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小希才似乎是真正了解了沈青城,並且徹徹底底地貼近了他的心。
因為這樣的心事,除了她,沈青城再也沒有跟第二個人說過。
她心中跌宕起伏,又心疼又感動,更多的卻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原來,他跟她竟然有那麼相像的地方餐。
小希突然就覺得歲月悠長起來,恨不得能迅跳到幾年後,跳到兩個人都足夠成熟**的時候,可以無所顧忌地相守一生斛。
那天沈青城其實是很不想去學校的,那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事,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若不是窺見過她心底深處的痛苦與孤獨,恐怕也不會就這樣告訴她。講訴之後驟然空蕩下來的內心亟需安慰,他很想一直抱著她不放手,可是回到家之後,面對著任琳的訝異和催促,卻不得不去了學校。
然而當天深夜,沈青城就又回到了家,原因是感冒,燒。
小希在自己的房間裡,聽見沈興淮和任琳大晚上出門的動靜,心頭有些疑惑,沒想到兩個小時後,他們竟然接了沈青城回來!
小希只覺得隱約聽見沈青城的聲音,頓時就躺不下去了,拉開門走到樓梯口一看,果然看見了沈青城!
沈興淮、任琳、汪翎都在下面,沈青城臉色明顯地不正常,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小希出來的時候,他正低頭準備上樓,聽見聲音抬眸與她對視了一眼。
小希心頭猛地一跳,幾乎控制不住地就開了口:「青……三哥,你怎麼了?」
「感冒。」沈青城低低回答了一句,繼續往樓上走去。
任琳連忙跟在他身後走了上來,一路陪著他走回臥室,「趕緊躺著好好休息,明早要是不退燒還是得去醫院,可不能再依你了。」
樓下,汪翎忍不住嘆息一聲,對沈興淮道:「青城性子可真是倔啊,高燒成這樣還非要回家。」
沈興淮臉色沉沉,沒有回答。
小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直到聽到家中眾人又各自回房休息,她才小心翼翼地打開自己的房門,跑到屋外,攀上了沈青城窗外的那株梧桐。
沈青城開著窗在等她,聽見動靜便下床走到床邊,等小希攀到窗戶上的時候,他伸手將她抱了進來。
小希只覺得他身上很燙,頓時滿心內疚,「是不是因為今天下午在路上吹了風,所以才燒的?你快點躺下,起來幹什麼呀?」
於是沈青城直接就抱著她躺回了床上,在被窩裡還試圖將她身上的睡衣解開。
「幹什麼呀?」小希勉強陪他躺下,見他還不規矩,不由得微微撅起了嘴。
「我冷。」沈青城回答。
小希聽了就準備起身,「那我再去給你拿一床被子。」
「不要。」沈青城道,「要你。」
「青城哥哥!」小希被他禁錮在被窩裡,又無奈又擔心,「你在燒啊!」
「嗯。所以你別亂動了。」沈青城說著,便已經直接剝去了她身上的睡衣,扔出被窩外。
這人!小希簡直哭笑不得,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由他去。
可沈青城卻並沒有做別的,他只是將她剝乾淨,順帶著把自己也剝乾淨,就那樣抱著她光裸的身體,享受著彼此肌膚相切的溫暖,埋在她頸窩處,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
被他這樣抱著,小希徹底地感知著他身體的溫度,只覺得他身上果真很燙,一時也不敢睡,就那麼靜靜地躺在他懷中。
直到凌晨五點,小希便躺不住了,因為任琳每天六點鐘就會起床,今天沈青城在生病,她可能會起得更早。
小希只覺得沈青城的體溫似乎已經降下來了,便小心翼翼地拿開他纏在自己腰上的手,正準備坐起身來,沈青城卻忽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幹什麼?」
「天快亮了。」小希低聲回答,「我該回去啦。要是伯母來你房間看你燒退了沒有,就完蛋了!」
「不許走!」沈青城卻突然霸道地將她勾回懷中,故意地用自己的身體蹭著她。
小希察覺到什麼,臉一下子就紅了。
「我必須要走啦,而且你在生病……」她用力推開他,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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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沈青城索性也坐起身來,拿過自己的衣服開始往身上套。
