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樓道。
西裝筆挺皮鞋錚亮的葉礬正在打電話。
只聽他說:「恩,知道了,這次肯定沒有問題,我在每一層樓都布置了人手。」
「對的,那個衛軒有點本事一兩個人攔不住,所以特地向本地分公司借調了人手。」
「放心,不會觸犯法律的,我甚至考慮到入室抓人有隱患,乾脆派人守在樓道防止他們開門進屋。」
「地下車庫?那裡更不用擔心。」
「樓道能擠的人有限,可是車庫夠寬敞,我讓剩餘的人統統留在那裡,只要他們敢去車庫,插上翅膀都飛不出去!」
葉礬結束通話垂下手機。
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很滿意表弟這一次的行為。
如此幼稚且可笑的反抗,除了招來家族的怒火之外毫無意義。
等到把人抓回去。
家族對他最多責怪一個照看不力的名頭,但對表弟葉安就不一樣了。
想必這一次,沒個三年五載都別想出門。
對於這個表弟。
葉礬早就快要忍耐到極限。
這樣一個不學無術一天到晚就想躺平的廢物,只因運氣好有個好爹,就能無憂無慮吃喝玩樂盡情享受家族供養二十年。
憑什麼?!
對外還是集團執行董事的身份,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下到各個分公司視察一番,接受各位公司負責人的熱情迎送。
而他葉礬卻只能像個下屬甚至可以說是卑賤的奴僕一樣跟在身後。
憑什麼?!
就因為他是嫡系的表親,所以無論他對家族的貢獻有多大,為集團做多少業績都沒用。
除了一些浮於表面的獎金以及幾句虛偽的誇讚,沒有任何意義。
不會對他的身份產生任何積極的改變。
他甚至連自己的姓都只能跟從母親而不能隨父姓。
葉礬恨。
恨這個老舊不化的家族。
更恨明明擁有龐大資源卻不求上進只想躺平的葉安!
在他眼裡,如果把葉安的位置換給他,恐怕他早就已經成為集團的新一代領軍人,帶領集團創造更高的高峰,讓家族所有老一輩成員統統心悅誠服。
可惜。
一切都只存在於幻想。
他不知道是家族不允許葉安做其他事情。
以為是葉安自己故意躺平。
以往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葉安浪費大好資源與時光。
但是這次過後。
他知道葉安會被正式地囚禁起來。
時間還會很長,很長。
到那時,他葉礬就不用再像個老奴一樣跟在葉安身後當個隨從,而是獨立自主有機會在家族新一代成員中脫穎而出,創造老一輩無法忽視的成績。
到那時。
家族就會明白,將資源投資在誰的身上才是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葉礬站在樓道口,冷冷盯著電梯門,眼中不斷閃爍著與其能力不符的欲望。
緊接著。
他聽到通訊耳麥里傳來匯報聲。
說是在地下車庫堵到了目標。
他愉悅地勾起嘴角。
揮手帶人乘坐另一部電梯向車庫下行而去。
電梯還沒落到一半的樓層。
耳麥中又傳來了新的情況。
說是。
人跑了。
葉礬皺起眉頭。
心中湧出一股不小的怒火。
接二連三被人從手底逃走,家族已經對他有所不滿。
眼下特地借調了大量人手。
還給跑了?
還是在「重兵」把守的地下車庫跑的??
一群人全都是飯桶!廢物!
