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在武俠 第二十一章、七種武器之孔雀翎

    第二十一章、七種武器之孔雀翎

    楚風知道天水山莊，但從來沒有來過天水山莊，實際上他是一個多月以前收到紫衣侯的訊息才知道天水山莊的地圖。他也沒有見過這位單手提著六十九斤巨斧看上去如同拿著一雙筷子一樣輕鬆隨意的老僕。

    不過這些在他看來都不算重要，他只需要知道這位老僕本就是紫衣侯的僕人便可以了。

    獨臂老人提著斧頭，眼睛已經冷冷瞧上了楚風。楚風自然是不可能感覺不到那忽然間變得格外犀利甚至令他的面頰都感覺有些刺痛的灼熱目光，他依舊沉默以對，但人已經往前走了一步，對著老者恭敬一禮。

    老者也從來沒有見過楚風，不過他至少見過胡金袖，因為在近一個月前胡金袖曾經來過天水山莊。何況他也從紫衣侯的口中知道這位天字第一號大賭徒的習慣，胡金袖平生以來最厭惡男人，在胡大小姐眼中男人都是渾濁不堪的泥土，唯獨對一人除開，胡大小姐對這人不但不厭惡，而且還親近得很，這人豈非就是楚風？

    老人掃過胡金袖，他就確定胡金袖身側的人就是楚風，他的判斷沒有錯，他雖然已經退出江湖已經有四十五年了，但他的眼力依舊在，依舊和過去一樣犀利精準。

    他望著楚風，楚風可以感覺這位老人將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甚至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那眼神在他身上接觸的時候，他甚至有種被刀劍划過的錯覺，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只有神眼神劍藍一塵的眼神才令他產生過如此感覺。

    三息時間，老人已經收回了視線，他望著楚風，道：「你就是楚風？」

    楚風無論是面上還是心理都沒有半點不樂意，他點頭道：「是，我就是楚風。」

    老人聲音依舊沙啞而冷酷，甚至帶著一種半點都不掩飾的敵意，他冷冷盯著楚風道：「你可擊敗了燕十三、謝曉峰？」

    楚風老實道：「我擊敗了燕十三，但並沒有擊敗謝曉峰。」

    老人瞳孔猛縮，眼中的冷意更重，他冷冷道：「你既然沒有擊敗謝曉峰，那你認為你有沒有資格挑戰紫衣侯？」

    楚風不說話，謝曉峰說話了。

    謝曉峰往前走了一步，自老人出現的時候，謝曉峰就一直暗中打量老人，當老人的這句話落下的時候，謝曉峰不能不站出來餓了，他對著老人拱了拱手道：「他沒有擊敗我，並非是他不如我，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本事擊敗我，只不過這場決鬥因意外而終止，否則再過三息左右的時間，我必敗在楚風之手。」

    老人轉過視線冷冷望著謝曉峰，沙啞的聲音中帶上了一抹訝異，道：「你認為自己會敗？」

    謝曉峰道：「必敗無疑，我和楚風的交鋒招式，我的招式變化已經窮盡，但楚風的招式還藏有一手變化，只要他使出那一手變化，我非敗不可，甚至極有可能死在楚風那一招之下。」

    陸小鳳、梅吟雪眼中流露出半點都不掩飾的驚訝，他們和胡金袖一同目睹這場交鋒，竟然半點也沒有看出來。可他們絕對又不能懷疑謝曉峰，因為謝曉峰本就不可以在這方面說謊，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劍還是神劍山莊的名譽，他絕對不可能編撰出這種謊言。

    他們望向楚風，但楚風依舊神情自若，似乎根本沒有聽見謝曉峰和老人之間的對話一樣，他只是很平靜的望著老人。

    老人這時候似乎也仿佛已經沒有聽見謝曉峰的言語一樣，忽然老人的眼中爆射出一道轉瞬即逝的精芒，他手腕一抖，手中那六十九斤三兩八錢的開山斧忽然朝著楚風的腦袋猛然劈下。

    這一招出乎意料，沒有任何人預料到這位老人會忽然出手，會在此時對付楚風。而且一出手便如雷霆霹靂，奇快不已，令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胡金袖、陸小鳳、梅吟雪以及慕容秋荻等人在巨斧揮出的一瞬間反應了過來，但開山斧卻在這一瞬間已經斬至楚風的脖頸，就算再出手也來之不及。

    胡金袖額頭上流下了冷汗，眼中更是閃過森森殺機。

    但楚風面上卻沒有一點變化，他的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動作，甚至依舊鎮定自若的李觀魚、紫衣侯還可以看得出楚風的肌膚肌肉都在按照剛才的規律運轉，似乎連半點驚訝也沒有。

    李觀魚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抹難得的笑意，一位劍客可以練就超卓非凡的劍法本就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但倘若這名劍客在擁有如此高明的劍術之下還有如此冷靜的頭腦以及正確的判斷，這種人註定會如日月照耀江湖，譜寫一段傳奇。

