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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乾廷直覺這回蓓蓓想到的地方很有希望。
「就是文菁母親的墳墓啊,翁岳天是在那下邊出事的,那個地方對於文菁來說有著十分特殊的意義,她傷心失望的時候說不定會去母親墳前祈禱,企求母親在天之靈可以保佑翁岳天……」蓓蓓越說越感覺自己分析得很靠譜。
乾廷眼中的希冀之色淡了幾分,沉聲說:「那天之後,文菁母親的骨灰就沒有再繼續埋在那裡,考慮到地下室已經出現了坍塌的坑洞,如果繼續埋在那裡,長年累月之後,那片墳地下的地貌還是會發生未知的變化,這種土葬始終不是長久的安息之地,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文啟華生前是想要與文菁的母親合葬,但他也預料不到會發生遠藤和魏婕的事,就算那裡曾是風水寶地,可逝者恐怕也不希望自己的墳墓下邊曾有太陽國人死在那裡。墳墓是合上了,但是文菁打算將她母親的骨灰送去公墓里與文啟華的安放在一起。」
蓓蓓聞言,一陣錯愕,隨即還是不甘心地說:「就算文菁母親的骨灰不在那裡,可翁岳天是在那兒發生不測的,文菁沒準兒就是因為太想他,所以才……」。
蓓蓓忽然停住了,偷瞄著乾廷的臉色,真黑……也難怪,有人在他面前說著他愛的女人對誰誰誰的思念,這種話題本就格外地令人痛心。儘管這是大家心裡有數的事。心回方蓓。
一個小時後,榮順村。
現在正值二月底,雖然隆冬已過去,但天氣依然寒冷,通常是要等到三月中旬才會明顯地回溫,尤其是在陰天時,在這山腳下,冷風越發刺骨。
蓓蓓是第一次來榮順村,這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山清水秀,空氣清新,踏上這片土地,呼吸的空氣里隱隱有著泥土的芬芳,吸進肺部,好像全身的細胞都得到了大地的滋潤,讓人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
「這就是文菁出生的地方……難怪能養出她那樣可愛又水靈的人了……」蓓蓓不禁感嘆,邊走邊欣賞著這裡的田園風光。
但蓓蓓沒有忘記來這裡的目的,眼下當務之急是找文菁。
乾廷帶著蓓蓓直奔向熏衣草田後邊的山坡,一路上他都沉默寡言,仿佛心情有萬鈞那麼重。蓓蓓看在眼裡,苦在心裡,蓓蓓有時真的很羨慕文菁,雖然文菁的情路坎坷,生活頗多波折,但也有美好的一面,她遇到了像翁岳天那樣的男人,愛她,疼她,處處為她著想,寧願背負誤解和罵名也要保護她和寶寶,為了不拖累她,他甚至願意一個人忍受孤獨也不告訴她關於他的病情,只為自己被治好的機率很小,不忍文菁再把感情傾注在他身上……還有乾廷,守候了文菁好幾年,對寶寶又視如己出,乾廷表面上是一個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實際上他在感情上卻是異常執著,很難想像一個黑幫老大竟然會對一個未婚媽咪專情。這或許就是為什麼蓓蓓會對乾廷產生感覺的原因……
「那就是薰衣草田嗎好可惜現在不是薰衣草開花的季節,等到那時候我一定會來看的……」蓓蓓嘴裡嘟囔著,緊跟在乾廷身後。
山坡上的墳頭漸漸近了,蓓蓓這一望之下,臉色頓時變得有點蒼白……以前沒見過這麼多的墳墓,雖然這是青/天白日的,可還是難免會感到腳底板在發涼。但在她視線里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時,那一點恐懼立刻被拋之腦後,拔腿就要衝上去!
猛地,男人的大手緊緊鉗住了她的手腕,急忙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先別去。」
別去?蓓蓓驚愕了,扭頭朝乾廷投來一個詫異的眼神,那意思是說:你腦子懵了嗎?我們來就是為找文菁的,為什麼不要我過去?
乾廷俊臉沉鬱,視線企及那無字墓碑前,眸中隱透著掙扎和痛苦,狠狠地咬牙,強壓下心頭的酸楚,低喃道:「既然知道她在這裡,就不用急著前去,讓她待一會兒吧。」
「……」
沒錯,那墳墓前跪著的就是文菁,她果然是到這裡來了。
文菁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失去了魂魄,空洞的雙眼渙散無焦距,臉色比紙還白,微微輕顫著的身子跪著,靠在墓碑上,風中隱約飄來細碎的呢喃聲,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只是盯著她的背影都足以讓乾廷肝腸寸斷,他整個視野里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蓓蓓也不禁被這極度沉悶的氣氛給憋得難受,就算不看到文菁的臉,她也能想像此刻文菁定是雙眼紅腫,不知流了多少眼淚。這個命運坎坷的女人啊,何時能守得雲開呢?
