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魯直命隨從封閉了九真樓的門窗,並前去將銅油燈紛紛點燃,並將桌椅全部清理到一側,一時之間,這九真樓的檀香木色便渲染開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眾俘虜無心欣賞此處的景象,目中皆露出了恐慌的神色,這契丹人的兇殘,他們了解甚深,雖已麻木不仁,但真處在這種環境下,只覺得頭皮發麻,縱使想要逃走,可兩側寒刀加身,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蕭魯直輕哼了一聲,眯著雙眼,看著張寒城道:「小子,你說這摔跤還有其他的玩法,但不知是怎麼個玩法?」
張寒城直接抬手,將手腕上的繩索示意給蕭魯直看。
蕭魯直當即命令隨從將張寒城手腕上的繩索解開。
等解開了繩索,張寒城活動了一下手腕,道:「這摔跤如果只是同樣強壯的比拼,那其實跟兩個身材相仿的孩童打架也是沒什麼區別的。在我們長安,花樣絕不僅僅限於如此,一方弱,一方強,才能更加增添趣味性。比如像我這樣,身子不高,也不強壯,如是能夠和最強壯的人比,那就有趣味的多。」
蕭魯直頓時眼睛一亮。
張寒城繼續道:「我如果能夠擊敗比我強壯的人,那麼便算是以弱勝強,看著的人會覺得是意外之喜,我如果被比我強壯的人擊敗,對方必定會是比我強盛萬分,拳拳到肉,打得我不能還手,這多有意思。」
蕭魯直笑道:「有幾分道理,你說的不錯,這摔跤看起來,還是應當多找一些身材不同的人比試。不過,你突然阻攔我,不太禮貌,我不喜歡你,既然你提出了這件事情,那麼就由你作為摔跤的一方,而另一個人嘛……」
說著,蕭魯直在一群俘虜當中掃了一眼,抬手指向了其中一名身材足有九尺,身材強健的俘虜,道:「就你好了,你便作為他的對手。」
這被蕭魯直指的漢子頓時一怔,目光當中閃過了一絲不情願。
蕭魯直道:「你們兩個,誰輸了,誰就要死,要麼你打死這個小子,要麼你被這小子打敗,而後被我宰了。」
旁人誰都能夠看出,張寒城和蕭魯直所指出的漢子分明不是同一個層次,張寒城的身高的確趕得上普通的成人,但相比於這漢子還是矮了一頭,身材上就更不用說了,兩個人放在一起,分明就是大人和孩子之間的區別。
契丹人本就喜好摔跤,誰都知道,兩個人的身材差距太大,那贏的必然是強的一方。
一下子,蕭魯直身後的隨從頓時紛紛笑了起來,看著張寒城那裡,嘲笑意味十分濃郁。
漢子從人群中走出,手腕上的繩索已經解開,他眼神閃動,看著張寒城,同時也掃視著周圍,耳邊響著契丹隨從們的笑聲。
這漢子憎恨契丹人不假,畢竟他是晉國士兵,守城的時候,見到了太多的契丹人像是惡狼一般殺入城中,那景象,令他只要一想,便是一陣的恐懼。
但是,沒有人想死。
漢子看著張寒城,這是他活命的機會,只要能夠把張寒城打死,他就能夠活命,張寒城這么小,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只是,要殺一個同為漢人的人,他有些彆扭,不過一想到張寒城給這蕭魯直出謀劃策,他便鋼牙一咬,目中凶光迸發而出。
張寒城看著這漢子,一言不發,緩緩地走向了整個九真樓正中心的地方。
蕭魯直抱著胳膊,道:「行了,快點打,速戰速決,我倒要看看,這長安人的摔跤玩法,究竟是怎樣的。」
話音落下,漢子猛地發出一聲低吼,腳步突的跨前一步,雙臂伸展開來,朝著張寒城直接環抱而去。
張寒城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正像是個被猛虎嚇傻的羔羊一般。
見到這一幕,蕭魯直的笑聲更甚了幾分。
嘭!
漢子一把抱住了張寒城的雙臂,唇齒之間的兇狠又增添了幾分,鼻息之中發出嗤的一聲,直接將張寒城高高舉起,同時腰部向後方猛地一彎,分明是準備令張寒城的腦袋撞在地面上!
