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世上自有多情人
海天孤燕本已下定決心一輩子都不離開群仙島,可這個約定還沒有下五天,他就不能不離開群仙島了,離開群仙島前,大空上人曾問海天孤燕:「我記得你距離你上一次去崑崙見楚風半個月時間還不到。」
海天孤燕已經登上了小船,他望著這位老朋友嘆道:「是的,的確半個月還不到,我原本也和你想像中那樣,餘生或許也都不可能離開群仙島了,只可惜慕容惜生、慕容秋荻這兩個丫頭太能折騰了。」
大空上人皺起了眉頭,能讓海天孤燕都感覺折騰的事情可不多,現今可以讓海天孤燕離開群仙島的事情似乎只有一件了,那豈非是關於神和楚風?
大空上人望著楚風,他收斂起了面上的笑意,他望著海天孤燕道:「難道他們已經找到了關於楚風的蛛絲馬跡?」
海天孤燕苦笑,他立在小船上輕聲嘆道:「她們何止是尋到了楚風的蛛絲馬跡,她們現在應當已經知道楚風沒有前往碧玉山莊去見碧玉夫人或者無十三,而是去見神了。」
大空上人是一個心境極其高深的人,可此刻也禁不住驚訝了起來,他望著海天孤燕道:「難道楚風和神的這場決鬥除開你以外,竟然還有人知道?」
海天孤燕苦笑嘆了口氣道:「是的,的確還有一個人,準確來說在我記憶中還有一個人,但我相信那個人絕對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慕容秋荻以及慕容惜生。」
「不是他,那為什麼們可以知道楚風和神的事情?」
海天孤燕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輕聲道:「你忘記了一個人,一個這些日子已經完全消失在江湖上的人。」
江湖,作為昔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大空上人早已經不在江湖四十多載了,他對於紅塵之事早已經漠不關心了,這一點他實在不清楚。
海天孤燕週遊天下,對於天下的事情都略知一二,對於這個人他更是知道得比一般人要清楚得多。他輕聲嘆了口氣道:「身輕如燕胡金袖,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忽略了這個人,在我看來這個人應當已經知道楚風和一個強者交手了,但我沒有想到一點,胡金袖竟然會想方設法去找到那個地方。[. 超多好]」
大空上人也無匹驚訝,他瞪眼望著海天孤燕道:「你的意思是胡金袖碰見了慕容惜生和慕容秋荻,因此知道楚風前往碧玉山莊是假,現今已經準備去找楚風了?」
海天孤燕又出乎大空上人的預料之外,又搖頭,他道:「我懷疑慕容惜生、慕容秋荻來找我們本就是胡金袖的主意,胡金袖從我的言語中得出判斷,楚風並沒有前往碧玉山莊,或者說江湖上沒有任何人知曉來歷的胡金袖和碧玉山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此一眼就洞穿了我們的謊言,現在我已經不能不離開群仙島了。」
「為什麼?」
「我在崑崙山上不僅僅只是見楚風而已,而且我用化骨神拳和楚風交手,並答應他一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胡金袖前往異界。」
大空上人望著海天孤燕,眼神中已經閃過濃濃的古怪神色,他望著海天孤燕道:「異界?你現在自己都無法找到神,無法前方去那一界,你又如何需要阻止胡金袖呢?」
海天孤燕沒有反駁,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大空上人就閉上了嘴巴。
海天孤燕道:「我的確是找不到,但有一個人或許可以找得到。」
「帝王谷蕭王孫?」
海天孤燕的眼神忽然變得非常非常古怪,他慢慢點頭道:「是的,帝王谷蕭王孫,天上地下如何還有人知道如何去找神,那就一定是這個人了,而現在胡金袖應當已經和風四娘前往帝王谷去找蕭王孫了。」
「她知道如何去帝王谷?」
「胡金袖不知道,但風四娘知道。」
「他為什麼知道?」
「因為蕭王孫的女兒蕭飛雨和風四娘正好認識。」
大空上人苦笑了起來,他望著已經啟程了的海天孤燕,輕聲嘆道:「現在你只有開始忙碌起來了。」
海天孤燕負手而立,他立在小舟上,漸行漸遠,他淡淡道:「是的,是這樣的。」此刻他的面上流露出了極其古怪極其好奇的神色,他現在真有些想要見胡金袖了。
這樣一個奇異非凡與眾不同的女人。
身輕如燕胡金袖這個江湖上盛傳無匹討厭男人,唯獨度楚風情有獨鐘的奇女子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他是不是可以找到孤芳自賞的蕭王孫呢?海天孤燕第一次發現世上原來有不少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但現在他必須管這些事情,他不能違背自己許下的承諾,絕對不能。
絕仙谷中,楚風已經現身,神將也已經現身。
現身的一瞬間也就意味著衝突與爭端的開始,兩人立身在一處絕壁之上,相聚不過六七丈遠。
