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翩枝猶豫了一下,將視頻接了。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下一秒。
蔣翩枝的視線中,就跳進來賀厲存半光著的身子,她眼皮狠狠跳動了一下,非常平靜地將視頻又給掛斷了。
老爺子沒看到她的手機上顯示了什麼,問她:「怎麼沒接」
「信號不太好,我一會再給他打過去。」
蔣翩枝語氣平靜自然,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看見一般。
老爺子點點頭,完全沒有懷疑翩枝的話是否合理,剛準備說下去。
緊接著。
蔣翩枝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賀厲存發來的視頻邀請。
蔣翩枝面無表情將手機的音量關掉了,抬頭看向老爺子:「爺爺,您說。」
「翩枝,你是不是跟賀家小子鬧矛盾了」老爺子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他的腿搭下床,正經盯著蔣翩枝:「你現在還懷著身孕,賀家那小子還給你氣受麼跟爺爺說實話,到底怎麼了。」
蔣翩枝沉默了。
她該怎麼跟爺爺解釋呢。
老爺子沉著臉,又出聲了:「把電話接了,我有話問他。」
垂著眼瞥了一眼手機上,對方還在試圖撥進來的視頻電話,蔣翩枝並不是很想當著爺爺的面接通:「爺爺,我跟他沒事。」
老爺子臉色又是一沉,自己的孫女越是護著對方,他老人家就越窩火:「怎麼,爺爺連跟他說句話,都不行了」
蔣翩枝:「」
她默默將視頻接通了。
視頻那一頭,賀厲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眼神幽怨:「夫人,一天不見,你就不想我的身體麼。」
蔣翩枝深深呼吸了一下:「賀厲存。」
視頻另一頭的賀厲存:「嗯」
「我爺爺有話問你。」蔣翩枝表情很不自然,雖然丟的不是她的臉,但總歸覺得有失體面,然後,她一刻都沒停留,直接就將手機拿給了老爺子。
看到視頻上的人臉,從翩枝換成了蔣家老爺子。
鏡頭另一邊的賀厲存:「」
蔣家老爺子此刻也跟著安靜了。
他老人家盯著視頻另一頭光著上半身的賀厲存,沉默了很久,才擠出一句:「看來,京城不算冷。」
賀厲存平靜地將衣領合上,表情自然:「嗯,確實不冷。」
大眼對小眼,一老一少相顧無言。
就連老爺子剛才想要質問賀厲存的話,一時間也說不出口了。
賀厲存倒是頗為平靜,淡定問話:「爺爺,翩枝說,您有話要問我。」
老爺子再次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你吃飯了嗎」
賀厲存瞥了一眼臥室內的擺鐘,已經半夜四點了,再過幾個小時,確實該吃早餐了,於是他回答:「如果您問的是早餐的話,還沒。」
老爺子:「」
賀厲存:「」
一旁的蔣翩枝,嘴角上揚起來。
說實話,她還挺想看看,剛才賀厲存跟老爺子見上面時,是什麼表情。
他會尷尬嗎
不對,他那麼厚的臉皮,大概率不會尷尬。
一老一少相顧無言,最後在賀厲存給老爺子問好後,掛斷了電話。
蔣老爺子心情複雜地將手機重新還給蔣攀枝,欲言又止:「翩枝,賀家這小子」
蔣翩枝垂著眼皮,臉頰上浮上一層薄薄的粉紅:「爺爺放心,他沒有虧待過我。」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爺爺就放心了。」老爺子點點頭,緊接著,目光落在她穿著寬鬆外套,並不顯懷的肚子:「你現在是懷孕的人了,平時更加要多多注意,知道嗎」
蔣翩枝臉頰更燥熱了,她垂著眼:「謝謝爺爺關心。」
「翩枝,爺爺叫你過來,是想起一件事。」老爺子正色起來:「你如今已經改回我們蔣家的姓氏了,小寒跟小年兩個孩子,也該跟著改回蔣家的姓氏了。」
先前,她回海城,看到沈家老夫人已經跟沈平川和好,也就放下了過去,改回蔣姓。
但小寒跟小年的姓氏,暫時還沒時間去改。
兩個孩子的姓氏,她早就已經跟賀厲存商量好了,跟著母姓,姓蔣。
於是。
蔣翩枝乖順點頭:「全聽爺爺安排。」
老爺子很高興,喜笑顏開地拍了拍蔣翩枝的肩膀:「嗯,這件事,我回頭讓你大哥處理!」
