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廂房之內,張寒城躺在榻上,將黑鐵面具扣在臉上,順著面具眼睛的部分看著房頂的縞色紗幔,又從一旁撿起了那枚寫著百騎二字的玄鐵令牌,放在手裡把玩。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www..com
瘋僧靠牆躺著,鼾聲如雷。
換做平時,能夠走進這麼好的房子裡呆著,張寒城都要激動萬分,只是不知怎麼,他卻對這房子裡的什麼東西都不感興趣,只想這麼躺著,同時又苦思冥想著一些事情。
他總覺得黃山海與錢開源兩個人叫他刺殺王御史,並未真的得到他同意,而在他沒同意的情況下,卻替他拿了主意。
只是,張寒城覺得如果要對那些無辜的百姓有所幫助,他委屈一點也沒什麼,所以想通了來龍去脈後,也沒有拒絕。
錢開源與黃山海通過道義二字勉強了他,這件事情讓道義這兩個字,在張寒城的心裡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如果趙大哥或者段伯伯或者老爺爺在那就好了,他們一定能教我怎麼去做。」
張寒城低聲的自言自語:「或者風姐姐在的話,也會幫我拿主意,有他們在的話,也許黃幫主和錢大哥就不會叫我這麼難受了……」
平時他很少去思考這些,也不知怎麼,這黑黝黝的冰涼麵具,總是能夠叫他的心思靜下來,肯去沉著冷靜的想這麼多複雜的事情。
「我一個人帶著伯伯,但是伯伯並不聰慧,我總想著依靠別人,卻從未好好的想過,我也只能依靠我自己……」
張寒城想著想著,將玄鐵令牌放下,又從臉上拿開了黑鐵面具。
這幾天他經歷了許多從前不可能經歷的事情,一方面對心思是種歷練,另一方面,卻也叫他意識到了武功的重要性。
原本,張寒城想要練武,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在這樣的嚴冬時節中那樣寒冷,讓自己不被人欺負,同時又可以去幫助別人,而且,他確實也喜歡練武。
只是此時,他又覺著,如是他的武功能夠有瘋僧厲害,那麼他就能夠有底氣,去大聲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也許只是說出考慮考慮這樣的話,最終考慮完後,結果是一樣的,可是那樣卻不會不舒服。
再說,那麼多的兵士還有不良人對他窮追不捨,如是他真能練就像天上飛鳥一般的本領,那就可以乘風而去,別人抓不到他的影子,自然也拿他沒有辦法。
張寒城想起了那場雪夜當中,段思平與慕容龍城的打鬥,他們兩個人那麼的厲害,總也不會像他這樣的狼狽,縱使沒有那樣高貴的身份,單單一身功夫,就能夠令他們不凡了。
想到這裡,張寒城落在了地上,盤膝而坐的同時,從懷裡取出了薄薄的木盒,將其中的洗髓經取了出來。
然後翻看起了洗髓經的第四張圖。
這幾天他荒廢了練功的習慣,只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胡亂瞎撞,此刻終於也安定了下來。
仔細牢記住第四張圖中,骨脈、穴道後,張寒城便將洗髓經重新收起,然後緩緩閉上雙眼,五心朝天,感受著體內內力的律動。
洗髓經不同於尋常的內功,雖也會將內力貯存于丹田當中,但實則大多卻留在骨骼里,引動的時候,時時會攪動髓中的內力行走,這種髓中行走內力的方式,也叫張寒城的血氣增強,所以身子變高,力氣變大,也能吃了許多。
有的時候瘋僧演練的武功,張寒城並不能夠完全的學會其中有關於內力操縱方面的部分,因為缺少口訣,張寒城都是自己隨心所欲,想怎麼使就怎麼使。
要說張寒城自身究竟哪裡最厲害,那必然是段思平幫助他打通的雙掌,這一雙手掌,是他這一身的長處。
只可惜,他的武功亂七八糟,正如同姜子牙座下的四不像,東邊一招,西邊一招,好聽一點說是不滯於章法,難聽一點,便是雜亂無章。
張寒城想著,他沒辦法去一下子變得很厲害,倒不如在修行洗髓經的同時,好好的感受一下他的雙掌。www..com
伴隨著骨中內力遊走,張寒城的雙掌、手臂微微的泛紅,一絲絲的熱氣,自他的雙掌掌心蒸騰而出,每每他的內力遊走到了雙掌所在,便好似一下子暢通無比,那內力想怎麼驅使,便怎麼驅使,所以他才能在毫無相應口訣的狀態下,動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模仿瘋僧的招數。
只要能夠把這雙手掌練的厲害了,那通過利用這個長處,他便可以變得更加的厲害。
雙掌之中存在了許多張寒城並不認識的穴道和經絡,這些經絡是目前洗髓經並沒有涉及到的東西,就算是洗髓經的最後,也涉及不到這麼全面。
唯有段思平這種雙手經脈完全暢通之人,才能幫他將雙掌練到如今這種地步。
所以,張寒城只能依靠自己,開始為雙掌的穴道取名字,他通過洗髓經的運轉,摸索出手掌、手臂中各處大大小小的穴道,一次次的循環,走過它們,每次走過,都事無巨細,把每個穴道的名字背誦一遍。
不知不覺之間,便悄然間從晌午到了日落時分。
張寒城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風九夭叫他不要每日拼命的修行內功,而是點到即止,免得因為太過著急而走火入魔。
張開眼睛從地上站起,張寒城看著自身的雙掌,總感覺他重新認識了這雙手掌。
略微猶豫了一下,他走出了廂房,來到了偏院處的空地所在。
將身體放鬆平穩之後,他便開始運轉內力,令他們進入自身的右掌當中。
想著瘋僧曾打出過的一拍兩散掌。
陡然間,張寒城單步踏地,猛地一掌收回到腰後,手指併攏,御動內力化作真氣,豁的向前打出!
