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飛刀與劍客
飛刀。
刀長三寸三分,呈銀白,在夜光下閃爍著淡淡青光。
這不是小李飛刀,這是四無公子蕭四無的飛刀。
世上極少有人知道小李飛刀的尺寸,也極少人見過小李飛刀,這個道理正如同當年小李飛刀李尋歡縱橫江湖,發出飛刀以有數十以上,但即便是他的對手也看不出飛刀從哪裡來,飛刀何時發出。
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飛刀若現,必定例無虛發。
這柄三寸三分的飛刀在蕭四無的手中,這也是迄今為止例無虛發的刀,甚至應當說比例無虛發還要可怕一些,因為這飛刀不但例無虛發,一旦發出那絕沒有人可以存活下來。
迄今為止倒在這飛刀之下的人已經有七人,而這七人都是七大門派的武林名宿。
蕭四無捏著飛刀,但並沒有發出飛刀的意思,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柳長街站在院子中,蕭四無也站在院子裡,柳長街打量著蕭四無,也打量著在江湖上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飛刀。
柳長街沒有說話,蕭四無明明看見柳長街的在觀他殺人利器,但他也沒有開口。
風冷人靜夜涼,天上甚至連星光都沒有,只有客棧中的殘燈照耀著這片不大的庭院,這可真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也是一個殺人的好時候。
蕭四無伸了伸手,飛刀原本在他的掌心,但他隨便一伸手,飛刀已經落在他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剎那間柳長街一種無與倫比的鋒銳氣息仿佛如拔出鞘的神兵剎那間已經頓在了他的咽喉。
此時他從頭到腳都已經升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寒意。
不過柳長街沒有動作,而蕭四無也沒有一丁點動作,他只是淡淡開口:「這柄刀如何?」
「此刀不但鋒銳犀利,而且剛柔並濟,江湖上下絕難以尋到可以和這柄飛刀媲美的武器,不過在我看來這並非是這柄飛刀最可貴之處。」
蕭四無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了一抹好奇,他問:「哦,難道這柄飛刀還有哪些地方值得一取?」
柳長街點頭,他道:「是的,這柄飛刀算得上舉世罕見,但若尋不到可以駕馭這柄飛刀的人,那也依舊難以發揮最大的功效與威力,顯而易見這柄飛刀遇上了一位好的主人,因此這飛刀才可以在短短三個月不刀的時間,連殺武林七大門派七位武林名宿於飛刀之下。[ 超多好]」
一個人如果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種恭維的話,自然會很高興。蕭四無也不例外,他甚至非常高興,因此說出這句話的柳長街本就是一位極其有本事的人。
不過他雖然在笑,但沒有失去理智,他手中依舊捏著飛刀,眼神卻已經從柳長街的身上移動到飛刀的刀尖上,他淡淡道:「迄今為止,這柄飛刀一共發出七次,每次都取人性命於刀鋒之下。」他說得很平靜,因為這本就是事實。
柳長街平靜聽著,可心中卻已經升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寒意。
不過他的語調也很平靜,他望著蕭四無,盯著蕭四無的飛刀,他的眼中甚至閃過了一抹挑釁的神色,他道:「飛刀依舊是那殺人致命的飛刀,可飛刀的主人已經並非是昔日的四無公子蕭四無了。」
「哦?」蕭四無神色淡然,眼中卻悄悄閃過了一抹鋒銳。
柳長街已經鎮定自若,他眼中的挑釁神色更明顯了,他淡淡道:「倘若是昔日的四無公子,我自然不敢說出這番話,但面對現在的四無公子我卻還是有膽量說出這句話的。」
蕭四無沒有說話,但他的眼中已經閃過刀鋒般的光芒,飛刀在手,他隨時出刀,這一刻的柳長街就如同是他眼中的獵物,一隻隨時都要死的獵物。
柳長街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四周的那種殺機,他全身上下沒有做出半點防備的動作,他望著蕭四無道:「你的飛刀還是昔日的飛刀,可你的人卻缺少了一種東西。」
蕭四無本不打算開口,可聽見這句話卻也已經忍不住開口了,他道:「什麼東西?」
柳長街道:「自信?」
「自信?」
柳長街望著蕭四無非常肯定道:「是的,現在的四無公子缺少了一種昔日握住飛刀便無敵於天下的自信,因此我可以斷定你一定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一件你都預料不到的事情,我甚至可以肯定這人一定和葉開有關。」