阿芸的墳是空的,骨灰盒已轉走。但對於文菁來說,這裡不但不空,還埋葬了她滿滿的悲痛。就是在這個地方,就是在這墳墓之下,挖出了寶庫,卻也使得翁岳天遭遇到了不測。最無奈的悲哀就是,世上沒有「如果」。往往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回首看去,才會感到徹骨的痛。文菁真的後悔了,如果早能預見會發生不幸,她寧願一輩子隱藏自己的身份,寧願活得不像一個正常人,寧願小心翼翼地過著每一天,直到死!她相信,寶寶也是和她一樣的想法。
文菁等了兩天都等不到翁岳天的消息,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無法排解心中堵塞的情緒,悲傷那麼重,她早就不堪負荷。昨夜一個噩夢中醒來,再也不能入睡,她彷徨無助的跑來這裡,這是翁岳天最後停留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是在期盼著奇蹟出現嗎?
在出事當天,搜救隊在合墳之前就下去過了,在那坑洞下邊做了一系列的勘查,並且派了人下去做更深一步的探索。但得到的結果卻是……在順著河道而下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形成了極大的落差,也就是說,那個位置就像是地下的瀑布,落下去又會是什麼,沒人敢去探試了,黑漆漆的一片,能見度太低,萬一掉下去正好撞到岩石上,那幾乎就是必死無疑了。這些消息,都在進一步地說明,翁岳天生還的可能xing接近於零……
假如你知道某個人死了,至少心中還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不再有猜測和希冀,可現在,翁岳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文菁的心,時時刻刻都懸著,擔心著,一邊安慰自己說,他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可心底時不時會冒出一個細微的聲音在說,別傻了,接受現實吧!
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把文菁逼得近乎癲狂了……
「岳天……你為什麼不回來?是不肯原諒我嗎?是還在怪我誤解你嗎?岳天……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好不好……你回來看看我啊,不管你得了什麼病,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岳天……」文菁自顧自地呢喃著,腦子裡幻化出翁岳天的身影,那熟悉的面容,溫柔的目光,都只存在於她的記憶,她的手所能觸及的,只有一片冷風……
蓓蓓和乾廷靜靜地站在文菁身後,留意著她的動靜。雖然沒有上前去,但心思都被她所牽動著。
乾廷神情清冷,透著幾分心疼,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站在他身側的蓓蓓,一半的注意力系在文菁身上,一半是在乾廷身上。蓓蓓不是一個愛哭鬼,可文菁是她的好姐妹,她怎能不為之心痛。不知不覺眼眶濕潤了,酸脹的感覺一波一波襲來,她只能緊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這世間的愛情,為什麼這麼難吶!
蓓蓓不僅是為文菁而哭,還為她身邊這個男人……他該有多痛呢?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緬懷別人,在為別人而傷心,抹淚,然而,他痛了傷了該怎麼辦?獨自舔著傷口嗎?她分明不止一次看見乾廷的眼眶發紅!如果可以,她真想代替文菁抱一抱乾廷,不為情愛,只是想暖一暖他那一顆冰冷的心……天上如果真的有月老,為何要如此折磨世間男女?
文菁全然不知有人到來,上半個身子靠在墓碑上,慘白的小臉朝著懸崖那邊。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麼,布滿淚痕的臉蛋竟然露出了笑容,由淺變深,慢慢地擴散開來……只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這不是正常的笑。
「岳天……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文菁精神一振,忽然站了起來,嘴裡還說這奇怪的話。
蓓蓓和乾廷都聽見文菁說的這句話,不由得驚異萬分……蓓蓓揉揉眼睛,翁岳天出現了?蓓蓓甩甩頭,緊緊盯著,確定那邊除了文菁,空無一人,那麼……文菁為什麼會……
蓓蓓一陣毛骨悚然,不會吧,大白天的,哪會有那麼詭異的事情發生……
驀地,文菁的情況又變!
