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著雨的天氣,打掃庭院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樹葉不堪雨水的重負,滴落在身上的時候,就跟被彈珠擊中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園裡,樹枝被踩斷的嘎吱聲忽然響起。
「徐徐,我都說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蘇晨夏只當是徐悠來了,想要把她趕回去,抬起臉龐時,卻在瞥見不遠處的身影時愣了住。
顧景寒站在她兩米開外的地方,撐著一把傘,定定地在盯著她在看。
他的目光遊走得緩慢,上上下下地落在她身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微沉的眸,寒氣四射。
蘇晨夏已經在外面淋了好一會兒的雨了,這個時候,全身上下都濕透,衣服濕噠噠地貼著身體,頭髮也亂七八糟地貼在臉頰,模樣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看到突然出現的他,她愣了會兒,心裡的怨氣,瞬間再次湧出來。
幾步向著他走過去,她掄起拳頭就落在了他身上,「都是因為你,你還好意思來,來看我今天被罰得有多慘嗎?」
生怕被宿管看到,她推著他就要往外走,「你出去,出去!女生宿舍男人不能進來!」
顧景寒只是杵著,並沒有動作。
他還在看她,目光中的寒氣,像是銳利的冰刀,看得蘇晨夏的身體有些發冷。
手就這麼僵在他胸膛,她不敢繼續造次了。
顧景寒的臉色有些可怕,眼中寒氣密布,目光滲得蘇晨夏心裡慌。
她以為是自己剛的冒犯,把他給惹到了。
正糾結著自己該找怎樣的藉口,才能免於一死時,顧景寒忽然將傘往她懷裡一塞,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蘇晨夏僵硬靠在他懷裡,怔怔地看著頭頂上方他那張在雨霧裡顯得愈發深邃好看的臉,她好半會兒都沒回過神。
「你是豬嗎?被罰不會給我打電話?」他的聲音依舊很冷,說出的話,也一直犀利,但是,這個時候聽在蘇晨夏耳朵里,卻半點沒了以往的討厭。
「其實沒關係的。」她還是學生,學校的規矩,蘇晨夏是守的。
顧景寒沒理她,抱著她依舊在往校園外走。
蘇晨夏身上都濕透了,衣服甚至在淌水。
被他抱在懷裡的時候,把他乾淨的外套濕了大片。
蘇園的傭人說了,他有潔癖。
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好像絲毫不介意。
蘇晨夏僵硬任由他抱著,心裡有些亂。
雨依舊還在下,雨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兩人頭頂上方的傘面,帶來絲絲涼意。
秋風和雨一起灌入,蘇晨夏打了個哆嗦,身體本能地往顧景寒懷裡鑽了鑽。
行走著的顧景寒身體僵了僵,垂眸,他不動聲色盯著她看了一眼。
蘇晨夏淋了那麼久的雨,這個時候手腳早就凍得麻木。
她沒管那麼多,求生的本能讓她把顧景寒抱得很緊,身體緊緊地靠著他,像是凍傷的小獸,在寒夜裡汲取著唯一的溫暖。
顧景寒靜靜地盯著這樣的她看了好一會兒,冰冷的臉部曲線,不著痕跡的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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