只有神將和楚風,沒有別人。
兩人相見一瞬間,天地仿佛在這一剎那陷入了死寂。
一襲仿佛用鮮血鑄就的血色戰袍,神將冷肅而立,他的眼神如幽谷,唯有死寂與冷漠,他望著楚風,楚風可以明顯看得出今日的神將和昨天的神將已是天壤之別。
倘若說昨天的神將楚風自信可以瞬間劍殺,那今日的神將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一個令人不得不尊重的對手。他望著神將,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這個神將是不是昨天那位眼中充斥這暴力血煞充斥著毀滅欲望的神將,而今的神將令他感覺更危險更可怕。
但他手中有劍,只要他的手中有劍,天上地下又有什麼人值得他敬畏呢?他冷冷盯著神將,神情平靜。
神將望著楚風,他看見楚風出現在他面前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感覺出了一種非常古怪非常奇特的壓力,這種壓力絕對是他以前沒有任何人任何一位對手都沒有的,即便是他昔年面對他平生以來最厲害最可怕最無力的對手帝釋天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凝重如此忌憚過。
一種非常古怪而又非常熟悉的血氣在他心中湧起,他喃喃自語:「難道這就是神所說的棋逢對手?」
他深吸了口氣,對著楚風拱手點頭,這是他平生以來對神魔之外任何人如此恭敬凝重,他望著楚風道:「原本今日之戰我若勝了你,我必要嘗一嘗你的腦漿究竟是何種味道,但現在我向你許諾,今日之戰即便你死在我手中,我亦會厚葬於你,畢竟你是我平生以來遇上得第一個真正的對手。」他的語調冷靜,絕對沒有一丁點威脅的語氣,但任何人都應當聽得出他說得並非是假貨,而是實話,再實在不過的實話。
楚風輕輕一笑,他一點也不憤怒,在對手面前憤怒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他從來不做出這種蠢事,何況他從來不過因為這種事情而憤怒,他可以看得出神將說出這番話本就沒有一丁點蔑視的一位,而是尊重。
這種本不可能說出的話從暴力殺戮的神將口中說出,這難道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楚風微微一笑,他望著神將,現在他發現這位神將實在有些可取的地方了,他淡淡道:「我很欣賞你的自信,只可惜你必須要勝過我的劍。」
神將微微一笑,以前他聽見對手說這句話,他一定會憤怒得忍不住出手了,可這一次他沒有,反而他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尊敬與凝重。
他此時此刻想要出手了,但現在他明白,他絕對不能出手,眼前這人絕對是他平生以來遇上得最匪夷所思的對手,他發現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人了,他甚至從這個人的身上看到了神的影子,那位睥睨天下,傲視蒼生,即便是創下十方武道的十強武者武無敵以及服下鳳血活過千載的帝釋天已經天下諸多高手都忌憚不已尊崇不已的神的影子。
像這樣一個人,他又如何可以輕視,又如何可以隨隨便便出手呢?
他不能隨隨便便出手,他不能出手,這一刻他面對楚風的時候,他發現他連憤怒也是一件極其危險極其可怕的事情。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冷靜,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了自身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這人,即便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悄悄出現觀戰了,他也沒有注意到,這一瞬間他步入了一直夢寐以求的武道心境。
楚風長身而立,他望著神將,冷冷而立。
他並不準備先出手,他並不知道神將究竟有什麼本事,而且他想從神將的身上看一看神的本事,因此他不急,他在等,他在等神將出手。
窒息,一種令人無匹窒息的氣息隨著這兩人的出現對峙瞬間瀰漫開來。
雪緣已經來觀戰了,她遠遠的目睹這場絕世精彩的可怕決戰,這場決戰還沒有開始,那種令人心悶的窒息氣息就已經令他感覺這場決戰的恐怖了。
這絕對是一場非常精彩非常恐怖的決戰。
時間飛逝,似乎沒有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忽然在一瞬間,地動山搖,神將出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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