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離了。
砰!
法拉利的車門被用力甩上。
厲城淵沒再多說一句,跑車疾馳離開時,四個輪子掀起一地的灰塵,撲了她一臉。
她還在笑。
笑的,一旁的中介都看的瘮得慌。
幾日後,中介給阮檸打電話,「阮小姐,真的很抱歉,北郊那片別墅區,全被厲先生給買下了,您要是還想在京港置業的話,不如我給您介紹其它的別墅區?」
阮檸拒絕了。
她當時在醫院,母親住的精神病院。
醫生為難道:「阮小姐,您得清楚,心病還得心藥醫,您母親的情況,我們專家會診的建議是,儘可能讓你母親回到你們以前的住處,如此一來,才能有助於治療。」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我們以前的住處,發生過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母親,不會受到刺激?」
這是阮檸一直以來的疑惑。
醫生笑著搖頭,「因地制宜,人也是一樣,精神病患者的情況各不相同,就比如說您母親,她每次犯病,都會嚷嚷著要回家,這便是病因所在了。」
阮檸從醫院出來。
她開車,繞著三環跑了一圈又一圈。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
車子已經停在了盛源集團的正門前。
「老師,人家就是想吃肯德基嘛,你陪人家一起,好不好?今天還是瘋狂星期四,有折扣的,你看。」
宴月亮挽著厲城淵的胳膊,從正門出來。
小姑娘一臉嬌俏,艷陽下,皮膚白的發光。
她手裡拿著手機,不知在給厲城淵看什麼,他笑的很寵溺,很溫和。
車裡,阮檸坐在駕駛座上,神色寥寥。
厲城淵的眼角餘光,好像往她這邊瞄了一眼。
之後,他原本還和宴月亮有一些距離的身體,整個挨過去。
他揉了揉她柔順的長髮,哄道:「肚子裡懷著寶寶,不許吃垃圾食品,嗯?」
「那老師給我做海鮮燴麵好不好?我最喜歡吃老師親自下廚做的美味佳肴了呢!」
就隔著一小段距離。
透過車窗玻璃,他們每說的一個字,阮檸都聽得清清楚楚。
厲城淵笑了笑,「好,聽你的。」
這男人,居然為了讓妻子開心,都已經學會做飯了嗎?
記得上大學那會兒,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讓他給自己泡一碗方便麵,都比登天還難。
等吃上厲城淵泡的方便麵,她都感動哭了。
總覺得,他待她,肯定與眾不同!
但如今有了宴月亮一對比,阮檸只剩滿腔的苦澀,挺為自己逝去的青春唏噓的。
她還記得自己有一次喝多了,賴著厲城淵,在廚房做了一晚。
做累了,就趴在他肌肉緊實的胸口上,抱怨,「厲城淵,以後我要是真的生氣了,不想繼續追你了,想一走了之了,你就好好學廚藝,我保證,你一定能用廚藝征服我,讓我乖乖回到你身邊的!」
你看看,她千辛萬苦想要在厲城淵身上培養出來的那點溫情,這會兒子,倒是一點不差的,全都給了宴月亮。
阮檸嘆氣,打開車門,下車。
為了母親,為了等弟弟回家,那房子的事,她就算硬著頭皮,也得再找厲城淵聊一聊。
是宴月亮先看到她的。
小姑娘俏皮的揮了揮手,道:「醫生姐姐,好巧哦,你來這附近辦事嗎?」
一旁的厲城淵,俊臉黑沉。
他是真的挺討厭見到她!
阮檸嘴巴里苦了苦,卻依舊微笑,「不是湊巧,我是有事來找厲總。」
此話一出。
宴月亮那巧笑嫣然的鵝蛋臉上,霎時間,有些僵硬的不自然。
厲城淵照理不瞧阮檸一眼,牽著宴月亮的手,就要走人。
他像是故意在說,「晚上也吃我做的,嗯?」
宴月亮聽了,就樂呵了,「嗯嗯嗯,老師,就知道你對我和我們的寶寶最好啦!」
小姑娘心大,藏不住事,喜怒哀樂,全都明晃晃的寫在了臉上。
這倒是厲城淵最愛的一款。
他以前總說,「阮檸,一個女人處心積慮到你這種地步,又有哪一個男人會愛你?」
的確,他從未愛過她!
「厲總,請留步,關於北郊別墅的事,我想」阮檸提著一口氣,
去攔厲城淵。
為了媽媽,為了弟弟。
她想,五年前能犧牲的已經夠多了。
五年後,她已沒什麼好犧牲的了,又懼怕什麼呢?
「厲城淵,我們聊一聊吧。」
阮檸的聲音不大,卻叫了他全名。
厲城淵可笑的睨了她一眼,反問,「跟我聊,你有預約嗎?」
「我」
阮檸被哽住。
宴月亮驚呼,「哎呀,我想起來,醫生姐姐,你是不是姓阮啊?北郊那棟別墅,以前是你的?」
也不知這小姑娘是真不知道她和厲城淵的過去,還是假裝一無所知。
阮檸都無所謂了。
她直言,「厲總,我願意多支付三分之一的房價,那棟別墅,請賣給我。」
多出三分之一的房款,那已經是自己全部的積蓄了。
厲城淵嗤笑,「阮檸,你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很缺錢?」
「我只想要回我們家的房子!」
時移世易。
現如今,高高在上的人是厲城淵,卑微祈求的人,是她。
是她,昔日容光煥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阮家大小姐!
她咬牙,補一句,「多加一倍的房價,那棟別墅,我一定要買回來!」
「做夢。」
厲城淵語氣森冷。
宴月亮急了,她勸道:「老師,阮醫生好歹也是個女孩啦,我們女孩臉皮都很薄的,你有什麼,就不能好好說嘛!你這樣,人家也怪害怕的!」
「好,我錯了。」
小姑娘一句話,不可一世的人間霸主就低了頭。
他這得有多愛她啊!
阮檸摸了摸心口隱隱作痛的位置。
倒不是因厲城淵傷心難過。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當初學醫,選了比較輕鬆的婦產科,就是為著這顆心臟,不能大悲大喜,也不能累到、嚇到。
不然,五年前鬼門關兜一圈算命大。
反之,稍有不慎,就真的會一命嗚呼!
宴月亮被厲城淵帶去車裡。
上車前。
小姑娘還踮起腳,趴在厲城淵的肩膀上,看向阮檸,嘻嘻笑道:「阮醫生,房子是我喜歡,老師才不肯賣的,我也不知道那別墅對你那麼重要,你別生我氣,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我只想要房子。」
她回的很淡,也很直接。
又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阮檸解釋一句,「我弟弟失蹤,他若是回來,我不想他找不到我,還有我母親,她需要住在那棟別墅里,才能更好治療。」
總之。
她千辛萬苦想把房子買回來,真的!真的,和厲城淵沒關係。
聽了這些話,小姑娘一直都有些僵硬的笑臉,此刻算徹底鬆弛了下來。
倒是厲城淵,臉黑的,都能滴出水來了。
他甩了車門,再次揚長而去,糊了阮檸一臉的灰塵。
真糟糕。
房子的事,還是沒解決。
嗡嗡。
魏訊給她發消息:【兒子想你了,檸檸,別那麼狠心,成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8s 3.64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