「岳天……岳天!你別走!」文菁向著懸崖的方向伸出了手臂,腳步在往懸崖邊移動。
「不好!別跳!」乾廷低喝一聲,如離弦的箭一樣彈了出去……
隨著乾廷那一聲春雷般的驚呼,懸崖邊只差一步就會采空的人,一霎間被兩個身影給死死拽住了。文菁確實悲傷過度而產生了幻覺,神差鬼使地就朝懸崖邊走去,如果不是乾廷和蓓蓓在側,她恐怕已經……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他……我看見他了,你們不要攔著我啊!」文菁使出全身力氣在嘶喊,聲嘶力竭,悽慘至極,她近乎狂亂的意識早已混沌不清。
乾廷緊緊鼓著她不放,蓓蓓乾脆抱著文菁的大腿,死活都不肯鬆手,剛才那一幕實在太恐怖了,不敢想像,假如只有文菁一個人在這裡,那會怎樣?
「文菁……文菁你好好看看,我是蓓蓓啊!翁岳天沒有出現,文菁,是你看花眼了,你再仔細看看那邊,空的,什麼都沒有……文菁,你別再自己騙自己了,你醒醒啊!」蓓蓓哽咽的聲音格外嘶啞,她為文菁心痛,明知道這麼說是有點殘忍,可她不得不這樣,文菁現在需要的是清醒,而不是一味地誘哄。
可是,文菁根本就聽不進去這些,她不想聽到所謂的「真實」。
「你胡說!岳天他來了,他來找我了!你們不要攔著我,放開我,我要去找他!」文菁哭鬧著,掙扎著,但她怎能掙脫兩個人的束縛呢。
「夠了!」乾廷終於忍不住低聲喝斥,他看不下去了,聽不下去了,文菁的哭喊聲,狠狠割著他的心,讓他的心碎成了粉末。這幾天他也不好過,情緒憋爆了。
「跟我回去!」乾廷不顧文菁如何掙扎,硬是將人背到背上,不管她怎麼反抗……
文菁今天算是把大家都嚇了一跳,雖然是虛驚一場,但卻暴露出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文菁的精神狀態太糟糕了,因對翁岳天的思念過度,悲傷過度,所以才會產生了幻覺。最可怕的是,她自己還不肯承認那是幻覺。
文菁被乾廷強行帶回去,他已經吩咐過飛刀要加倍地留意文菁的動靜,最近都必須要有人守著文菁,以防止她再一次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乾廷還將住所里全部的窗戶和陽台都裝上了防護欄。這是十八樓,以前乾廷為了讓這裡的環境更輕鬆自在,沒有裝防護欄,可今天的事給了他警覺,立刻就決定要裝,並且把通往天台的門也鎖了起來……
乾廷和蓓蓓都沒有告訴小元寶,文菁是差一點從懸崖跳下去了,他們怕嚇到寶寶,默契地隱瞞著。可心裡的難過卻是越發地深了……文菁的情況比他們想像的嚴重,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文菁的身體沒有傷到,但她的心理負荷已經是病態了,這都是因翁岳天而起的,他一天不出現,文菁這種狀況就很難得到改善。於曉冉來看過文菁,這位優秀的心理醫生兼文菁的好姐妹,也是束手無策,無論怎麼開導都沒有用,文菁窩在自己臥室不出來,最常做的事就是發呆。要不是有人送飯進來,她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進食。如果換做平時也就罷了,可她是孕婦啊,這麼下去,不光是對胎兒不好,就連她自己也會垮的。
讓人心疼的還有小元寶,爹地出事了,他也很傷心難過,可他更擔心媽咪,他想盡了各種辦法逗媽咪開心,但每次都失敗了,媽咪再也沒有笑過,每天都只是哭到眼睛紅腫。媽咪的時常都在發呆和流淚,鬱鬱寡歡,好像她眼裡心裡都只有翁岳天一個人,小元寶感覺不到媽咪的溫暖,他幼小的心靈所收到的創傷更深了。漸漸的,小元寶也放棄了給媽咪講笑話,他也變得不愛說話,不笑了,不鬧了,不打架子鼓了,連他最喜歡的電腦也很少打開。小元寶是因文菁的變化而變化的,他不知道媽咪什麼時候才可以像以前那麼疼他愛他,每天抱著他,親親他,溫暖著他,他只是有些灰心喪氣,他只是體會到了被最愛的親人冷落的滋味,他只是找不回曾經的安全感……
這段時間,於曉冉和蓓蓓沒少來這裡,可每一次都是帶著心痛失望而去,這個家裡,充滿了愁雲慘霧,壓抑得讓人跳腳。就連小元寶那麼可愛的孩子也變得悶悶不樂了,皺著眉頭,那是小孩子不該有的深沉。
自從翁岳天出事那天起,許多事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追根究底,都跟翁岳天之前做下的布局有關,說到底,不過是實現了他想要的結果。首先,「啟漢」的總裁易人了。奇怪的是,公司的其他高層都沒見過這位新任總裁。有人以為會是魏婕的乾妹妹魏雅倫,或者是陳月梅親自上陣,而有的人也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說,「啟漢」是「物歸原主」了。以前魏榛得到了「啟漢」,現在新總裁是文家的遺孤,輾轉十幾年之後,重新回到文家人手裡。