小希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幹什麼?」
「去你房間。」沈青城神情不變地回答。
小希頓時就僵住了。
結果還真去了她的房間,伴隨著朦朧的天色,硬是被他拉著胡鬧了一輪。
任琳早起,推開沈青城的房門想要看看他的情況時,才現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不由得心生詫異,轉頭下樓在屋子裡尋找起來。
房間裡,小希窩在沈青城懷中,聽著任琳下樓的動靜,忍不住看了沈青城一眼,「伯母肯定在到處找你。」
「嗯。」沈青城抱著她,絲毫不為所動,低頭在她的鎖骨上吻了一下,緩緩道,「我一早就出去了,她找不著。」
小希忍不住吃吃笑了兩聲:「你這個壞小孩!」
「沒有你壞。」沈青城清清淡淡地回答。
小希頓時就不樂意了,「我哪裡壞了?」
「你勾/引我。」沈青城回答。
「我哪有!」小希蹬著腳抗議。
「怎麼沒有?」沈青城聲音逐漸低沉下來,「每時每刻都有……」
小希瞪著他,頓時就沒了言語。
……
這天之後,沈青城在家養了兩天的病,兩天之後,他便再也不想住學校了。由於他成績優異,又是一早就準備好了要出國的,因此跟班主任商量之後,班主任便同意了他不再上晚自習以及住校。對此沈興淮和任琳也並沒有什麼意見,他能多在家裡待待,任琳求之不得。
可是他每天晚上回家住這件事對小希來說,就不是那麼愉快了。
兩個人之前冷戰很久,重新和好之後自然如膠似漆難捨難分,可是幾天之後,小希就有些被沈青城嚇到了。
起初她還每晚應他的要求去他的房間,幾天後她就不願意再去了。因為晚上陪他,白天要上學,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辛苦了了!一晚兩晚還好說,可是連續幾天下來,小希實在是吃不消。
她不來,沈青城也不客氣,用她的路線離開自己的房間,進入她的房間倒也沒什麼阻礙,照舊每天晚上抱著她入睡。
對此小希也實在沒辦法,只能靠每天多吃點東西來補充體力。
可是沈青城與她卻恰恰相反。她每天吃許多東西補充體力,沈青城卻只覺得面對著什麼都吃不下了,仿佛每時每刻腦子裡都想著她,無論是上課、吃飯還是睡覺。
他開始迅地消瘦下來,這種消瘦小希最有體會,因為不僅僅是他容顏上的消瘦,還有她每天晚上面對著的那具身體……
高考前的一個月,沈青城比從前瘦了十多斤。
任琳為此憂心不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而小希更是為此心驚膽顫。
某天晚上,沈青城再度溜進她房間想要做壞事的時候,小希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為什麼?」沈青城問。
「你腦子裡就想著這件事,我不想啦!」小希嘟著嘴抱怨,「別人談戀愛都不是這樣子的,齊樂涵跟她男朋友現在也就停留在親吻的階段,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說——」
她瞪了沈青城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可我已經成年了。」沈青城低頭看著她,「這是我的正常需要。」
「哪裡正常了?」小希驚得往後挪了挪,「你看看你,最近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你要瘦成皮包骨了!」
沈青城聞言,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
小希只是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看,越看越覺得心驚,終究還是忍不住又抱住了他,「青城哥哥,聽說這種事情是很傷身體的,我們以後不要這麼胡鬧了,好不好?我很害怕……」
沈青城聽了,眼裡忽然浮起一絲笑意,「你怕什麼?」
「我怕你身體會被掏空……」小希小聲地說道。
「笨蛋。」沈青城忽然吐出了兩個字。
小希抬起眼來看著他,「什麼?」
「誰告訴你我身體會因此被掏空?」沈青城問。
「難道不是嗎?」小希看著他,「這段時間,你瘦了好多……」
沈青城緩緩拉了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看著她,道:「那是因為我吃不下東西。」
「為什麼吃不下東西?」小希微微有些詫異,「我每天都吃很多啊!」
「因為想著你,所以吃不下。」他很坦然地回答。
「你——」小希氣得蹬了他一腳,「那還不是一樣!」
「怎麼會一樣?」沈青城道,「你不理我,我會更吃不下。」
「那你以後每頓都必須吃兩碗飯!」
「你餵我我就吃……」
小希只覺得無語。為什麼她覺得他臉皮好像越來越厚了?從前那個冷情寡言的沈青城哪兒去了呢?
