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在武俠 第三十三章、請求

    第三十三章、請求

    枯梅大師，十六歲拜入華山成為飲雨大師弟子，二十九歲接掌華山門戶，成為華山派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門，迄今為止已經執掌華山派有三十年。

    這三十年間枯梅大師很少離開華山，三十年以前枯梅大師下華山的次數亦屈指可數，可眼前這位手持小樓一夜聽春雨的中年男人似乎認識枯梅大師，而且和枯梅大師的交情匪淺。

    「我們已經有八年沒見了吧。」

    這句話落下，枯梅大師竟然一點也不驚訝，他望著眼前中年人淡淡道：「我原本以為我們至少十年不會再見，但你終究還是出現了，白小樓。」

    小樓一夜聽春雨這柄魔刀只有一個主人，這個主人就是白小樓，眼前這人豈非就是白小樓。

    ——昔年魔教教主的白小樓。

    白小樓望著面貌醜陋的枯梅大師，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語氣卻甚是淡漠，道：「你既然已經見過西門吹雪、原隨雲就應當知道我已經不能不來了。」

    枯梅大師皺眉，道：「你這是要向我告別。」

    白小樓淡淡道：「長生劍主白玉京、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東海小老頭吳明以及西門吹雪、楚風，這五人都可以算得上天底下最頂尖的強者，世上絕對沒有任何一人可以面對他們還有必勝的把握，即便是擁有小樓一夜聽春雨的白小樓也不能。」

    白玉京、西門吹雪、薛衣人、楚風，前面三人都是已經成名十年以上的絕代劍客，至於楚風則是近些年來崛起於江湖可絕世劍客，無論是前面三人還是後面的楚風，枯梅大師也不能不承認都是極其離開極其可怕的存在。

    她精通號稱天下第一劍法的清風十三式，即便如此也沒有半點把握可以勝過白玉京、西門吹雪、薛衣人、楚風這四位曠古絕今的可怕劍客。

    因此白小樓沒有把握擊敗這四人中的任何一人他並不奇怪，可她有一點不明白。

    那位東海之濱的小老頭是誰？為什麼可以和白玉京、西門吹雪、薛衣人、楚風四人相提並論？

    「吳明，江湖上似乎從來沒有這號人物？」

    白小樓淡淡一笑，他走到一塊磐石上坐下，抬頭望著老態龍鐘的枯梅大師，淡淡道：「你都沒有聽過的人物，自然在江湖上沒有一丁點名氣。」

    這句話並非是白小樓奉承枯梅大師，而是實話。

    枯梅大師雖然很少離開華山，但對於天下各門各派的高手名人，幾乎瞭若指掌。倘若是枯梅大師都不知道的人，自然不是名人。

    枯梅大師持著拐杖，望著白小樓，面上沒有一點變化，他淡淡道：「吳明雖然不是名人，可卻有資格參與紫金山決鬥，顯而易見這人是一個極其厲害的人物。」

    白小樓並不否認，也沒有法子否認，倘若吳明不是極其厲害的人物，又如何可以被他與西門吹雪、薛衣人等人相提並論呢？

    白小樓望著枯梅大師淡淡道：「吳明是不是叫吳明我一點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此人絕對算得上天上地下極其可怕的人物，或許他應當算得上此次紫金山之約最厲害是可怕的人物，即便是昔年號稱天下第一劍的薛衣人以及如今名冠江湖的西門吹雪，長生劍主白玉京以及楚風，或許都比不上他，或許他算得上此次紫金山之約我平生以來最大的對手。」他說道這裡，眼中已經流露出了殺意，心中已經湧現出了戰意。

    枯梅大師望著白小樓，她沒有說什麼，但此時此刻他基本上已經明白在白小樓心中，這位叫吳明小老頭的位置了，顯而易見這位在江湖上沒有任何名氣的小老頭是一位極其可怕的人物，至於此人多麼厲害多麼可怕，這一點即便是白小樓也不知道。

    但這一次她來見白小樓並非是要問這件事情的，她是要問另外一件事情。

    「此次紫金山之約是你的謀劃還是哪個神秘的吳明？」

    白小樓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銳芒，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淡淡道：「無論是我還是吳明，這件事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何況即便有人想阻止白玉京等人也絕對不會讓人阻止，我這一次來見你並非是向你解釋這件事，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白小樓從未求人，他只求枯梅大師。