「好了孫女,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懷孕了,就要多多休息,我讓人在你房間門口守著,你有什麼事,直接讓傭人去處理就好。」
蔣翩枝點頭:「好,謝謝爺爺。」
離開老爺子房間,蔣翩枝的內心卻並沒有放鬆下來。
目前,已經知道的線索來看,她的母親很可能當年只是假死狀態,被人調離了蔣家。
可這件事最大的幕後主使,也就是她的師傅,已經死了。
最大的線索,也中斷了。
回到房間。
蔣翩枝將母親當年經手的所有實驗項目,全部整理了一遍。
然後。
她想起了一個關鍵的信息。
師哥說過。
他們的師傅,想復活她的母親,才試圖奪取賀厲存體內強大的修復基因。
假設,當時的情況下,母親是死亡狀態。
那麼。
後來,有關她母親的基因殘片,出現在天堂島的信息,是不是間接證明,師傅當時提取賀厲存基因密碼的實驗,已經成功了。
否則,她是怎麼做到,從被人拯救的狀態,自行活動,甚至出入過天堂島的。
蔣翩枝坐在自己的梳妝桌前,再次陷入沉思。
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她愣神時。
一直尾隨在她的腳邊的黑帥,喵嗚了一聲,然後跳到了她的身上,盤起身體趴下了。
它的尾巴,不經意掃過蔣翩枝的桌面,剛好打亂了蔣翩枝面前的資料。
她無奈笑了笑,伸手,打算重新整理一下資料。
兩個字,就跳進了她的視線。
團隊
母親當年參與的實驗,是有團隊的。
或許,她可以從當年跟母親一起參與實驗的團隊人員口中,調查到什麼意外的線索,也不一定!
蔣翩枝的眼神亮起來,她抱著懷裡的緬因貓,在它巨大的腦袋上親了一口:「謝謝你,黑帥!」
黑帥不解,古銅色的豎瞳望著她:「喵嗚~」
然後。
它的大腦袋又垂了下去,重新躺著了。
「吱吱吱!」
小白鼠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聽到聲音,蔣翩枝抱著黑帥,開了臥室的門。
不知道剛才經歷過什麼,小白鼠豆大的眼睛裡,清晰地閃過一抹驚恐,逃跑似的躲進蔣翩枝的口袋裡了。
門外,還傳來女傭們的聲音:「奇怪,它去哪了」
「會不會是進了大小姐的房間了要不,我們去問問大小姐」
聽到聲音。
蔣翩枝咳嗽一聲,半隻腳踏出臥室的門,看向走廊的傭人:「你們在找我的寵物嗎」
「是啊大小姐,我們本來想要餵它吃東西,不知道怎麼回事,它突然就跑了。」一名女傭回答蔣翩枝的問話:「大小姐,你看到它了嗎」
蔣翩枝點頭:「你們把食物送過來吧,其他的,不用管了。」
「哦,好的大小姐,它沒走丟就好。」
幾分鐘後。
蔣翩枝給受驚嚇的小白鼠餵了麵包。
看著抱著麵包吃得特別香的小白鼠,看得出,它餓壞了。
不過。
蔣翩枝有點好奇,剛才,傭人門給它吃了什麼東西,能把它嚇得這麼著急地跑回來。
作為一個起名廢,蔣翩枝還沒想好叫它什麼名字。
她盯著它吃可頌吃得特別開心的樣子,眨眨眼:「叫你可頌怎麼樣」
小白鼠吃可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強烈抗議:「吱吱吱!」
「看樣子,你很喜歡這個名字,那以後就叫你可頌好了。」
蔣翩枝對這個名字很滿意,畢竟,這隻小白鼠的外形,跟可頌長得挺像的,腦袋小小,肚子大大。
她盯著她新收養的小寵物可頌,然後給它拍了照片,她打算什麼時候有時間,把照片洗出來,一起放入自己的家庭相冊里。
這樣,這隻小可頌,也算是他們家庭的一員了。
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黑帥,蔣翩枝也拿過一隻可頌麵包給它。
黑帥眼睛抬都沒抬一下,扭個頭,非常高冷地表示自己不吃。
餵好了寵物。
蔣翩枝也重新將精力放在了調查的事情上來。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給自己跟少交流的二姑姑蔣冷馨發送了信息。
上次跟二姑姑見面,還是在北極的婚禮上。
有關二姑姑的記憶,還停留在她很少言笑的冰冷模樣上。
轉眼已經好多天了。
她記得哥哥們提過,歐洲這邊有關科研界的問題,基本都可以找二姑姑諮詢。
