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胭脂就抱著一個觀點,林可思你那裡用錢的話,我賬面上有多少就支持你多少。
先不說林可思對她的幫助,這也是回報當初大華對傑芬在逆境中的支持。
一個半小時候,車子停在銀杏路沃爾瑪附近的停車場。
胭脂在小區門口心情百味雜陳。
她不知道林可思為什麼要偷偷買下她的舊居。她買新房子也不是缺錢。
久違了,銀杏路的小窩,在胭脂當年離開a市之前就已經不住這裡在連城酒店住了數月。
此刻真有點恍然如夢的感覺。
走到樓宇門按電鈴的時候,下意識的仿佛聞到殷斐的氣息。他扛著她對周圍的鄰居說,沒看見過小兩口鬧脾氣嗎。
胭脂的嘴角不自禁的抽了抽。
按響門鈴。
樓宇門馬上打開,電梯等了一會兒打開,竟是林可思站在裡面。
「你怎麼在電梯裡啊?」
胭脂一愣,有點想笑又覺得不應該笑,但是他的造型太滄桑了吧。
眼圈發黑,鬍子拉碴,胭脂認識他幾年了第一次看見他的鬍子。
神情疲憊蕭索,唯有那身筆挺的毛衫西褲看著還精神點。
林可思伸出手將胭脂拉進電梯。
「來接你。」聲音嘶啞,明顯是熬夜的結果。
有什麼能讓一向嬉皮笑臉的林可思變成深沉男,可見真是出了大事。
胭脂抿抿嘴唇,沒想好話題怎麼切入。
在看見他之前本來還想講幾句大道理來著,此刻看來,很不實用。
一個企業,一個家族,一個人,出了這樣的事,除了幫著解決,任何語言都是沒有意義的。
樓上的小窩,和胭脂搬走之前一模一樣,什麼擺設都沒有變,改變的只是主人。
胭脂的臥室如今成了林可思的臥室,胭脂總覺得有點不得勁兒。
但是現在不是打趣這些沒用的時候。
坐在客廳自己以前逛遍了某寶買的沙發上,她接過林可思遞來的咖啡:「到底怎麼回事?沈曦說,是資金的問題。」
林可思坐在對面,視線一直沒離開胭脂,眸光里還是那麼嬉笑的,但是胭脂卻感到他是故作輕鬆。
林可思扯唇輕笑:「沒什麼大事,完全可以搞定,只要知道胭脂關心我就好。「
艾瑪!
胭脂一屁股靠進沙發裡面,白楞了林可思兩眼:「林可思,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只想看看自己有什麼能幫上你的?上午的情況我都看見了。不是小事。」
林可思垂眸吹著煮熱的咖啡,慢慢吹,吹了一會兒,抬起頭:」胭脂似乎很在意我的事業前途?在關心我?「
他的眼光執拗的捕捉胭脂的躲閃。
胭脂實在是服了他的執拗:「我在意難道困難就自己飛了?就解決了?林可思,你能不能正經點?我聽說林伯父已經住院了,等下我還要去醫院看看伯父。但是具體的情況,就算我幫不上什麼大忙,但是至少多個人幫你。所以現在,我需要你能和我儘量的說點,當然,不涉及商業機密,這點我懂。」
林可思神色凝重,抓住胭脂的手,頂在自己額角,垂頭:「真沒什麼,我完全可以搞定。只要你有這份心,一直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好的支持。」
額——
胭脂想抽回手,又沒好意思,畢竟現在是他最落敗的時候,那麼沉重的樣子,如果握自己的手能給他點力量,自己就當一次下凡救災的仙女吧。
她已經一再問了,他又不說,也許是男人的所謂自尊之類的什麼玩意兒的想法吧。胭脂也是很有涵養的人,便不再勉強他。
她的小手被林可思攥在大手裡,捂出汗,有著他的體溫的火熱。
室內瞬間靜寂。
胭脂咳了一聲說:「那,我去醫院看看伯父吧,告訴我在幾院,什麼病房,床號。」
「恩,好。等我電腦上處理點事情,帶你過去。」
林可思鬆開胭脂的手,起身去另一個小臥室現在被他當做了書房。
忽然,林可思的手機響了。
林可思本來走在去書房的路上,加快了腳步,任憑手機響著,關上門才接電話。
這引起的胭脂的懷疑,按說林可思不是這樣支支吾吾閃閃爍爍的人,胭脂一向認為她認識的男人當中,林可思是最陽光的。
十分鐘後,林可思從書房出來到衛生間。
片刻後,臉上的胡茬已經乾乾淨淨露出青鬚鬚的下巴。
臉上的陰鬱故意擠出笑:「可以了,走吧。」
胭脂仔細想在他臉上搜索出點什麼來,結果還是剛才那副不陰不晴的得行。
林瑾住在a市最好的附大一院。一般周圍的縣市,有點條件的人住院都在這裡。
vip病房裡,林瑾明顯的沒有了當年胭脂第一次見時的紅潤。臉色蒼白氣血不足。
一直在長出氣兒。
胭脂買了一束蘭花。
林瑾看見林可思身邊抱著蘭花的是胭脂後,神態一驚,確切説是有點複雜。
「林伯父,對不起,這兩年我在國外一直也沒有來看看您。」
林瑾示意林可思扶自己起來靠在床頭枕上,精明的眼神此刻顯得有點冷淡,點點頭:「沒什麼,年紀大了,毛病就多。「
關於胭脂生了孩子又和林可思之間的牽牽扯扯,林瑾都聽溫哥華的侄子說了。
當時,他喝了一晚上的酒,仰天長嘆:命啊。我得不到心愛的女人,思兒竟然也得不到。
胭脂母親心裡的人是楊老師,但是林瑾不知道胭脂心裡的那個人,那個她願意為之生孩子躲出去的男人是誰?