    此時此刻的楚風豈非正是這種人。

    李觀魚評劍論劍客無數，但很少有褒獎言辭，而這一刻他甚至已經有些忍不住要誇張這位後起之秀的青年劍手了。

    巨大的開山斧已經擱至脖頸，只要再用一份力，楚風的頭顱和身體就將永遠分開，但楚風卻篤定了這位老僕絕對不會出手，而且他望著老僕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望著老人，聲音依舊恭敬而平靜，一字一句慢慢道：「四十五年前，江湖上曾發生了一件轟動江湖的事情，泰山之巔，孔雀山莊莊主，在泰山絕頂和當世的天下第一用斧的絕頂高手大雷神交手，這一戰可以算得上驚天地泣鬼神，最終秋老莊主祭出了至今為止江湖上下從來沒有任何人躲閃得開的孔雀翎和大雷神一絕勝負生死，最終秋老莊主險而又險取勝，而大雷神雖然落敗，但卻成為了在孔雀翎之下第一位活下來的武學高手，亦是迄今為止唯一一位，如果我推斷得不錯閣下應該就是大雷神金開甲金老前輩。」

    一直以來老人的面上都如雕塑一樣，沒有一丁點變化，即使手持著風雷斧掌控住楚風的性命，他的面上也沒有一丁點變化，但聽見楚風提起這件事，他的眼中面上終於起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顯而易見孔雀翎對於這位靜如深淵的老人而來，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自古相傳江湖上有七種最霸道最可怕最危險的武器，其中就有霸王槍、離別鉤、長生劍、碧玉刀、多情環以及孔雀翎。其中孔雀翎是其中武器之中除開那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的第七種武器以外傳得最神乎其神，也是最令江湖上下人忌憚的武器。

    至今為止，但凡孔雀翎發出，沒有人可以躲開孔雀翎這種奇妙神秘的暗器，甚至於至今為止能在孔雀林這種暗器之下存活得只有一人。

    這人就是四十五年之前和孔雀山莊的秋老莊主決戰於泰山之巔的大雷神金開甲，但即使如此金開甲也斷了一條手臂，最終銷聲匿跡於江湖之上。

    孔雀翎現身於江湖已經有將近兩百多年，至今為止除開金開甲以外，還沒有任何一人可以在孔雀翎之下而不死，而至今為止沒有人可以躲得開孔雀林這一暗器。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令江湖上下的人對孔雀翎忌憚不已，也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令江湖上下人在金開甲退出江湖四十五年依舊記得住這位昔日的大雷神。

    老人持著巨斧依舊紋絲不動，他望著楚風，聲音比剛才更顯沙啞了，他道：「你認為我就是金開甲？」

    楚風淡淡一笑道：「我並不能肯定你是不是金開甲，至少我還認得你手中的這把風雷斧！」他說道這裡，又淡淡一笑道：「我曾聽我一個朋友說，當初蕭大師為了鑄造一口可以刻字天下的兵器，尋了十三種武器，其中就有巴山木道人的綠柳寶劍、黃山隱俠武陵樵的宣花大斧、鐵鏈飛鐮等一共十三種極其精妙極其有名的兵器，但在蕭大師眼中看來，他最滿意的斧這種武器，並非是黃山隱俠武陵樵的宣花大斧，而是大雷神金開甲的風雷開山斧，在蕭大師眼中看來，這把斧算得上斧中最完美無瑕的兵刃。」

    老人聽說過這件事，他是從紫衣侯口中聽說的，而且他也知道那位鑄劍的蕭大師的確鑄造除了一口極其離開極其可怕的武器，那是一口箱子。

    他依舊冷冷望著楚風道：「你認為我手中斧頭就是風雷斧？」

    這是一把看上去只不過比普通斧頭大上兩三倍的普通斧頭，除開這一點以外，實在看不出太多的東西。

    斧頭已經懸在脖頸之上，鎖住了楚風的性命。

    但楚風卻依舊雲淡風輕，看上去似乎他的脖頸前根本就沒有風雷斧，他道：「風雷斧淨重六十九斤三斤八兩，這種斧頭本就不多，會造就這種斧頭的人也沒有幾個，而還可以在七八十歲高齡舉起如此奇重無匹的斧頭依舊可以舉重若輕的人，我相信除開昔日的大雷神金開甲以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老人還準備開口，但這時候掌聲已經響了起來。

    紫衣侯輕輕拍了拍手，他滿臉愉快望著一臉冷沉的老人，輕聲嘆道：「金大哥，我早就對你說過這個小子是那個老傢伙的朋友，對於天下各門各派的高手，各種兵器，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至少略知一二，何況這個小子本就聰明絕頂，因此你是休想可以難倒他的。」

    李觀魚也笑了起來，他輕輕錘了錘早已經麻木沒有知覺多年的雙腿，輕嘆道：「以前我不服氣，現在我不能不服氣了，一個如此年輕的青年人竟然還可以將四十五年前發生的江湖大事都記得如此清楚，在我的記憶中似乎也就只有紅袖那個丫頭可以辦到吧。」

    紅袖，自然是李紅袖，對於武林近兩百年的人事物都瞭然於心的奇女子。

    斧頭早已經放下。

    金開甲冷瞥了紫衣侯一眼，但對楚風等人揮了揮手，示意請，也算認同了紫衣侯的言語，不過在楚風從他身邊走的時候，金開甲冷不丁道了一句：「你判斷得差不多都正確，只有一點錯了，我可以在孔雀翎之下不死，只不過當初秋山莊並沒有對我下殺手，否則我已經死了。」

    楚風怔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他發現這位昔日性如烈火的大雷神的確是一個可愛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