫橫飛地指責她,歐父瞪著眼睛,怒氣熏天,偶爾插進來一兩句,繼母雖然端著架子,卻看得出來她眼底的譏諷之意,許紫煙牙尖嘴利,煽風點火,讓許父與歐父火氣更旺。
許絨曉始終一言不發。
讓他們誤會吧,也沒什麼不好的,他們誤會了,就會逼迫歐梓謙離婚,只要歐梓謙離婚,她就自由了。
這可真是個好藉口啊!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她眼底流出笑意。
「絨曉,你跟爸爸說實話,是不是和宋景奕發生關係了?」許父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睛盯著她的嘴,生怕她回答是。
許絨曉嘴巴動了動,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幾人忽然間就明白了。
他們這麼逼問,許絨曉都不做聲,可見這件事情是真的,她是默認了。
許父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他真是恨不得把許絨曉打一頓來泄憤,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三年來沒生下孩子也就算了,竟然還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情!
許紫煙與許母對視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的得意之色。
許父對歐父解釋道:「親家,這件事情……」
「哼,還需要說什麼?許絨曉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承認和宋景奕之間發生的事情,她敢給我兒子戴綠帽子!」歐梓謙的父親大發雷霆,渾厚的嗓音一下子令整個房間都震動了起來。
許父臉色極其難堪,他被歐父的話說的無言以對,更是無地自容。
這一切都怪他這個好女兒做的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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