如是這一下撞在地上,那必然白紅爆開!
蕭魯直看著這一幕,眼睛越發明亮!
只是,張寒城方才頭顱朝下,一隻手臂卻猶如無骨之蛇一般,直接從漢子的雙臂當中抽了出來。
漢子後仰的同時目中一驚。
下一刻,張寒城一手已經捉住了漢子腦後的頭髮,而後雙足竟像下方一盪!
原本準備摔倒張寒城的漢子吃了一驚,只覺得腦後生疼,身體也竟不受控制的離開了地面,直接跑到了半空當中。
嘭!
張寒城雙腳落地,腰部猶如勁松一般,單手扯著漢子的頭髮猛地向外一甩!
漢子只感覺他雙臂無法拽住張寒城的身體,整個人竟直接被張寒城一下拋飛了出去!
嘭!嘭!嘭!嘩啦!
一陣混亂的響聲響徹,漢子摔入了被清走的桌椅當中,那些碗、碟、酒壺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蕭魯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寒城。
同時,周圍那些正想要看張寒城被漢子虐殺的契丹隨從,也紛紛大吃一驚。
就連那些俘虜們,也一下子傻眼了。
方才那一幕,簡直太誇張了,張寒城明明看上去又瘦又小,可是卻不知怎麼,一下把一個比他身高高了那麼多的漢子直接甩飛了出去。
那畫面,根本就可以用震撼來形容了。
漢子仰倒在桌椅當中,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魯直咽了口口水,而後忍不住拍手道:「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果然是以弱勝強,以弱勝強,這摔跤原來這樣玩才有意思!」
張寒城轉頭看著蕭魯直道:「所以,你之前真不懂這摔跤怎麼玩才有趣,這還只是一種玩法,還有其他的玩法。」
蕭魯直道:「還有什麼玩法?」
張寒城道:「想知道也行,不過,方才這個人,你也不用殺了他,殺了他多可惜,以後還玩什麼?」
蕭魯直怔了一下,看著已經從桌椅之中爬起的漢子,不耐煩道:「行行,就按照你說的,不殺他,現在,你能說究竟應該怎麼玩了吧?」
張寒城道:「這睜著眼睛打沒意思,閉上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那麼摔跤才有意思。試想伸手不見五指,兩個人打架,不但要找到對方,還要打敗對方,這最考驗摔跤的人厲不厲害了。」
蕭魯直目光更是發亮,只覺得張寒城提出的這玩法太有意思,當即道:「好好好!那就蒙著眼睛摔跤。」
此話落下,蕭魯直又從俘虜當中挑出了兩個人,道:「就你們兩個了,你們兩個蒙著眼摔跤。」
張寒城道:「且慢。」
蕭魯直看向了張寒城,皺眉道:「又怎麼了?」
張寒城道:「他們兩個打沒意思,畢竟他們沒學過,但是我學過,我蒙著眼睛跟另一個人蒙著眼睛,這樣可以給他們演示。」
蕭魯直頓時笑了:「你倒是不怕死,也對,方才你雖有些偷襲的成分,但的確還挺厲害,那就你跟他們兩個人打好了。」
張寒城目光一閃,蕭魯直讓他一個打兩個,分明還是有教訓他的心思,不過張寒城並不在意,他就是要蕭魯直看他厲害。
當即,張寒城就答應了下來:「行,那就我一個人跟他們兩個人打。」
蕭魯直沒想到張寒城竟然這麼有勇氣,對一側的隨從道:「快去,找東西把他們的眼睛蒙起來,我要看瞎子摔跤。」
隨從應了一聲,當即去找東西。
片刻,隨從帶著三條黑布跑了回來,而後便開始給張寒城以及另外兩名俘虜蒙上了眼睛。
兩名俘虜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但作為被俘虜的奴隸,自然只有聽天由命的份。
蕭魯直哼了一聲,道:「方才一個人要這小子打敗,倒算是這小子幸運,你們兩個虎背熊腰,如是叫這個小子打敗了,那就別活著了!」
兩名俘虜聽見蕭魯直的話,頓時認真了起來。
只是眼前一片漆黑,兩個人只能抬手向著身前摸來摸去。
張寒城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如同一塊石頭一般。
蕭魯直看著兩個漢子一左一右的來回亂摸,點著腳尖小心翼翼,嘴角已經裂開了花,只覺得這一幕十分有趣。
而隨從們也秉著呼吸,想著這兩個漢子什麼時候能夠捉住張寒城,捉住張寒城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景象。
以張寒城的本事,耳朵自然靈敏到了極點,可以聽到兩個漢子的腳步聲,只不過他並未著急搶攻而已。
終於,一個漢子抬手之間,終於臨近了張寒城的身前。
蕭魯直驚喜萬分。
但,這表情還未停留在臉上多久。
卻見到張寒城整個人頓時向下一蹲。
這漢子竟直接撲了一空。
等到漢子邁步之際,張寒城卻已經在下方一個魚貫,到了這漢子的身後。
蕭魯直瞪大了眼睛,只覺得張寒城好像長了眼睛一般。
接著,張寒城主動踏出一步,一手直接捉向了漢子的一隻手腕,而後,他的腳側朝著漢子的腳側猛地一撞!
