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丹當然不會答應這件事情,凡是都是要分兩面看,權量利弊,這才能做出選擇,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十全十美的,沒有全都是利的。在這件事情當中,葛丹看到的弊大於利,怎麼可能答應。
如果葛丹答應了,首先獲得的就是錢,其次是這些商人的人情,可是這對葛丹有什麼用?除了錢,這件事情葛丹基本上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在很多時候,錢是最不值得好處。
弊端呢?首先是參與葛丹這件事情的舉人肯定會不高興,與一群沾滿銅臭味的商人為伍?他們雖然也經商,但是表面上可不認為自己是商人。
其次就是葛丹會給人留下一個貪財的名聲,這個名聲好聽?葛丹可不會這麼幹,即便是貪錢也不會貪這麼低級的錢。最後這件事情的初衷會被人質疑,你究竟是真的興教化,還是準備用這個斂財?
葛丹收一些舉人秀才沒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士人,舉人可以直接做官,秀才也是後補官員。
如果葛丹提攜他們,這算是提攜後輩,在官場上也是無可指摘的,但是如果大肆的收人,而且還收錢,那就會被人質疑葛丹的初衷了。
如此的壞處,好處卻沒有多少,這事葛丹怎麼可能幹?
周昌也知道葛丹不太可能答應,不過想到那些人許給自己的好處,周昌還是開了口,不過見到葛丹這麼問,周昌連忙說道:「回大人,他們沒有功名在身。」
「那就以後再說吧!」葛丹也沒為難周昌,他也知道周昌開這個口是不得不開,他是和州本地人,這裡面肯定牽扯到了金錢人情之類的。周昌不能推,即便是他心裡不情願,甚至因此受到葛丹的責難,他也得開這個口。
葛丹卻不一樣,他是知州,他在和州沒什麼人情牽扯,干幾年自己就走了,誰管和州的這些人怎麼想。
人家給你賣命,為你做事,有時候你就得給人當個擋箭牌,就像後世小孩子不想去做什麼,理由通常都是父母不讓去,我也沒辦法,道理簡單的很。
聽了葛丹的話,周昌心裏面雖然略微有些失望,畢竟好處拿不到了,但是說多失望,那也談不上。因為在最初的時候,周昌對這件事情就沒報什麼希望,因為這位知州大人一開始就說的清楚,他要教的是秀才,是舉人,不是連童子試都過不了的人。
葛丹也不擔心有人說自己重功業,眼裡面只有考上秀才舉人的人,因為這話誰說誰死,不用葛丹出手就會被捏死。
這是舉業的時代,清高的人是混不好的,尤其是在官場上,這樣的人你縱情山色就好,官場不適合你。
「全都聽大人的安排!」周昌一絲一毫的反對都沒有,直接肯定了葛丹的話。
點了點頭,葛丹笑著說道:「那行,這事就交給周教諭來辦,本官放心!」說著葛丹就端起了茶杯,意思很明顯,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那下官告辭!」周昌連忙身子,行禮之後就轉身出去了。
等到周昌離開了,葛丹也回到了後宅,這件事情葛丹並不上心,他上心的是那些來他這裡學的人,現在那些人還沒來呢。在葛丹這邊籌備的時候,錢家也在發生著一場談話。
談話的主角自然是陳宣斌的心腹陳斂為主的,錢藩和錢福站在下首,臉上不悲不喜,換一個形容詞就是頗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
看著兩個人,陳斂可以說是有苦說不出,半晌才說道:「四天了,這都四天了,知州衙門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錢藩直接回答道:「那一日錢管家去了一趟,到了之後連葛大人的面都沒見到,只見到了府衙裡面的師爺。師爺說這事知州大人做主,他回去就稟告知州大人,這事陳先生你也知道啊!」
「那你們就沒派人再去問一問?」陳斂看著錢藩,強壓著火氣說道,這幾天錢藩的態度陳斂可是看在眼裡面的。雖然沒有明說對自己不滿,但是這個消極的態度就看的出來,他就是很不滿。
一邊的錢福哭喪著臉說道:「陳先生,小的親自去的,為了見到那位衙門裡面的葛師爺,小的可是花了一百貫錢才見到的,也問了這件事情,可是那位府衙裡面的師爺說事關重大,知州大人要仔細斟酌,好好考慮,所以一直沒消息。」
陳斂看著兩個人,半晌無奈的嘆氣,他算看出來了,錢藩這是故意不配合,那位葛大人也是故意不給面子。
真想大罵一聲,沒用,廢物,可是陳斂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和錢家鬧翻,尤其是在不知道錢家是不是握著什麼證據的時候。如果真的把當年的案子翻騰起來,這事就真的沒沒法弄了。
正在這個時候,跟著陳斂一起來的心腹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來到了陳斂的身邊,低下頭與陳斂耳語了幾句。
陳斂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等到那個人說完了,陳斂的臉色徹底黑如鍋底,擺了擺手,陳斂的那名手下撤了出去,陳斂看了一眼錢藩和錢福,然後開口說道:「剛剛傳出來的消息,那位葛丹的事情定下來了,幾位舉人出的錢,周昌已經開始操辦了。」
「有些商人想要拿錢換一個子弟入學,那位葛大人沒答應。」說到這裡,陳斂站起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說道:「估計那位葛大人正等著我上門,準備一份拜帖,明日我要親自上門去!」
錢藩連忙道:「臣先生你放心,這事交給我了,一定盡心盡力。」
看著錢藩努力表現忠心的臉,陳斂真想一拳砸下去,太假了,還盡心盡力,讓你送個拜帖你盡什麼心力?前面讓你辦事的時候,你怎麼沒有這麼積極呢?
擺了擺手,陳斂聲音平和的說道:「行了,我也累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錢藩和錢福轉身出去之後,陳斂盯著兩個人的背影,目光明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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