    枯梅大師有些意外，她知道白小樓的性情，也知道白小樓的驕傲，因此他很奇怪白小樓竟然會求人，竟然會求她，她沒有開口，白小樓又已經開口了：「我這一生沒有朋友，唯一的朋友便是你。」

    枯梅大師張了張嘴，她想開口，但終究沒有開口反駁這句話，她深吸了口氣，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白小樓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忽然輕輕拍了拍手，，林木中忽然掠過兩道身影。

    兩個人，兩個一襲黑衣的人。

    不過這兩個人並非朋友，其中一人提著那位一襲黑衣人的，出現在白小樓的身邊。

    那位一襲黑衣，披頭散髮的男人望著白小樓，半點也不掩飾對白小樓的恭敬與尊崇。

    他的手中有一個人，一個同樣一襲黑衣，但卻是女人的黑衣女人。

    女人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力氣，當黑衣人跪倒在白小樓面前的時候，女人就已經癱軟倒在地上。

    枯梅大師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他望著白小樓想要開口，可白小樓已經開口了：「你應當知道我的性格，我並不喜歡得罪別人，也不喜歡脅迫別人，恰恰相反這個人之所以可以活著，都是因為我，因此我不但不是這個女人的仇人，也可以算得上是這個女人的恩人。」

    女人已經昏迷，不過枯梅大師依舊可以看得出這個女人並沒有受到虐待，不過她冷笑望著白小樓道：「但她終究在你的手中。」

    這一點白小樓沒有法子否認，因為這個女人現在就在他的手中。

    白小樓微笑道：「她現在雖然在我的手中，但很快她就在你的手中了，我想請你照顧她，並且在紫金山決戰之後將她交給一個人。」

    枯梅大師準備發火，但白小樓卻不急不緩道：「一個她絕對願意見的人。」

    「什麼人？」

    「白玉京。」

    枯梅大師心神一震，她仔細打量著昏迷中的女人，抬起頭望著白小樓道：「她是袁紫霞？」

    「是的，她是袁紫霞，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袁紫霞，也是白玉京平生以來最喜歡的女人。」

    「你為何要帶她來這裡。」枯梅大師道：「你是為了逼迫白玉京前往紫金山赴約？」

    白小樓冷冷一笑，他望著枯梅大師道：「倘若說出這句話的人不是你，我要麼不去理哪個人，要麼就揮刀殺了那個人，但說出這句話是你，因此我不能不對你解釋一下。」

    枯梅大師沉默，但她在聽。

    白小樓道：「袁紫霞沒有死的確是因為我，但她會在我手中卻並非是因為我，只是白玉京請我將她帶到華山請你照顧，因為他已經收到了紫金山赴約的消息。」

    枯梅大師皺眉，她已經有些不明白了，問：「白玉京已經準備赴約了？」

    白小樓點頭：「是的。」

    枯梅大師眼神變得格外銳利，道：「你的意思是這次紫金山之約並非是你獨自一人策劃。」

    白小樓依舊在笑，可笑容已經淡了，他回頭瞧了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跟在白小樓身邊多年自然明白白小樓的意思，他放下袁紫霞，人就已經向樹林深處躍去，很快就消失在枯梅大師的視線中，此時此刻即便枯梅大師想要追問，也已經沒有法子追問了。

    何況此刻白小樓已經站立起身了，白小樓望著枯梅大師，淡淡道：「今日之事多謝大師，若紫金山之約我還有機會回來，定向你解釋今日之事。」他說完也已轉身，沒有等枯梅大師開口，人也已經消失。

    他消失的並不快，而枯梅大師也沒有任何勸說，只是眼睜睜看著白小樓離開。

    十九年前的祁連山之戰，她沒有留下白小樓，如今她一樣沒有留過白小樓。

    望著白小樓消失的身影，她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已經明白這件事即便是白小樓參與其中，但並非僅僅只有白小樓一人，這其中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呢？

    昔年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還是神秘的小老頭吳明抑或者西門吹雪還是楚風呢？

    他們為什麼要製造紫金山之約，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決一勝負嗎？枯梅大師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想知道已經沒有法子知道了，如今原隨雲已經離開了，這個秘密她還能告訴給誰呢？

    枯梅大師開始人不追苦笑了，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麼白小樓會在這種時候見她，豈非早已經將一切都算到，即便她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已經沒有法子告訴其他人了嗎？以她的性情，又如何會不遠千里請人過去告訴別人呢？

    她嘆了口氣，一雙眸子望著東方，紫金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