雖然如此,她還是很仔細地監督起了沈青城的飲食,平時白天他在學校她沒有辦法,在家裡吃飯的時候,她便總是偷偷地觀察他,果然見他根本吃不下多少東西。
每到這時候小希就總是忍不住偷偷瞪他,沈青城收到她的視線,吃飯夾菜的頻率便總是會不自覺地高一些。
沈興淮和任琳不在家的時候,小希便常常直接拿了碗筷餵他,沈青城對此非常享受,每當這時候總是會吃得多一些。
也許是小希的監督有效,也許是兩個人度過了最初那段最好奇,最迫不及待和需索無度的日子,沈青城終於漸漸地又恢復了正常,小希看在眼裡自然高興,不過還是時刻留意著他吃飯的狀態。
因為出國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之籌備完,因此高考來臨的時候,沈青城絲毫不緊張,沈興淮和任琳也沒有多在意,那兩天還是該怎樣怎樣,留給沈青城和小希的空間反而更多了一些。
白天小希就在考場外等沈青城,等到他考完一科出來,兩個人一起去吃了午飯,她又送他入考場,然後繼續等他下午考完。
考完最後一科,沈青城便完全進入了放鬆的狀態。接下來便只需要等小希考完期末考,隨後兩個人便可以離開這個家,到另一個國家,結束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
那天晚上沈興淮和任琳外出赴宴,家裡的阿姨做好晚餐之後就被沈青城放了假,家裡只剩他們兩個人。
因為未來的憧憬實在是太過美好,沈青城有些興奮難耐,在客廳里就不管不顧地親吻小希,幾次都差點將她壓倒在沙里。幸好小希理智還在,沒有讓他得逞。
為了防止他繼續得寸進尺,小希決定用晚餐來轉移注意力。
只是沈青城面對著晚餐又是懨懨的模樣,小希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吃一口,再餵他吃一口,跟哄小孩似的。
兩個人正在沙里你儂我儂的時候,家中大門卻突然被打開了,緊接著,沈興淮和任琳走進了屋子裡。
那時候小希手中的筷子剛剛送進沈青城口中,聽到聲音時完全沒有回過神來,眼睛餘光看到走進來的兩個人,她瞬間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收回了筷子,假裝低頭扒飯。
沈青城也迅不動聲色地遠離了她一些,轉頭看向剛剛走進來的兩個人。
「吃飯呢?」任琳走進來看到兩個人都坐在沙里,小希端了碗在吃東西,便隨口問了一句。
「嗯。」沈青城嘴裡的一塊牛肉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回答了一聲。
沈興淮在任琳身後走進來,看了看兩個人,眼色有些暗沉。
「不是參加秦叔叔家的宴會?」沈青城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車子走到半路拋錨了。」任琳回答,「我們你爸索性就近找了家餐廳吃飯,吃完就散步回來了。」
小希只覺得心跳如雷——難怪沒有聽見汽車的聲音,兩個人直接就走進了屋子。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出什麼?
這樣想著,小希忍不住看了任琳一眼,目光隨後又落到沈興淮身上,沈興淮掃了她一眼,小希心頭瞬間一涼,迅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沈興淮的目光很凌厲……
可是沈興淮對她向來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也許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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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沈青城溜進小希房間的時候,小希依舊處於一種坐立不安的狀態之中。
聽見門響,她轉頭看見沈青城,頓時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走向他,「你怎麼還來呀?」
「為什麼不來?」沈青城低頭看向她。
小希臉色有些蒼白,微微咬住了下唇,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青城哥哥,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沈青城伸出手來抱住她,一手撫上她的臉,「不會有事的。」
「我總覺得伯父今天好像看到了什麼……」她看著他,神色惶惶,「如果他知道,一定會立刻把我送走的。」
沈青城聞言,眸色沉了沉,道:「那怕什麼?他立刻把你送走,我也可以立刻就出國。到了國外,我們就再也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偷偷摸摸。」
小希聞言,內心卻依舊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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