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自己的大華集團就一直要去屈居在大殷集團之下。
萬丈高樓不是也可以毀於蟻穴嗎。
林可思準備回家把手頭的幾個項目和林瑾具體定奪一下就去找胭脂。
林瑾已然順應天命,每日種花練劍,修心養性。傲氣倔強少了很多,氣色也就漸好。
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見林可思進來,把遮住半邊臉的報紙拿下,又把他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思子,早上鍾子瑩來電話問候你呢。」
「哦。」林可心裡那根線撲通就勒緊了,煩啥來啥。
廚房的阿姨給林瑾和林可思端來下午茶:蓮蓉喝,甜點。
林瑾給林可思盛了一小碗。
「你上次去b市和鍾姑娘見面,談的怎麼樣?靠譜的話,就張羅著成家吧,你今年三十二了,再不結婚,我哪天能抱上孫子?」
林瑾就怕林可思心裡還惦記著胭脂,基本上每天都要用話敲打他。
「兒子,爸和你說啊,人和人是靠緣分的。屬於你的你就珍惜,不屬於你的你也別老是惦記了。」
「爸,您又來了。咱們說公司的話題好不好。我先上樓洗個澡。」
放下蓮蓉粥,從客廳沙發上站起來就要上樓。
「思子,還有什麼比娶一個實心實意愛你的女人好呢。鍾姑娘就是胖了點,各方面都不差,還那麼喜歡你。」
「所以,我沒直接拒絕她啊,爸,您就別操心我這個了,天涯何處不飛花,我還能娶不到老婆嗎。」
「林家單傳,你知道,從你這輩就得生多幾個兒子延續香火了,姑娘胖的話體質好,況且還能輔助你事業,你還不抓緊——」
林可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爸,什麼年代了,不要香火香火的,我都知道。」
蹬蹬大步上樓。
「什麼年代都要現實,兒子。那個胭脂,你不要再惦記了——」
林瑾也放下碗,重重的一放,沖樓梯上的林可思喊。
半世風霜,他知道什麼情情愛愛的都是一時的。
能在當初眾多雨後春筍般的小企業里脫穎而出,這就是因為他一直知道什麼是現實。
在現實的社會只有更現實沒有最現實。
說白了,當年胭脂的母親,如果她能懂得現實,分清成破厲害,而不聽那些死讀書做白日夢的心靈雞湯里關於愛情的理論,如果她早放棄幼稚無知的海枯石爛,今天也早已經是安享天年,何至於香魂隕落。
「兒子,現實不是任性。早晚你會懂老爸都是為了你好。」
「我對鍾子瑩真的沒有男女間的感覺。沒有。你教我怎麼辦呢。爸,您就別逼我了。」
林可思匆匆地跑上樓。
「感覺?什麼叫感覺。中國幾千年沒感覺的媒妁之言不也繁衍到今天,呵呵。」
林瑾看著跑上去的兒子嘆了口氣。
林可思上樓匆匆在書房把幾分文件表上個人意思,等會兒給林瑾的,本來可以面談,但是現在他真不願意和他老爹多呆一分鐘。
老爺子閒著沒事,就盯著他這點私事兒。
然後洗澡,在鏡子前細細的刮生硬的胡茬。換上阿瑪尼的休閒裝,準備去找胭脂。
胭脂的新房子,曾經林可思是常客,此時開車在往這邊拐,心裡萬千滋味。
梧桐花語,紫藤正開,美麗的街道第三排樓就是胭脂的公寓。
樓宇門按了門鈴,好久,沒人開。
林可思手插褲袋,躊躇的等。
終於還是決定給趙阿姨打個電話。
不論是王姨還是趙姨,對林可思的印象都比對殷斐好。
因為殷斐太過於冷,神抵般高高在上,就只對胭脂一人是熱熱乎乎的,而林可思是親民大使,嘴角總是帶著笑,尤其最得年長女性的歡喜。
所以林可思即使和胭脂分開之後,趙阿姨和他的關係也一直是有聯絡,保持的不錯。
立場上,趙阿姨必須站在胭脂一邊,不能對林可思透露胭脂的行蹤。但是感情上,他其實還是偏袒林可思。
片刻,趙阿姨接電話。
「趙姨,聽說胭脂回a市了,我按門鈴好久沒人開。」
「額——」這是個十分為難的問題。
趙阿姨一腦門的皺紋有點亂。
「林總,你現在在胭脂那小區啊?」
答非所問的回答。
「是的。趙姨,胭脂在公司嗎?要不我去公司接她。」
「哦,不用了。」趙阿姨吞吞吐吐,胭脂其實已經頭一天就去巴黎了,心下埋怨林可思你要是知道消息為啥不早點來敲門。
「好吧,那我就在這裡等,趙姨等下您和胭脂一起過來吧,我請客。」
林可思何等精明,已經從趙阿姨的吞吐里聽出端倪。