葉礬挾著怒火乘坐電梯下到底層。
走出電梯門剛想開口怒斥。
眼前景象卻讓他愣在了原地。
只見電梯外肉眼可見的範圍內,所有西裝人洋洋灑灑跪了一地。
所有人都在艱難地捂著腿撐著地想起身。
卻紋絲不動。
偶爾有幾個歪著身子摔倒的也會很快爬起來繼續單膝跪地。
場面仿佛一大幫忠實虔誠的信徒在膜拜他們的神。
葉礬都看傻了。
走到人群前費解地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最近的西裝人滿頭大汗地拔著腿回答道:「那個小子邪門的很!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我們起不來!」
「放屁!」葉礬揮了揮手讓跟著自己下來的手下上去把人拉起來。
手下一用力。
連人帶腿一起提了起來。
那位西裝人很牛,身體在半空中還能做出單膝跪地的動作。
跟表演雜技似的。
一放手。
又是「咚」一聲跪了回去。
葉礬怒了。
上前一腳把人踹翻。
被踹翻的西裝人屁顛屁顛地又翻回來繼續跪著。
葉礬抓狂地指著西裝人大吼:「你們他嗎的在演我!這麼多人抓不住一個小小的葉安!還給我玩裝神弄鬼的把戲!統統給我滾出去追啊!」
他的怒吼聲在車庫內迴蕩。
還沒盪完。
仿佛某種限制解除。
全場所有跪地的西裝人統統動了起來。
摔出一片人仰馬翻。
雖然混亂。
腿腳倒是回到了自己的管控之中。
西裝人們顧不上擦汗,屁滾尿流地跑出去追人。
可是耽誤了這麼久。
茫茫夜色。
哪裡還能找得到人?
葉礬站在車庫出口。
臉色一片鐵青。
想著自己滿口保證的瓮中捉鱉之計再次宣告失敗。
他手裡的手機幾乎要被捏變形。
。。。
公路上。
再次躲開一個攝像頭拐進小街又從另一頭繞出的衛軒三人。
已經累得跑不動。
葉安回頭遙遙看了看地平線,吐著舌頭喘氣道:「應該追不到了吧?我們已經跑出好遠了!」
童曉蕾滿臉是汗,劉海都濕漉漉地貼在了臉上。
此時站在原地只顧著大口喘氣根本說不出話。
衛軒拿著童曉蕾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搖了搖頭說:「不行,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再晚點街上人少,我們就太顯眼了。」
葉安慘兮兮地說道:「首先排除我住的地方吧?那現在童助理的房子也暴露了,你家呢?你家還能不能去?」
「如果你的家族真像你說得那樣神通廣大,我家肯定也不能去。」衛軒皺眉:「住旅館好像也不太安全,保守起見,我們最好能找個朋友借宿。」
葉安繼續慘兮兮:「我不是本地人啊,這裡根本沒有認識的人。」
衛軒繼續皺眉:「我倒是本地的。。」
他的腦中陸續划過幾名大學室友。
如今還在同城的似乎只有開網店的老三?
他有些猶豫。
除了手機丟失操作不便之外,還有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留有陰影。
老三開網店曾經周轉困難找他借過錢。
剛剛工作連一單都沒開的他哪有錢借。
說了半天最後還是婉拒了。
老三看上去很急,甚至開口讓他問問家裡想想辦法。
他沒有同意。
老三有些落寞地結束了通話。
從那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聯繫過。
有了這番緣由,衛軒不太好意思聯繫對方借宿。
至於其他同學或公司同事之流。
大半夜打電話問人能不能借宿一晚?關係沒到這一步。
開不了口也不太可能同意。
葉安見衛軒一臉為難的模樣。
好奇地打聽:「高手,你是不是有什麼師門之類的?之前地下車庫你那大招真的絕了嘿!給我看傻了都!那算什麼?隔空點穴?還是暗器?難道是氣功?太帥了我的天!」
衛軒無奈地看著他:「我沒有師門,我是自學成才。」
葉安佩服得五體投地。
童曉蕾見兩人毫無頭緒在這裡吹牛打屁,想了想,開口說道:「我這倒是有個人,應該會同意借宿,手機拿來。」
半小時後。
三人走進一幢老舊的居民樓。
借著昏黃的白熾燈一步步爬上了四樓。
正對樓梯的一面防盜門打開。
穿著天藍色兜帽睡衣的余笑笑,看著都穿著女裝的三個人,臉上露出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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