不論是誰,他都是不佩服的,對自己的女人不負責任的男人不算男人。
直到最近林家企業的大變故,翻江倒海的變故,林瑾才覺得有點蹊蹺。
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是誰?這和我們林氏有什麼瓜葛呢。
在林可思那裡他一直沒問出答案。
當初對胭脂是因為她母親的緣故才高看一眼,此刻,對這個令他兒子情網深陷卻給旁人生了孩子的女人,他顯得比較抗拒。
只淡淡的打了招呼便不再說話。林瑾倨傲起來是很冷的。這點林可思可是一點也不隨他。
胭脂是何其聰明的人,空氣中的冷她立刻就感覺到了。
拿過桌子上的蘋果和水果刀說:「伯父,我去外面垃圾桶那裡給您削個蘋果。」
「不必客氣了,我不怎麼吃水果。「林瑾推遲道。
「伯父的身體多吃水果肯定好的,就別和我客氣了。」胭脂尷尬的自說自話的用蘋果給自己解圍,走出病房。
胭脂心裡酸酸的。其實她是個非常在乎人情味的人。
當初林瑾的雪中送碳及後來對她的慈眉善目,令胭脂一直很感動。今天應該是身體欠佳吧,畢竟心臟不好的人,氣血都不足,林瑾一直都在長出氣兒。
看的胭脂心裡酸酸的。
胭脂慢慢的仔細的削好蘋果,看見水果刀上的果肉痕跡轉身走到拐角的水房去洗刀。
心裡合計,既然林瑾心情不佳,自己在多呆也就不懂事了,她情願自己回去,不牽扯林可思的精力。
走到拐角處,正聽見林可思打手機。
胭脂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只聽林可思壓低聲音說:」浦發銀行也拒絕?實在不行,就破釜沉舟,魚死——網破!「
這麼決絕的話,這樣狠下心的語氣,聽的胭脂心頭一驚。記憶中林可思是一壺溫吞水。什麼時候燒成烈酒了。
直覺到,林可思肯定是有什麼秘密,這場商變中到底有什麼他感知到卻不想告訴我的細節?
但是轉頭一想,也正常,且不說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商業秘密,單說自己,其實也只是他一個朋友而而已。
很多事,她的角度也不適合逼問,只能準備著,等他尋求自己的幫助。
胭脂回到病房將蘋果放在碟子裡給林瑾,自己便張羅告辭。
林可思給林瑾拿過來紙巾,又調好電視的新聞頻道說:「一起吧,爸,我送胭脂,也回去了。有什麼事,電話。」
「小思子,你等一下,老爸還有點公司上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胭脂,你自己回去可以吧?當心別打到黑車啊。」
林瑾叫住林可思又貌似關心的囑咐胭脂。
「恩,我自己回去沒事,伯父放心吧。」胭脂立時也心領神會了林瑾的意思,他並不希望他兒子再和自己扯來扯去的,畢竟年紀不小了。
她對視林可思打個招呼下便有點逃離般的走出林瑾的病房。
太過壓抑的環境,她並不喜歡。
但是胭脂剛走出附大一院。立在馬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紅色的瑪莎拉提卻嘎吱一聲停在胭脂面前;「這個點兒的車不好打,上來,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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