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裡的這柄刀,李秀寧的背後直冒冷汗,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妖孽。行為虛浮沒有章法,但遇事沉穩,思慮深沉,當然這是李秀寧原來對李承乾的評價,現在不得不在加上一條,處事老辣,刀鞘是嶄新的,機闊也是嶄新的,若是他最喜愛的刀,那麼不可能是這個樣子,怕是最近新買的。
現在他爹跟兩個兄弟斗得正凶,雖在朝臣那邊李二稍占上風,但這只是表面上的,李二缺勢,缺的是大勢,現在各家都在關注,都在看著他們兄弟的鬥爭,等著哪一方稍占上風就會一擁而上,倒時另一方就會陷入被動,倒時牆倒眾人推,必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秀寧自從兩年前大病之後就放棄了軍權,這並不妨礙她在軍中的威望,再加上柴紹柴家的勢力,她不敢想下去,自從進了秦王府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牢牢的綁在了這條船上了,就算是自己解釋,別人都不一定會相信,狠狠握了一下手中的刀喃喃自語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二哥真是好算計啊。」
且不管李秀寧如何看待這件事情,李承乾此時卻異常的興奮,就算是李秀寧是否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又能如何?這是陽謀,進了秦王府你就是秦王府的人了,想要逃?就算是秦王府答應,那兩個二貨能放得過你?李承乾此事正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計策之中,對自己的機智佩服的五體投地,卻是不知道,這般心思早就被別人看的一清二楚,豈不聞螳螂捕蟬,而黃雀在後?
等李承乾進了書房的門,李二轉手就將門關緊,眯著眼睛看李承乾無賴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罵他?打他?不管是哪種方法都不能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爹爹是在怪孩兒多管閒事?還是怪孩兒自作主張?亦或是兩者都有吧。」
一連串的問話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問題直戳李二的心底,李二被問的一愣,用犀利的眼神瞪著李承乾,那目光仿佛想要看穿李承乾的皮肉,將他的心思全都看個通透。
「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父親?賭坊,青樓,長安城裡的閒幫,還有你那個神秘的師父,承乾,你還有多少為父不知道的東西?」
李二一直在觀察自己,開始或許還是好奇,但是後來,恐怕就是刺探了,不過這種事情早晚是要暴露的,只不過是比預想的時間來的早一些而已,沒有被拆穿之後的慌亂,李承乾靜靜的看著李二,然後用一種近似於沙啞的聲音到。
「您是承乾的耶耶,不是麼?」
你是承乾的父親,這句話讓李二鐵青的臉色漸漸的回暖,終究是父子不是仇敵,李二上前輕輕的抱起李承乾,將李承乾剛才奔跑散落在額角的髮絲順到耳邊。
「你知道耶耶從來沒有在意過那個位置,爹爹只不過是想自保,你一次又一次的將耶耶推到他們的對立面,難道你就那麼想讓耶耶坐上那個位置?」
李二是這麼想的,也是一直這麼做的,作為一個殺兄弒弟,囚父奪位的李二,誰也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心思。
李承乾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李二,嘴角的笑意有些不屑,也有些不相信。
「耶耶這話可莫要傳出去,若是傳出去了,孩兒怕咱們秦王府一夜之間就會被滿門屠盡。」
李承乾不相信李二的話,他只不過是想在自己兒子的心裡樹立一個弱勢的感覺,自保?你李二若是想自保那麼拼命的拉幫結派僅僅是為了自保?
李二似乎是看穿了李承乾的心思,苦笑著擰了一把李承乾的臉,知道這子不相信,但是又沒有辦法。
「連你都不信耶耶了?你可知在立你大伯為太子之前,你皇祖父曾經將你大伯我們叫進了宮裡,那時我們兄弟感情甚深,你大伯想做一世閒王,不欲摻和政事,百般推脫想要讓位於耶耶,是耶耶主動退卻,無奈之下你大伯才答應坐那太子,你覺得若是耶耶想做,就憑你大伯那個懶散性子,是耶耶的對手?若不是你三叔有了別的想法,他怎會變成如今這樣子,可笑他至今還蒙在鼓裡,還以為威脅他地位的是我,何其可笑。」
李二的話倒是的在理,李元吉不遺餘力的幫著李建成整垮李二,他抱得什麼心思誰都能看得出來,李建成不喜爭鬥整日縱橫於獵場後宮,對於權力的並沒有看的那麼重,反觀李元吉,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李元吉在做,拉攏朝臣,打壓李二,爭權搶利,更甚者每次在李淵面前詆毀李二,這些事全部都是李元吉在操作。
打強聯弱,這種伎倆李二如何看不出來?若是李二一倒,不出意外,李元吉下一個要對付的一定會是李建成,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就算是李二想逃他的那些部下答應麼?
