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科被銬在一張鐵質的椅子上,孫毅就坐在他的面前。孫毅的背脊筆挺,看上去是個十足的軍人。
賈科對著那張手下敗將的臉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和趙信如出一轍的冷笑。
孫毅的臉色有些複雜,他說:「我沒想到你也會選擇這條路。」
賈科輕輕哼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現在很危險。」孫毅以十二萬分的關切對賈科這麼說,「『六道』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消滅。」賈科冷眼看著他,伸出脖子探向他低聲說道:「我不是叛徒。」
孫毅的臉色僵硬了,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拽住賈科的領子湊到面前凝視著他說:「你不是叛徒?沒有活的『六道』的人能出現在政府面前,我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被逼的,我沒想到你已經變成了他們的人。」
賈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被逼?沒有誰是被逼的。所有被逼的人無非是出於對能力弱小與現實無可奈何地抱怨。」
「他們控制你我的思維!他們控制所有人!」孫毅勒得賈科幾乎要窒息,然而賈科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狼狽。
他深深看著孫毅說:「如果你被控制了思維,你就不會站在這裡拽著我的領子對我大吼大叫。」
孫毅盯著賈科許久,狠狠放下了他的領子。
賈科心想已經差不多了,孫毅已經收回了他的情緒,他需要更加小心地刺探對方的情報。
孫毅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通訊器。
「這是你的吧,」他說,「最老式的通訊器。」
賈科沒有說話。那是100給他們的,用於緊急聯絡。隨時丟棄也毫無問題。
孫毅隨手打開翻了翻,沒有翻到任何消息記錄。他似乎早就料到,於是只是哂笑一下。他將通訊器放在一邊,心平氣和地對賈科說:「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看得出來。」
「為什麼要救那兩個人。」他說。
「你希望我說真話還是假話。」賈科懶洋洋地看著他。
「真話怎麼樣,假話怎麼樣?」
「他們救了我,我被他們深深感動了,內心湧起了一股人道主義熱流,想要回報人性的閃光點。」賈科抬著眉毛說,「有關我的情報在他們手上,我必須保證親手解決他們不至使任何有關於『六道』的機密泄露。」
「——你覺得哪個是真話,哪個是假話?」賈科微微抬著下巴,似乎他坐的並不是一張限制高危囚犯的椅子,而是一張真皮沙發。
孫毅忍耐著盯著賈科。
「編號十九。你們的編號表示你們完成重大任務的次數,」孫毅說,「你已經成功完成了『六道』十九次秘密行動,你願意跟我說說嗎?」
「『六道』、『六道』。你說了這麼多次我的頭都疼死了,」賈科面無表情地說,「我現在記不起有關於它的任何內容,你願意跟我說說嗎?」賈科說的是實話,「六道」兩個字無時不刻不在刺激著他的腦海,奈何孫毅根本不認為他的話里有真話。
「你不願意跟我聊,」他笑了笑,「我會讓你願意跟我聊的。」
「你知道我在意識里經歷過多少可怕的刑罰嗎……」賈科看著走向一旁的的孫毅嘟噥著說。
「我知道你不怕一些普通的懲罰,也許你們的身體已經失去痛感了,」孫毅顧自說,「但是一樣一樣試過來,你總會受不了的。」
孫毅拿著一樣東西貼近賈科,鼻子幾乎頂著他的鼻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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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靠近目標。」銀髮的男人按著耳麥低聲說。
「小心,」解篌在另一頭說,「他們不會讓你們輕易進入重刑區。」
「交給我。」100拉下了航行面板上的通話按鈕,「rebacac1,通行指令rebacac1。」
全息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張黑人的臉孔。
「這是你們第三次遲到。」
「抱歉長官,」100板著臉說,「c4-ii的供應比這裡的優先級更高。」
「哦,所以你們寧可讓我們和這裡的重刑犯餓死也要給那幫死刑犯一頓五星級套餐。」黑人咆哮完之後怒吼道:「通過!」
100關閉了通訊,和副駕駛座上的另一個機器人駕駛運輸艦駛入了後勤停泊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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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仔,輪到你了。」一個手臂上紋有刺青的大塊頭用他的手用力拍了拍維克多的肩膀,將維克多幾乎壓得往下栽倒。維克多的鼻尖上額頭上都是汗,他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和一雙襪子。他用手推了推眼鏡,滿頭大汗地盯著手裡的牌。
「快點兒,膽小鬼,別讓我們久等。」坐在他另一邊的男人大笑著湊近他。維克多連忙捂住自己的牌,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睫毛上的汗珠,終於抽出了一張牌。
