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不是一早就已經清場了嗎?阮姐姐怎麼能這麼不守規矩呀。」
前一秒宴月亮還是一臉快要炸裂開的怨毒相。
這會兒,但凡不是瞎子,都能從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看到隱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片場安全員急的火冒三丈。
他大喊,「完了完了完了,失控的制雪機,是下一個劇組預定的,裡面的原材料有阮院長的過敏原,這可咋辦啊?強森先生,鬧出人命,厲總還不得把咱們給吃了?」
強森塗著毒紫口紅的嘴唇,剛翕合一下。
宴月亮就捂著嘴,裝出一副擔心受怕的樣子,啜泣,「城淵哥倒是無所謂,他最關心的人是我,但但阮姐姐,阮姐姐要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厲城淵,你給我下來,你去找死嗎!?」
陳蕊衝著一扇比較隱秘的氣窗,跺著腳,大喊大叫。
強森睨一眼,很不合時宜的笑了,「呵,厲夫人,你家老公這得多關心自己的前女友,連那么小一個入口,都能發現?」
「不不是的,阮姐姐畢竟是分院院長,城淵哥不想讓自己投資的醫院出事,才才去救人的。」
小姑娘吞吞吐吐,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做了修繕手型的美甲,長甲片因為過分用力握拳,早已狠狠戳進掌心的嫩肉,有血滴子砸在腳下。
片場安全員低吼,「陳小姐,您不能進去,那入口隨時都會被人造雪堵住,我們都待在外面,等消防人員到場!」
強森聳肩,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宴月亮的肩膀,陰陽怪氣,「厲夫人,我倒是很想猜一猜,若是被獨自困在裡面的人是你,城淵會怎麼做?」
「你!!!」
片場內。
阮檸跑上二樓較高處,尋找換風機的位置,確保呼吸到的氧氣是足夠的。
但空氣里塑料的味道越來越重。
她自己就是醫生,自然清楚,一旦在封閉的環境內過敏,僅窒息這一條,就分分鐘能要人命!
「阮檸!檸檸,小檸檬」
是幻覺嗎?
那逐漸逼近的男聲,為什麼和城宴哥那麼像?
皮膚開始瘙癢,氣管水腫,她扯開衣領的扣子,做簡單的手勢急救,儘可能擴張氣道的寬度。
一樓漫上來的人造雪花越來越多。
阮檸扒著換風機的邊框,極力撐住軟綿綿的雙腿,不至於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小檸檬,拍擊牆面,哥以前是怎麼教你的?快,按那辦法做!」
混亂的記憶,加上過敏反應的配合。
年少的厲城淵的臉,重疊上另外一張酷似的臉。
兩人一起沖她低吼,「檸檸,敲擊牆面,別害怕,哥來救你了!」
砰砰砰——
在牆體的不同位置進行敲擊,再匹配相同節拍的跺腳。
聲源最終匯聚在一處,迴蕩向四面八方。
這是最基礎,也是很少有人知道的野外求生技能之一!
「阮檸!」
徹底暈眩的一剎那,她跌入一個夾雜著手撕豬肉三明治味道的懷抱。
若仔細聞一下,還能清晰的分辨出,那許久許久之前,出自於阮檸之手的薄荷香調。
厲城淵渾身沾滿了人造雪花。
身上昂貴的手工襯衫,被老舊氣窗上,用來防賊的生鏽釘子,劃的零零碎碎,粘了血。
「是你?」
氧氣開始稀薄。
過敏症狀嚴重到,雙眸眼底充血,像是有紅色液體,要從裡面流出來。
咳咳咳——
一口血,隨著咳嗽,噴濺到厲城淵臉上。
滾燙的溫度,灼燒進了真皮層,像一把火,點燃他的五臟六腑。
「第一,保證呼吸順暢。」
驀的,阮檸人還稀里糊塗的厲害。
她就聽厲城淵自言自語,將她抱起來,順勢跨坐到那強而有力的肩膀上。
緊接著。
「第二,藥物抗敏處理。」
是了,這個順口溜,是在十七歲那年,第一次因為塑料過敏住院,她老媽編出來的。
主要是為了交代給弟弟還有爸爸,時刻留意著。
而那天,她哭著鬧著讓厲城淵來醫院看自己。
得到的答案卻是,「阮夫人,很抱歉,我已經不是你們家的養子,從今往後,請
不要再來打擾我的正常生活,尤其是阮檸,她真的讓人非常困擾。」
一顆苦到要死的脫敏藥,被塞進阮檸的嘴巴里。
「第三,二十四小時隨身攜帶抗敏要,以備不時之需。」
就著厲城淵一米八幾的身高,阮檸的臉,正對換風機的進口,有足夠的新鮮空氣被卷進來。
脫敏藥開始起作用。
她一個哈氣接著一個哈氣,困的東倒西晃,堵塞的氣管,反倒是舒服了不少。
「第五,小檸檬乖乖睡覺,睡醒了,就不難受了。」
話音未落。
那一雙足以撬動地球的大手,穩穩拖住她的手肘,讓她即便睡死過去,也不會從半空墜落。
老媽的催眠曲,一個音節都不差的,在堆滿人造雪的片場內,輕聲細語。
消防人員趕到。
切割開巨大的片場大門,清理出入口,處理瘋掉的制雪機。
宴月亮第一個衝進去,哭的前仰後合,「城淵哥!城淵哥你在哪呢?阮姐姐就是一分院院長,她就是死了,也不會影響到咱們盛源集團的名譽的?」
一消防員冷笑,「這些資本家,出事之前不懂得防備,一出事,立刻自己沒頭沒腦的往前沖,生怕拿不下這救人英雄的名號,來洗白自己的過失。」
「就是,只會裹亂,給咱們的救援行動添負擔。」
另一消防員阻止宴月亮再往前。
人家小姑娘倒是厲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耳刮子,扇過去,「別碰我,我是城淵哥的女人,跟阮姐姐不一樣,你們這群臭男人,誰看得上啊。」
「不是,這位夫人,我」
「行了,救人要緊,他們夫妻恩愛,你少說幾句,小心禍從口出。」
隊長帶著一隊人搜救。
被打的消防員小哥嘟囔,「這恩愛的,是不是有點過了頭?」
「哼,我家城淵哥為了我,連天上的月亮都能摘下來,我為他守身如玉,也是應該的。」
宴月亮理直氣壯。
幾乎同一時間,厲城淵被護送著,肩膀上扛著睡著的阮檸,從一團人造雪的正後方,下樓梯。
「你們腳步聲小一點,她剛睡著,藥物作用導致的,過敏症狀還沒完全消散。」
「不用,我自己背著她就行,她現在很脆弱,換人的話,我怕會把人驚醒。」
「我身上的傷無所謂,急救車來了嗎?直接送去中心醫院,她在那邊有入職建檔,能更快了解她的情況,進行治療。」
兩三個消防員認識厲城淵,都搶著幫忙。
他一一謝絕,堅持要新傷加舊傷的,親自將阮檸送去醫院,才能安心。
臉頰紅腫的消防員小哥哥,睨一眼面色僵硬的宴月亮,呵呵,「這位夫人,看來在您丈夫眼裡,能排上第一的,應該不是您吧?」
意外發生的片場,第二次被封鎖,等待相關部門調查。
急救護士例行登記,「厲總,請問您和阮小姐是什麼關係?」
「她是小三!阮檸就是一恬不知恥的第三者!嗚嗚嗚,城淵哥,我才是你女兒的母親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宴月亮踉踉蹌蹌,撲到移動擔架旁,就要對昏睡中的阮檸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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