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腕受傷,短時間內,他再沒有力氣去對她做些什麼了。
Selina捂著嘴,驚呼,「城淵!阮檸,你瘋了?就算你不愛,也不至於這麼傷人吧。」
「我傷人?」
阮檸臉上的鄙夷,無限放大。
她把沾了血的手,在厲城淵幾萬塊一件的襯衫上,擦乾淨,再轉身,對Selina淡淡一笑,「比起那些年厲城淵對我的冷暴力和羞辱,這算什麼呢?蚊子叮的包嗎?」
「阮檸,求你了,別聽不懂人話行不行?城淵那麼走,也是他別無選擇啊,他當初得知養父母的死亡真相,又不捨得傷害你,他才……才那麼做的。」
Selina提著藥箱,迅速給厲城淵包紮傷口。
至於這個男人,在酒瓶子落下去的那一瞬,不躲不閃,也一句話不說。
就用一雙猩紅的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阮檸不放。
脆弱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
阮檸好像在他的臉上,在他無懈可擊的俊臉上,尋到了一抹不太分明的脆弱和彷徨。
跟沙灘里的小蟹子一樣。
跟被撿回來的流浪貓雷同……
「阮檸,城淵也是受害者之一,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死抓著過去不放,就非要跟他過不去啊!」
Selina是真心疼厲城淵的。
不是男女之間那點情情愛愛,而是類似某種患難與共後的知己心態。
阮檸回過神,也夠直白,「為了我?怕我受到傷害?那我倒是想問一問厲總,你一次次把我的愛踐踏在腳下的時候,你是覺得,我會開心到原地飛起嗎?」
躁鬱症絕不是一蹴而就。
天也不可能一日寒下來的!
長久以往的負面壓力,無處釋懷,就會一點一點在身體裡積壓,最後得病。
「厲城淵,那不是愛,更不是保護,我說過,你這人很自私,自私到,你明明是害怕面對,害怕承擔,卻非要把責任都推給旁人,自己獨善其身。」
有些人就是這樣。
他能用這世上所有的感情,來詮釋最大的傷害!
阮檸抿唇,語氣也變得更冷,「就像你霸道,便偽裝成孤兒的不安全感,讓城宴哥覺得對不起你,更不敢與你爭奪什麼!
「還有宴月亮那一家,你把他們留在身邊的時候,不會什麼都察覺不到的,對嗎?
「可你還是那麼做了,你想證明,贏到最後,能得到一切的人是你,因為那時候,你認定這女人懷著你親表哥的孩子!
「但厲總一定時時刻刻告訴自己,你是為了報恩,為了替哥哥照顧妻兒!」
人啊,自私狠了,怕是連自己個兒,都意識不到內心最深處的那點齷齪想法了吧。
Selina還在替他狡辯,「阮檸,我看你就是被厲城宴鬼迷了心竅,他一個失蹤十幾年的人,能為你做過什麼?是不是他在詆毀親弟弟,這人就是……」
「三哥!厲總,你一直稱呼自己的大哥叫『三哥』,沒錯吧?」
始終沉默的厲城淵,渾身用力一僵。
阮檸呵呵,「宴家為了時時刻刻提醒城宴哥,他在那個家裡是最沒地位的,因此明明年紀最大,卻要排行在宴月亮兩個弟弟後面,這才有了『三哥』和『老三』的稱呼。」
至於厲城淵為什麼也要這麼叫,無非是同一個意思。
「你在貶低城宴哥,你想霸占根本就屬於城宴哥的家庭,這就是你的真心,這就是你卑劣!」
「是厲城宴跟你說的?」他,總算開口說話了。
嗓音沙啞的,不仔細分辨,都很難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阮檸搖搖頭,嘲笑的更甚,「不是,直到此時此刻,城宴哥也不想真的跟你這個親表弟撕破臉,我問過很多次,他都不肯說,最後,還是宴月亮為了羞辱我,在莊園的時候,偷偷告訴我的。」
什麼叫攪屎棍子,大抵如此了!
持續三天的團建,結束的很潦草。
離開小團山的時候,Selina攔住她,說,「想知道城淵為什麼能參加這次團建嗎?很簡單,這山是他的,芭比主題的別墅,也是他為了某個人的一句話建造的。」
「Selina,若是一個人給了你一巴掌後,再給你一個甜棗,你還會感恩戴德嗎?」
阮檸打了網約車,獨自離開的。
手機微信聊天頁面上。
零號先生:【還見面嗎?】
她:【抱歉,最近臨時團建,事情也多,差點忘了,一個小時,微微私房菜館見,地址我發定位給你。】
微微私房菜館的私密度很高。
沒有牌匾,不進行新媒體宣傳,店開在某個CBD高新區的大廈頂樓,非常不好找。
可偏生,人家的預約量,不用飢餓營銷,基本上也是天天爆滿。
阮檸到的時候,柳微微親自來接。
她挎著她胳膊,埋怨,「你從芬蘭回來兩年了?怎麼一直不聯繫我?咱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柳微微被前夫哥劈腿,偷偷跟小三合謀,轉移了財產,再一腳把她踹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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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懷著寶寶,走投無路要跳河。
是在醫院實習剛下班的阮檸,救了她。
「我不喜歡麻煩別人,只是今天臨時要見一個比較特殊的人,其他地方不放心。」
柳微微把阮檸帶進一不算大的小包間。
所有牆面,就連頂棚,都做的最高級隔音措施,「諾,在我這,你就算喊破喉嚨,外面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謝謝。」
「客氣什麼?我和我女兒的命,是你救的,檸檸,我清楚你跟我一樣,受過傷,不再肯信任旁人了,但我,一門心思把你當朋友,你拒絕也無效。」
柳微微性格很強勢。
她出去親自備菜。
阮檸看一眼時間,見零號先生第一次跟自己見面就遲到。
人有些不悅,正要發消息詢問。
陳蕊竟一個電話,打過來,「快快快,阮姐,你在哪呢?嘉悅整形醫院,一孕婦去割雙眼皮,出事了,患者目前狀態很不好,不能移動,你趕緊趕過來吧!」
嘉悅整形醫院?
那不是馮程程的產業嗎?
阮檸提起包,一出門,就撞見端茶水上來的柳微微。
她納悶,「你客人來了?」
「還沒有,微微,你幫我等他一會兒,等人來了,幫我拍一張照片,之後跟他說聲抱歉,我醫院有急診,必須馬上過去。」
說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電梯間。
在電梯門口,撞到一個人。
他身上有好聞的薄荷香味,還混雜了一些貌似只有保潔人會接觸到的消毒水氣味。
阮檸正在回復陳蕊消息,沒抬頭,快速說了一聲「對不起」,就進電梯,走人。
柳微微跟在後面過來。
她一看那男人,樂了,「哎呦,這是哪股妖風,把你這大忙人給吹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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