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與失,人生在世的主旋律,人們無時無刻不在計算著自己的得與失。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得到更多,付出更少,但事實卻往往相反,我們付出的很多,但得到的卻很少。這也使得很多人迷失在了得失中,變得貪婪或者敏感,更有甚至會變得害怕失敗,厭倦去爭取,不想再去面對。明明是心中所想,卻又裝作視而不見,就像謊言。
孫浩搬走了,就和他搬來時的一樣的突然。周六,六點半,我和往常一樣,起床洗漱,整理儀表,準備面對節後的第一個上班日。孫浩走後,洗漱的時間又變得充裕起來,不需再去爭搶了,我整理完自己的衣著後,回頭看了一眼,便推開了門。晚上回來的時候,我想我應該可以回到我以前的住處了吧。
走出門時,正巧看到露雪也打開了門,正微笑看著我,「小山哥,吃早飯了嗎?」她問道。
我搖搖頭。
「吃點早飯吧,我剛做好的,不然對身體不好哦。」
「不了。」我回了句。認真的看看了那半開著門身穿著淺藍色睡衣正微笑的人兒,吸了口氣說道,「我不習慣吃早餐的,謝謝你了。」
露雪笑笑,輕搖了下頭,「那小山哥去上班吧,路上注意安全,一會兒我會把房間置換回來,下午周瑩姐姐會來的,小山哥沒什麼問題吧?」
「那麻煩你了。」我點了下頭,便轉過身走下樓去。經過樓道的拐角時,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露雪仍舊半開著門,微笑著看著我。我忙閃過目光,裝作沒看到,繼續向樓下走去。
來到網吧時,王歡正坐在她的寶座上打著電話,表情很是嚴肅,語氣義正言辭,很是詭異,劉阿姨正在打掃昨晚客人留下的戰場,見我來了,面無表情的瞥了我一眼,算是打過招呼。
我沒敢去打擾她們,快步的在她們視線能及的地方走過,希望以這樣的行為來告知她們我已到來而又不引發她們情緒的進一步爆發。
來到吸菸處,我長出一口氣,拿出煙正準備點上,卻猛然聽到王歡尖利的呵斥聲,「小山,你別在網吧里抽菸!」
我縮縮脖子,趕緊把煙又放了回去,快步來到吧檯前,在她能看到又不阻擋她光線的地方站下,斜倚著吧檯,拿起報紙,裝作若無其事的看著。也許又到了那幾天吧,混口飯吃還真難。我如是想。
「你們是怎麼工作的!顧客就是上帝知道嗎?上帝!你們就這樣侍奉上帝的嗎?」王歡拿著電話,面無表情的大聲斥責著。
我聳聳肩裝作沒聽見,眼睛繼續在報紙上遊走。
「你錯了?,對不起?你以為一句道歉就能解決你的過失了嗎?你們的承諾呢?你以為一句簡簡單單的道歉就能抹平你們對客戶造成的傷害了嗎?我們千辛萬苦在網上搜索終於找到了我們需要的,可你們卻延遲送貨,你知道這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損失?」
「你們會補償?你要用什麼補償?你們用什麼補償我失去的時間和艱辛的等待?」
「呵呵,你錯了?你沒錯,你哪有沒錯,全是我的錯。手機沒電了,不說了。」說著她砰地一聲掛上座機電話。
我倚著吧檯沒敢動,小心的翻過一版報紙,劉阿姨輕聲的走過來,以眼神詢問我王歡是怎麼了。我眼睛在報紙上快速晃動以此來示意她,我也不知道。劉阿姨搖搖頭,繼續去打掃她的戰場了,王歡則坐在她的王座上一聲不吭,手裡快速的點著鼠標,好像在瀏覽著網頁。我長處一口氣,輕輕的離開吧檯,來到吸菸處,點上一根煙,今天可能會過得無比漫長,我如是想。
上午時間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王歡總算沒再發脾氣,雖然對顧客多有刁難,但可能大家看在她是美女的份上並沒多加理會,整個上午雖然情節跌宕但總還算是平安度過了。
午飯後,那個倒霉的快遞員終於送來了「女王」的快遞。
快遞員戰戰兢兢的陳述了自己的過失以及給「女王」帶來的損失,並且十分誠懇的奉上了一份表達歉意的禮物以期能得到「女王」的寬容。
王歡坐在她的王座上,手裡拿著鼠標不時點著,眼睛盯著屏幕,不知在想什麼,但她的表情卻透著一股倦意,很是無精打采。
快遞員小心的遞過單據,示意她簽字。王歡輕輕的接過,寫下自己的名字,又遞還回去,懶懶的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快遞員接過單據,飛一樣的逃出網吧,臨出門時還不忘投過來一個夾雜著鄙夷和不屑的眼神。
王歡依舊不疾不徐的點著鼠標,根本沒去看那放在吧檯上包裹。很難想像早些時候她還為這個包裹而大發雷霆,可現在卻視而不見。
「小王歡怎麼了?」劉阿姨走過來問了句。
「沒事啊兒,我很好。」王歡淡淡的答了句。
劉阿姨瞟了一眼我,示意我應該接話了。
我看了看劉阿姨,又看了王歡,「你真的沒問題?」
「沒有啊。」王歡抬頭看了看我,無聲的笑了笑,而後又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身體往靠背上一倒又說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點頭疼了。」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微皺著眉,不再言語,輕揉起額角來。
劉阿姨似乎看出了什麼,繞過吧檯,倒了杯熱水放到王歡面前,輕聲說,「身體不舒服就別硬撐了,多休息休息。」
王歡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始至終她都沒去看那放在吧檯上的包裹。
劉阿姨看了看那包裹想幫著收起來,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她也輕搖了下頭,走開了。
下午的網吧一如既往的吵雜,顧客們亢奮的在電腦前發泄自己的精力,在虛幻和現實之間尋找著自己的價值和意義。
下午的網吧卻又詭異的安靜,劉阿姨在打她的瞌睡,王歡卻靜靜的盯著電腦屏幕,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最後她還是收起包裹,但並沒像以往一樣迫不及待的打開,而是把它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看那樣子似乎她永遠都不想打開它。
也許有些東西被包裹起來才是最好的吧,就像謊言,我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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