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兩年,才將這一切水落石出。
一口煙,混著血腥味,吐出,「弟,我們都虧欠阮家太多了,阮叔叔的死,檸檸的家破人亡,都是我們一手造成,尤其是姑姑,是她的自私,讓大家一起下了地獄!」
不是厲女士,而是因難產而死的厲家二女兒,本名,厲紫嫣。
「怎麼可能?當年阮檸的父親自己認罪自殺,如果不是他殺了爸媽,他為什麼要承認?」
一把劍,好像就這樣,極其輕描淡寫的,就扎在了厲城淵心口上。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自己失去阮檸的全部恨意,又算是什麼?
他踉蹌過去,一把狠狠抓住厲城宴的胳膊,前前後後,用力晃悠,「不是的,哥,是阮檸的父親殺了咱們爸媽,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你不要騙我。」
砰砰砰——
連著三拳,砸在這瘋子臉上。
厲城宴俯身,揪住他曾最為愛惜的弟弟衣領,將人懟在牆上,殘忍的,一字一句道:「不,是魏豐年殺了我的爸媽,而你,自以為是的想要當什麼英雄,你以為犧牲了檸檸,就算是報仇了嗎?幼稚,愚蠢,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怎麼會?這不可能是真的,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鼎鼎有名的厲大談判專家,誰能想到,有那麼一天,他會這般不顧形象的跑出門診大樓,衝進暴雪裡,消失?
阮檸的手術很成功。
但消耗的體力太大,保守估計,人還要再昏迷兩三天,才有轉醒的可能。
至於宴月亮引起的輿論風波。
不到一天的時間,身為女主角的宴小姐,主動開了一場直播。
她哭著,坦白自己的奸計,「是我,是我想要從阮檸手中搶回城淵哥,我以為只要利用囡囡,害死阮檸,我就能成為真正的盛源第一夫人,是我貪婪,是我喪心病狂,請不要再抨擊無辜的人了。」
直播很短暫,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
二環別墅,地下室。
宴月亮手腳都捆著生鏽的鐵鏈,她被兩三個男人好一通拳打腳踢,大門牙都脫落了兩顆,苦苦哀求,搓手。
「城淵哥,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你就算看在我們宴家照顧了城宴哥那麼多年的份兒上,饒了我,饒了我吧!」
啪!一巴掌。
摺疊椅上的厲城淵,他黑洞洞的瞳孔里,似乎在燃燒著來自於地獄怒火的火焰。
這男人最可怕之處就在於,除了面對阮檸跟厲城宴以外,他的喜怒無常,永遠不會表現在那無懈可擊的俊臉上。
純白的蠶絲手帕,不緊不慢的,擦拭著沾滿血污的手。
他扔過去一盤狗糧,薄唇微勾,嗓音是紅酒發酵後的甘醇與低沉,「吃了,檸檸在芬蘭的時候,為了不被餓死,也吃過狗糧,來,你嘗一嘗味道。」
不是那種高級商店裡的狗糧。
而是用各種搜飯攪拌出來的
宴月亮利用謊言,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
她一看到這麼骯髒的東西,人迅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城淵哥,我做那些,也是因為太愛你了,我是愛你的啊,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不可以。」
「為什麼呢?」
厲城淵有一雙殺人於無形的丹鳳眼,尤其是在黑暗之下,自帶鋒芒。
他歪了歪脖子,用腳尖踢踹了一下裝狗食的盆子,「憑什麼是你愛我?而不是檸檸?這世上除了她,就不會再有人配得上『愛我』兩個字,吃了,一滴不許剩。」
「不!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宴月亮拖拽著鐵鏈,瘋狂掙扎。
手腕腳腕,全都磨破了皮,血流不止。