「耶耶想自己身不由己吧,孩兒知道,所以孩兒才不願意成為耶耶的拖累,儘自己所能的去幫助耶耶,不過沒想到耶耶對孩兒做的事情如此反感,若是不喜歡,孩兒以後就不做了。」
既然李二已經開誠布公的了出來,李承乾所幸也就答應了下來,這種事情沒有自己依舊會按著原本的劇本發展下去,不過是晚了一些時間而已,自己還,等得起。
「承乾乖,不過還有件事情要與你,今日我讓人已經將你的產業全部都接了過來,你一個孩子,有些事情畢竟不好出面,何況最近家裡亦是缺錢,那些東西交給我幫著你打理。」
不對啊,上一句跟這一句的不是一件事情啊?怎麼就扯到我那些產業上了?怎麼就沒經過自己同意就接受了,還是全部?
「什麼產業?孩兒不知道啊,孩兒哪裡有什麼產業,一月五貫錢的月例能夠幹什麼的,耶耶莫耍笑孩兒。」
眼中已經儘是慌亂,自己這兩年拼死拼活轉的那些營生,可不能就這麼送出去,本來那些錢養山上那些人就不太夠,若是在連這些產業都沒了,他們吃什麼?喝什麼?怎麼訓練,武器鎧甲在哪裡來?
早就知道李承乾會這麼,李二變戲法似得從懷裡掏出一塌子契約。
看著這些東西,李承乾眼中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這些東西是自己的命根子,自己如何會不認識?床底下那個木箱子裡,全部家當都放在哪,從天堂跌倒地獄的速度太快,快的李承乾有些不適應。
自己被套路了,李二剛才的話,只不過是想要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估計他惦記自己的東西不是一兩天了,雖然知道這些東西自己留不住,但被騙的感覺總是不太舒服。
眼珠一轉,聯繫今天的一切,暗嘆自己大意,看似不關聯的一件件事情,聯繫到一起,那就成了一個陰謀。
「所以,一切都是您老人家計劃好的?一箭雙鵰啊,不對,是三雕,若是光為了那些東西,爹爹不會如此大費周章,明要就好,您知道秀寧姑姑心疼我,特意演了這齣苦肉計,就是為了讓秀寧姑姑加入你的陣營,這一切還都算到了我的頭上,就算是她怨也只會埋我,而我只是一個孩子,自然不會對我如何,您只要費些口舌演出戲,連人情都不用搭,姑姑就進了您的陣營?」
李承乾一句話完,看著李二雖然面色疑惑,但是眼神中漏出了一抹讚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過現在主要任務是不能讓自己損失太大,那些東西已經要不回來了,能救回一算一吧。
「爹爹,承乾雖,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懂的,爹爹辛苦,孩兒自當分憂,區區一些錢財若是爹爹需要儘管拿去,姑姑的事情,爹爹只要是一聲,孩兒也一定會辦,不過爹爹如此欺瞞孩兒,倒叫孩兒好生傷心。」
李二看著李承乾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著李承乾已經有些想哭的樣子,李二覺得很開心,進可攻城略地,退可一退千里,難得年紀就已經知道捨棄,這很好,不過任憑自己臉皮再厚,拿自己兒子的東西始終是有些臊臉,臉色微微發紅,輕輕的蹲下身子到。
「承乾啊,為父亦是不想如此,你還不知為家不易,你是家裡長子,將來這些東西終歸都是你的?回頭跟你娘一聲,以後的月錢多給你五貫,這樣可好?」
李承乾蘊含在眼中的淚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著李二亦是眼泛淚花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可憐是裝不下去了,都是演戲的高手,誰能騙的了誰,每個月多五貫錢,那五貫錢就把自己幾年的經營全都買去了,這生意做的也太精了些。
「爹,孩兒雖,但是道理卻是曉得,做人最重要的是感情,錢財不是很重要!!那些產業孩兒已經營多年,與那些掌柜夥計多少有了些感情,爹爹既然收了去定要好好經營,切莫虧待了那些掌柜夥計。」
錢財不是很重!!這幾個字李承乾咬的很重,幾乎是一字一句出來的,李二哪能不明白他是覺得少了。
「哎,還是承乾體諒為父,那就依照舊例,每月五貫吧,承乾如此重情,為父倒是欣慰的很,放心,定然虧待不了他們。」
李承乾差沒哭出來,我是這個意思麼?我是這個意思麼?錢財不是很重啊,不是很重!眉頭一皺,直勾勾的盯著李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到。
「孩兒是,錢財不是很重!」
李二心裡正在狂笑,看著李承乾兩條的眉毛凝結在一起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要給他一頭牛,他能把你的牛群全都弄走,見縫插針的本事他是玩的爐火純青,想多要些好處?我呵呵你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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