嘭!
漢子整個身子頓時向一側栽倒。
張寒城緊握著這漢子的手腕,猛力的向一側一扯,瞬間將這漢子甩向了另一頭正在摸東摸西的漢子!
嘭!
一下子,兩名漢子便撞在一起,而後七葷八素的摔倒在了地上。
蕭魯直只覺得好像見鬼了一般,同時感覺張寒城的力氣大的離譜,竟然一隻手甩飛一個人?這簡直有些太誇張了。
四周的那些隨從更加傻眼。
張寒城將眼前的黑布掀起,轉頭看著蕭魯直,道:「想要蒙著眼睛摔跤,還是要通過耳朵來聽才行,我對這方面知道的多,所以找的快。我只是演示一下這蒙著眼睛應該怎麼做而已,不算是真的摔跤。」
蕭魯直道:「你這力氣,怎的這般巨大?」
張寒城故作高深道:「天生的。」
蕭魯直萬分好奇,此刻哪裡還覺得張寒城不順眼,只覺得撿到了寶貝,道:「除了這蒙著眼睛,還有不對等的身材比拼,還有什麼玩法?」
張寒城道:「說倒是可以,但是你可不能殺了他們,這些人都叫你給殺了,那還誰來摔跤呢?」
蕭魯直道:「行,算他們保住了賤命,你快說說,還有什麼好玩的。」
張寒城當即給蕭魯直說起了更多的摔跤方式,同時,張寒城也會親自進行演示,比如將兩個人的手全部捆住,或者是讓兩個人只能蹦跳,而後用上肢比拼,甚至在地上糾纏打鬥。
再或者說是把兩個人背對背的捆在一條繩子上,環繞著繩子摔跤。
一連串的摔跤玩法,令蕭魯直越發覺得有趣,有意思,只是,這摔跤其實已經有些脫離了原本的摔跤,更像是功夫上面的比試。
其實這哪裡是長安城的摔跤玩法,根本就是叱羅蛇鶴想出來的有意思的玩意兒,用來勾引蕭魯直上鉤的。
蕭魯直果然上鉤了。
這投其所好的方式,根本百試不爽。
人終究還是免不了讓自身的貪婪、好奇的事物,形成他們的弱點。
很快,天色暗淡了下來,蕭魯直坐在躺椅上,打了個哈欠,道:「天黑了,將這些奴隸都關起來吧。」
後方,隨從們當即聽了命令。
蕭魯直指著正在教那些俘虜一些摔跤方面的東西的張寒城道:「你留下,我有事情問你。」
……
圓桌一側,蕭魯直伸手,從盤子裡取了個兔頭,放在嘴裡啃食,看著站在一旁的張寒城,道:「唔你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你的力氣很大,對這摔跤知道這麼多,究竟是幹什麼了?」
張寒城道:「我叔父便是一名專門摔跤賺錢之人,我隨著他長大,所以對這方面了解的深入一些。」
蕭魯直道:「今日你倒是讓我大開眼界,我是個愛才之人,你表現的很好,以後就跟著我如何?」
張寒城目光一閃,道:「當然可以。」
蕭魯直哈哈一笑道:「你放心,跟著我絕對虧待不了你,快坐下,跟我一起吃,順帶再說一些長安城有趣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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