厲城淵一隻手撐著額頭,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真不安靜,打斷她一條腿骨,」起身,往外走,「每天三頓,餵她吃!」
「是,先生。」
啊啊啊——
宴月亮的尖叫聲,用「絕望」二字來形容,都有點蒼白了。
地下室的大門關閉。
兩三隻藏獒,聞到人血的味道,都變的異常興奮。
管家牽著狗繩,有點怯怯的,「先先生,這幾條藏獒可都很兇,您確定要跟宴小姐關在一起嗎?」
「狗崽子不搶食,還有什麼意思?別弄死了,她還要長長久久的活著,為檸檸贖罪。」
厲城淵垂眸,只淡淡睇了一眼那幾條犬吠的藏獒。
如此兇猛的食肉動物,瞬間乖巧的蹲坐在地上。
他走回別墅客廳。
一傭人接了電話,說,「先生,是遜克的董事長,魏訊先生,您看?」
「給我。」
「是。」
大概半個月後,阮檸恢復的七七八八。
這期間,厲城宴基本是衣不解帶,就算有工作要忙,也會留在VIp病房處理。
阮檸被抱著,去浴室。
她紅著臉,羞澀到磕磕巴巴,「你別鬧,等陳蕊和護工來了,會幫我洗的,況且我也能下地走動了,不用你二十四小時守著我的。」
「怎麼辦?小檸檬,你城宴哥的老婆,總是跟自己的老公如此生疏,以後的日子,你說,我們兩口子還能不能和諧相處了?」
厲城宴露出一副很受委屈的樣子。
懷裡的阮檸,「」
有人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檸檸,你嫂子她呢,真的是什麼都好,就是在夫妻感情生活上,有點擰巴,還總愛欺負我,當然了,我那麼愛你嫂子,所以就」
「停停停!城宴哥,我服氣了,你贏了,我讓你陪我洗澡,咱們一起洗,總行了吧?」
一著急,就有點不害臊。
厲城宴瞬間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後面去了。
他嘿嘿的,「這可是我們檸檸說的,咱們一起洗,你一會兒幫我搓搓背,有點癢,還有小黃鴨,檸檸要不要弄一個玩玩?」
「厲城宴,你卑鄙無恥!」
最後,在阮檸的強烈堅持下,她穿著睡袍,泡在浴缸里,洗了個最不舒服的澡。
因為,一幾乎赤條條的大男人,非要跟自己擠在一個浴缸里,玩小黃鴨
周六,然然放假,來醫院看望媽媽和妹妹。
囡囡恢復的也很好,唯一有些堪憂的是,身體上的創傷容易癒合,但心靈上的裂痕,稍有不慎,就是無法挽回。
厲城淵來複查,一定要去分院。
鄭源冷哼,「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城淵,當初連警方都判定是阮檸父親殺的人,他自己畏罪自殺,即便這件事有反轉,你也是受害人之一,真沒必要如此自責。」
「我讓你查的,有結果了?」
男人冰冷冷,能凍傷人的骨頭。
鄭源打寒顫,「嗯,你懷疑宴家跟魏家有來往,也的確有證據,只是目前我查到的是,月亮的父親,和魏訊之間,有著一些過去。」
「就這些?」
「大哥,魏家啊,那就是一吃人不吐骨頭的,你就給我兩天,我能查到多少?」
鄭源也心累。
厲城淵進診室之前,揮揮手,「繼續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城淵,」他突然把人叫住,語重心長,「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就算你挖出了真相,那對阮檸和阮家的傷害,就足以成為壓倒你的最後一根稻草啊。」
總之,真的要查嗎?
或許自欺欺人的活著,總比太明白要好的多!
須臾。
厲城淵只說了一句,「阮檸問過我,問我,我會不會有悔不當初的一天,我只想給她一個交代。」
複診結束後。
醫生提醒,「厲先生,您虧血嚴重,平日裡注意補充營養,其次,我們也建議您再輸一次血,我看Selina院長的備註,好像是一個叫魏盎然的小朋友給您輸的血,您也許可以」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誰給我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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