二姑姑是歐洲這邊天花板級別的科研大佬,基本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她都知道。
如果是她都不知道的東西,那別人也不知道。
這句評論可以說是,非常高了。
發送完簡訊,蔣翩枝略有一點緊張地盯著手機屏幕,不知道二姑姑這會是不是還在忙,她直接開口詢問,自己母親當年帶過的團隊,會不會太唐突了
正在糾結時。
二姑姑的信息,回復了過來:「大嫂當年帶過的團隊成員,現在就在我手下工作,如果你感興趣,隨時歡迎你來我們研究所參觀。」
緊接著。
二姑姑還發送來了一個定位。
她這種級別的科研人員,可以說,她的工作地點,絕對是保密級別。
看到二姑姑因為自己一句話,直接就將地點發送了過來,蔣翩枝心裡隱隱有些感動,她編輯好簡訊:「好的,二姑姑,明天可以嗎」
簡訊還沒發送出去。
緊接著。
二姑姑的簡訊又發送過來了:「哦,我才看到家族聊天群的信息,你已經到歐洲了麼我現在就有時間,要過來嗎」
蔣翩枝立刻將剛才編輯好的簡訊刪除,回覆:「好,我現在就出發。」
歐洲。
天色早就已經黑了。
蔣翩枝乘車,抵達位於歐洲一座完全沒有信號的山莊時,如果不是二姑姑在山莊出入口接應她,她完全不會想到,二姑姑所在的研究所,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看了一眼時間。
車程整整行駛了三個小時。
現在已經是歐洲晚上的十一點鐘了。
在這之前,她並不知道,需要這麼久,才能抵達這裡。
蔣翩枝有點拘謹:「二姑姑,這麼晚,會不會打擾你們」
二姑姑蔣冷馨的臉上沒有表情,她推了推鼻樑上的銀邊眼鏡,冰冷,且點到為止的艷,讓她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感:「不會,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要等後半夜才換班休息。」
緊接著,蔣冷馨抬頭看向蔣翩枝的面色,眉頭間閃過一抹思量,然後,一聲不吭地拿住了她的手腕。
蔣翩枝有些茫然,但還是乖乖順從了。
緊接著。
她看到二姑姑蔣冷馨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你懷孕了」
蔣翩枝也很詫異:「二姑姑也會醫術」
蔣冷馨搖頭:「了解過一點點,不如你精通。」
話鋒一轉,蔣冷馨垂眼掃過蔣翩枝身上這件並不算厚實的外套:「冷不冷懷孕了,該多穿一點,不要著涼。」
不由得蔣翩枝回答,蔣冷馨就將蔣翩枝的手拿過來,放在了手心,給她取暖,還皺眉看向司機的方向:「暖氣開大一點。」
蔣翩枝表情有點不自然,她戰術性咳嗽一聲:「謝謝二姑姑,其實,我不冷的。」
「都咳嗽了,還說不冷,是不是感冒了」
蔣冷馨眉頭皺得更緊,可惜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大褂,沒穿外套,不然,她一定脫下來給翩枝披上。
就這樣。
一直等到車子停下。
由二姑姑將她帶進面前的研究基地,蔣冷馨才放開她的手。
此時此刻。
歐洲的夜裡十一點鐘。
研究基地卻仍舊一片燈火通明。
蔣冷馨的目光掃過實驗室內的研究人員,一張張三四十歲面孔,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之中。
看到蔣冷醒帶人出現,這群成員像是受寵若驚一般,迅速起身:「領導,您怎麼親自來我們小組了,是上頭又有什麼緊急項目了嗎」
其餘成員也跟著點點頭,一臉尊敬地看向比他們年輕了很多的蔣冷馨。
蔣冷馨不苟言笑,目光冷淡地掃過大家:「這位是我的侄女,蔣翩枝。」
「她的母親,就是當年帶過你們的顧教授。」
這句話一出。
研究所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眾人看向蔣翩枝的目光,也變化起來。
甚至,其中有幾位,還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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