「啊哈。」對面的幾個男人對視著露出了笑容。維克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牌早就被看光了,沒有人告訴他,這裡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夥伴。維克多的牌剛出手,其餘的幾個人接連叫牌,維克多臉色慘白地看著自己手裡最小的牌,滿臉絕望。
「把內褲脫了,雞仔。」刺青大塊頭盯著他說,「你只剩下那東西了。」
維克多的眼圈都紅了,他磨磨蹭蹭地起來在幾人的威脅下緩慢地脫下自己的內褲。
「真可愛。」其中一個男人挑著眉毛吹了一聲口哨嘲笑說。
「好了,再有一局,你就輸不起了,你得給我們操一頓,」他說,「我們很公平。」
「我……我……我不玩了……」維克多捂著自己的□□滿臉是汗。
「你說什麼?」刺青男人站了起來,他魁梧的身材高出了維克多整整一個頭。
「他說我來替他玩。」當維克多幾乎被逼得往後直退了三四步時,他的背撞上了另一個胸膛。莫爾按住他的肩膀,對面前的男人說:「我贏一局,你們就脫一件。」
三個人對視了幾眼,都笑了。他們有三個人,還有周圍替他們看牌的兄弟們,而且他們三個人的衣服總量也比那個雞仔的多得多。
於是四人重新坐了下來,莫爾脫下自己上身的囚服圍在維克多腰間。
莫爾同樣很瘦,他甚至比維克多還瘦一些,但是他的胸膛和腹部有薄薄的肌肉,這讓對方的興趣更高。
發牌開始了。
維克多湊在莫爾身邊,緊張地說:「你行嗎?你遙感帝國都輸給我好幾次了……」
莫爾沒有說話。
兩個鐘頭之後,三個男人有兩個捂著自己的□□瞪著莫爾,他們只剩下一個人身上還有一條內褲。而這條內褲也正在被脫下。
「你們連一條內褲都不剩下了,」莫爾說,「你們輸完了,如果還想再開局,你們就得給我一點兒別的東西了。別擔心,我不想□□們。我要一包煙。」
那三人對視了幾眼。他們沒想到面前這個文弱的小鬼居然能打到他們差點全部輸光了衣服,然而他的要求不高,對他們幾個獄霸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沒問題,」有刺青的男人低沉地說,「你贏了,你想要什麼都沒問題。」
莫爾開出了自己的牌。
同花順。
「給我吧。」莫爾說。
維克多和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莫爾的牌。
「這一次,我要一盒安眠藥。」他仿佛只是在做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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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嫌犯送到c4-ii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衛希禮身邊的一名女務官說,「他至今為止什麼都沒有說,如果孫毅的忠誠性值得懷疑,那麼他提交的審訊錄像也有問題。」
「但是聯邦沒有第二個比孫毅更加精通審訊的將軍,況且他為聯邦服務了十幾年了,聯邦一直密切關注他,只要他有一丁點兒疑點他就無法離開c4-ii。」
衛希禮只是聽著他的幕僚們的談論。他坐在旋轉椅上,摩著自己的下巴。接著他忽然開口了:「他為什麼要自首?」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為了解救那兩個科學家,」一個議員說道,「他們闖入法庭,劫持失敗了,於是他想出了另外一種方法。只可惜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最高監獄,沒想到進入的是c4-ii。」
「里昂告訴我,他有一個幫手,」衛希禮說,「我很想知道那個幫手是誰。里昂說那是他所有適用劑中的一個,原先叫做七號。為什麼七號會在他醒來之後就屬於他?」
「他們肯定篡改了里昂曾經的數據記錄,但是他們究竟篡改了什麼?如果監控是假的……嫌犯很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甦醒了。」衛希禮眯起了眼睛,「否則嫌犯為什麼要救兩個和他無關的人?」
下方的幕僚們面面相覷。
「我現在只想知道,他是否真的知道『六道』的消息,」衛希禮站了起來,「如你們所見,他能毫無計劃地逞匹夫之勇闖進法庭,這不像是『六道』的人的做法。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在拖延時間呢?我是說……刺殺國務卿這個罪名,可能會讓他被判處無期徒刑,甚至死刑……他宣稱自己是『六道』的人,只是在增長自己的價值,你們怎麼看?」
「有道理。」一個男人說。
「破綻百出。」另一個人說。
衛希禮攤開了手:「那麼這件事就變得非常簡單了。他該被判決了。」
當所有人散去之後,衛希禮依舊坐在他的旋轉高背椅上,十指互相頂著。暉文就站在他的身邊,雙手背在身後,腰間別著一把雷射槍。
「明天我就申請判決,」衛希禮說,「死刑,或者無期徒刑。如果是後者,在他被送到最高監獄的路上……你知道該做些什麼。」
暉文的嘴角上翹了一下,笑了笑。
「他到底想幹什麼……」衛希禮眯起了眼睛。
「不管他想幹什麼,他已經泄露了組織太多秘密,」暉文的臉色很冷,「如果殺死他會引起聯邦更大警惕。」
「那就對他的神經搞點小破壞,」衛希禮說,「讓他的小聰明再也聰明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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