下一瞬!
但見他手掌、小臂泛紅,好似火燒一般,呼的一聲,便打出了一道真氣,竟好似氣勁匹練一般,帶著裂響聲衝出!
前方的大樹,陡然間發出了噗的一聲爆響。
樹皮竟瞬間爆裂開來,崩飛到了四處,整個大樹隆的震盪,上方竟印上了一個不算太大的掌印!
張寒城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蹦到了那棵大樹簽名,忍不住看向了這個活靈活現的掌印。
這掌印竟然凹陷進去了半寸之多,邊緣呈現爆裂之狀,看上去威力十分厲害。
張寒城十分吃驚,因為他平日裡總覺得,大多數的時候,這種手掌、拳頭的功夫,必須要貼上去才能打到東西。
但這一次,他距離這棵大樹約有半丈多遠的距離,竟然將掌力生生挪移過去,打在了樹上,完全超乎了他自身的想像之外。
「我竟然這麼厲害……」
張寒城撓頭,先前他曾經親眼見到瘋僧是如何一掌將風九夭肋骨打斷,直至重傷的,只覺得他這樣的掌力,或許不如瘋僧,但如果印在人的身上,怕是也能把常人的肋骨打斷了。
他的心跳咚咚加快,意識到拳腳功夫,或許他能夠用的更好。
當即,他重新跳回到空地上,開始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了大金剛羅漢拳!
但覺得自身氣血翻滾,內力猶如江河般運轉,雙拳、小臂,竟不似平時那般尋常,而是泛著絲絲赤紅之色!
一記踏步衝天炮轟出的剎那!
氣勁轟的一聲落在了大樹上面,在掌印旁邊留下了一道印痕,大樹再次劇烈搖晃了起來。
張寒城忍不住收功,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拳頭,原來,他一直都不會用自身的武功,此時才算摸到了一絲絲的門檻。
……
福遠幫對內與江湖稱為幫,對江湖外的人,卻稱之為武館。
幫眾分散在絳州城之中,三教九流,足有數百人之多,武館本就在坊市之末,民居之外,占地也相對宏偉。
入夜時分,便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來到了福遠武館之中,在一些僕人的引領下,前去中堂前的院子裡落座。
中堂前擺放了幾張八仙桌,碗碟與菜餚美酒,已經放置的琳琅滿目。
黃山海引著賓客們落座下來,這些人多數都是福遠幫之中的高層人物,除玄風、金風、赤風、青風四堂堂主外,還有錢開源這樣的八名香主先後落座下來。
除了這些人之外,便是副幫主,及一些幫眾中的精英人士。
袁三爺帶著張瓊與梁伯造訪,黃山海連忙笑著迎了上去,便連已經落座的福遠幫中人士,都已經紛紛站起。
黃山海哈哈大笑,道:「袁三爺果真是咱們絳州城之福,此次送來了兩位江湖好手,咱們絳州真是有救了。」
袁三爺微微一笑,對黃山海拱手,又看向了眾位幫中之人,道:「幫主與眾位兄弟不必如此起身相迎,還請落座。」
張瓊跟在身後,皺著眉頭,他聽說了張寒城要刺殺王御史一事,還覺得是聽錯了,張瓊雖然跟張寒城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只覺得張寒城是個小孩兒,怎麼會要做這種大事?所以還有些不太相信,可如今一看這場面,事實好似就是如此。
臨走之前,查大俠特意囑咐過張瓊,要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此刻找了一圈,也沒見到張寒城和瘋僧的身影,頓時趁著客套之語後,插言道:「我那本家兄弟怎麼沒在?」
黃山海道:「張小兄弟與前輩二人畢竟是貴人,怎能讓他們久等,所以黃某想著,等到眾位都來了落座了,再來請二位過來。眾位快先落座,我這便命人去請兩位前來此處。」
話音落下,眾多幫中之人頓時叫好聲此起彼伏了起來。
黃山海連忙抬起雙手,做了下壓的姿態,道:「還請眾位兄弟莫要起鬨,畢竟隔牆有耳,此時乃是多事之秋。」
幫中之人這才趕緊壓下了聲音,有人道:「快請那位小英雄和那位使的一手醉八仙棍的前輩過來吧,我們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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