蕭四無沒有說話,不過柳長街已經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的殺機已經淡了下來。
柳長街重重嘆了口氣:「看來令你失去這種感覺的人並非是葉開,是傅紅雪,而你這一次來找楚風,不但是因為是葉開的託付,而且你也希望希望通過找到楚風來恢復你的自信,對於刀的自信。」
蕭四無沒有說話,但此時此刻不言不語豈非已經默認了。
蕭四無不但沒有說話,他的刀也已經收回刀一個絕對沒有任何人找得到的地方,他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想起了傅紅雪,想起了傅紅雪刀。
是的,柳長街的判斷沒有錯,使得蕭四無喪失自信的人並非是葉開,而是傅紅雪。
傅紅雪的人,傅紅雪的刀。
當蕭四無見到傅紅雪的時候,他就有種出刀的衝動,可他真正站在傅紅雪面前的時候,他就已經喪失了出刀的自信,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那種人,看見那種刀。
那個人仿佛來自地獄,他的刀仿佛是地獄的魔刀,不但帶著死亡,也帶著一種活人難以承受的絕望,在那人那刀面前,他不但沒有法子發出飛刀,他甚至連發出飛刀的自信也喪失了,因此他來找楚風,他希望可以從楚風的身上尋到昔日握刀的自信。
倘若他尋不回昔日的自信,又如何能面對葉開的小李飛刀呢?這個道理他非常明白,因此他決定不惜一切尋到楚風。
只是現在楚風是不是在帝王谷呢。
劍,劍已經斷了。
一柄斷劍插在地上,已經深深插進了土裡,只有劍柄露了出來。
一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人。
這個人坐在輪椅上,人仿佛與輪椅成為了一提,他仿佛成為了一顆石頭,只有當這顆石頭的眼睛望向劍的時候,他仿佛才活著。
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為了劍而活的,現在劍已經斷了,那這個人是不是已經快要死了呢?
蕭飛雨今天穿得不是男裝,而是女裝。
他是一個非常英氣也非常美麗的女人,只不過很少有人可以看得見他的美麗,很少有人會將美麗和這個女人聯繫在一起,繽紛給因為她並不漂亮,而是因為她身上的氣質令人情不自禁忽略這個女人是一個絕代佳人。
蕭飛雨很少有朋友,她唯一的朋友風四娘曾笑著問她:真不知道展夢白為什麼會喜歡上你,你無論哪裡看上去都不像是一個女人。
她是一個女人,可任何看見她的人腦海中的第一個印象絕對不會以美麗女子的標籤貼在這個女人的身上,這個女人身上總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迄今為止也沒有人可以具體說出蕭飛雨身上的魅力是一種什麼樣的魅力。
今天蕭飛雨的打扮很平常,甚至應當說沒有打扮,她身上有一柄劍,這不是斷劍,而是出自於帝王谷的寶劍。
昔年蕭王孫雖然在江湖上名氣不大,但敗盡的武學高手多不勝數,劍客也不可數計,這柄劍就是昔年一位敗在蕭王孫劍客留在帝王谷的劍。
現在此劍已經落在了蕭飛雨的手中。
蕭飛雨走到輪椅上的客人的面前,她毫不遲疑的解下佩劍,將劍遞給坐在輪椅上的人。
輪椅上的人眼睛都沒有瞧蕭飛雨一眼,更沒有看一眼劍,她淡淡道:「這不是我的劍。」
蕭飛雨微微一笑,她道:「這原本不是你的劍,但現在是你的劍。」
輪椅上的人搖頭,他道:「這本就不是我的劍,我的劍已經斷了,因此我本已經沒有了劍。」
蕭飛雨望著輪椅上的人,她嘆了口氣,隨即將這柄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寶劍隨隨便便丟在地上,她淡淡道:「可你需要劍。」
輪椅上的人並不否認,她淡淡道:「是的,我需要劍,但我需要的劍在路上,而並非是你這柄。」
蕭飛雨點了點頭,她出奇沒有反駁這個男人的觀點,只是淡淡開口道:「無爭山莊的原隨雲、萬福萬壽園的金靈芝以及你的好朋友柳長街還有最近在江湖上極其有名的四無公子蕭四無都已經來了。」
輪椅上的人問:「你準備什麼時候見他們?」
「十九。」
「十二月十九?」
輪椅上的男人沉默了一下道:「好,到時我會出現。」
蕭飛雨點了點頭,她對著那人說了一聲你好好休息,然後就離開了。
輪椅上的男人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依舊看著劍,地面上的斷劍。
劍已經斷了,但人卻沒有死,劍心也沒有死。
一個人沒有死,劍心也沒有滅,那天上地下又有什麼人可以阻礙這人斷劍重鑄,再次崛起呢?
男人伸手拔出插在地面上的劍,身上湧現著恐怖劍意,這並非一種劍意,而是成千上萬種劍意,而且每一種劍意都非常精純,但也互相衝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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