「那個,林總啊,您還是別等了。胭脂不在那住——」
「怎麼?她又回了b市?趙姨,殷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失憶了,胭脂現在需要朋友。要不,我去b市找她,您把胭脂在b市的住址告訴我。」
趙阿姨一激靈,林可思知道了?紙里終究包不住火。而b市的住址自己更是不敢告訴林可思的。
萬一哪天殷斐醒了,看見林可思進進出出,那不是給胭脂找麻煩呢嗎。
索性實話實說,一竿子支到法國。
「林總,其實,胭脂昨天就飛去法國了,最近心情不好,我們都建議她去散散心。」
「法國,巴黎?」林可思挑眉,非常意外,太意外,好好的胭脂扔下孩子自己跑巴黎玩?這不像她的風格。
「恩。」趙姨模稜兩可的應。
「好,知道了,謝謝趙姨。」
掛斷手機,林可思感覺心長了草,已經不在a市了一般,仰望藍天,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就是不同的空間,她不會是和,殷斐一起去的吧。
「你怎麼在這?」
忽然周遭空氣變冷,十分低沉慍怒的聲音。
十幾米外,殷斐黑色如修羅的修長身影,深深猛吸一口煙,手指輕彈往路邊果皮箱裡一扔菸蒂,照著林可思的方向緩緩走來。
五官深刻冷寒,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
他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眸,天性使然的以居高臨下的方式淡漠的審視林可思。
眼底一切情緒都不可見,只有漆黑深沉的,仿佛能把人拉進沼澤的黑暗。
林可思渾身毛髮豎起,憑直覺他知道殷斐暗含怒氣來者不善。
幾步,殷斐走到了林可思跟前,雙手插在褲袋,靜靜地盯他。
什麼也沒有說,甚至一個皺眉的表情都沒有,臉上不見一分戾氣。
嘴角輕微動了動,倏忽間林可思只覺臉前刮過一陣風,緊接著他的脖頸被一股莫大的力道鎖住!
快如電閃一般的動作令林可思的眼睛都沒眨完。
幾乎就在一秒內,這股力道他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的身體被拖甩倒地。
林可思咬牙,身體被他拖出幾米,暴力的男人蹲在他身邊,另一隻手甩手送了幾顆襯衫的扣子,深邃冷峻的臉俯向他:「你是誰?你和這個花痴女人什麼關係?」
花痴女人?林可思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殷斐對胭脂的稱呼嗎?
他真的失憶到這種程度,連自己女人都不認識了。
林可思躺在地上艱難的喘口氣,腦筋卻飛快的轉,殷斐,你不認識不記得了胭脂,很好。
脖頸還被殷斐的大手緊緊勒著,林可思一隻手猛的摁住殷斐掐自己脖子的手腕,空著的右手忽而一陣旋風,狠狠一拳朝殷斐的胸口打去。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你上我下廝打半晌,最後都躺在地上,呼呼出氣,彼此按著彼此的手臂互相制約。
臉上身上重度掛彩,骨頭散架,肌肉流血,看著都像是沒了半條命,喘氣帶著血絲。
「你和她什麼關係?說。」
殷斐扭頭往半空吐了一口嘴裡的血腥,狠戾的質問。
林可思嘴角帶笑,此時他就是什麼事實也不說,才是對殷斐這個霸道的傢伙最大的打擊。
「想知道?告訴你,她是我愛人。半年前我們舉行了婚禮。」
林可思嘲笑,抬手,優雅地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漬。
推開他的腕力,緩慢站直。
殷斐依舊躺在地上,眼裡暴怒著血絲,卻是滿眼的疑惑。
「嗷——嗷——」忽然警笛暴響,兩輛摩托警和一輛警車開來。
「接到舉報有人鬥毆,是你們倆?上車。」
小警察呵斥,真不明白穿的這麼體面的兩個大男人,玩啥不好,跑小區里打架。
殷斐挑眉,勾唇,從地上站起來,手指慵懶傲慢的彈掉身上黑色襯衫粘上的灰屑睥睨林可思:「到了所里只怕你不說自己是誰都不行。」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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