這一猜測還是很靠譜的。由於翁岳天讓亞森交給文菁的錄音,在轉交給了梁宇琛,由他負責這個案件,加上翁岳天事先就說服了陳月梅和魏雅倫出面作證,所以「啟漢」才能順利地回到文菁手裡。
鬼春懸雷。至於寶庫里的東西……不得不說,翁岳天考慮得很周到,他的堂兄翁銳是軍人,在軍中擔任要職,剛正不阿,一身正氣,最重要的是,出身在這樣軍人世家,骨子裡都會有著一種特別的榮譽感。寶庫確實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考驗著人的意志,數不清的人想要得到,但並非每個人都如此,對於有的人來說,家族的聲譽和身為軍人的榮譽感,比物質上的東西更加重要。翁銳不負重託,不但請來了故宮博物館的正副館長和其他研究員,雙方還在互相監督中,把寶庫順利運到了故宮。
這不僅僅是故宮博物館的大事件,這也是考古界古董界收藏界的一大盛事。無疑於這是天上掉下一塊大餡餅,不偏不倚就落在了故宮這地方。故宮的館長以及每個工作人員,從沒見過這麼大手筆的,至今還沒有誰會一次把如此數量眾多且珍貴異常的寶貝全能無償奉獻給國家,太驚世駭俗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很難相信這會是事實。
故宮的人曾經也聽說過各種關於文啟華寶庫的傳說,傳了這麼多年,可就是沒人親眼見過,有些人慢慢地越來越執迷,而有些人就慢慢地不再相信,只是做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如今,鐵一樣的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你不信。看來傳言一點都沒有誇大,寶庫里的東西,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寶,故宮的人算是見識多廣了,在這工作,整天都能是與各種寶貝為伍,很少有什麼東西能打動他們的心,但是在見識過了文啟華寶庫的藏品之後,方才由衷的感嘆高手在民間啊!
最讓人感到欣慰的是,文啟華還收藏有國外一些珍品,如果不是在這裡見到,真難置信,這些年人們在某某世界級的博物館中見到的某傳世珍品居然是高仿的,以假亂真的貨色。原來真品竟是在文啟華的寶庫里,實在太讓人驚喜了。大家都知道自己國家有些珍貴文物流落在海外,種種複雜的原因,導致有些文物不能回到祖國,不能被咱國人所瞻仰,這事兒很讓人憋氣,每個有血xing的炎黃子孫都會為此而感到惋惜。文啟華就是個典型的行動派,他也惋惜,他也憋氣,可他能運用自己所掌握的「盜術」來做到達自己的目的。或許是某些人眼裡這不夠光明正大,但想想,咱們的文物落到海外,那又是光明正大的嗎?大多數不正是通過的不正當途徑嗎?文啟華不過是幫國人出了一點惡氣!
故宮的人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緊張工作,這才完成了寶庫里所有物品的鑑定。全是真品,沒有一件是贗品!這些東西的價值,遠遠不是金錢的數字能衡量的。尤其是那一把其貌不揚的「草銻劍」,由於牽涉到太陽國的某些人,因此,故宮沒有留下這東西,而是再一次地「上繳」了。
鑑定工作告一段落之後,故宮博物館特別召開了一次記者招待會,向外界正式宣布,文啟華的私人藏品,已經由他的私生女,以文啟華的名義,全部贈給了故宮博物館。
消息一出,毫無意外地,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人扼腕抓狂,無數人惋惜,卻也有不少人為此感到高興。他們不僅僅只是敬佩文啟華那樣一個傳奇式的人物,更加欽佩他的私生女。她隱姓埋名多年,第一次被公眾知道她的動靜竟然會是這麼轟動的事件。一個女人,她怎麼才能做到如此地豁達,灑脫?她是怎樣一個人呢?這麼獨特的女人,她又有著怎樣的經歷和生活?她雖然沒有像文啟華那樣成為「神偷」,「俠盜」但是她的這一義舉,足以震驚世人,這種寬闊的胸襟,足以讓無數人一輩子都只能仰望著,讚嘆著,感懷著,默默在心底膜拜著這樣一位奇女子。
至此,文菁和小元寶才算是真正地安全了,外界都知道文啟華的寶庫已不存在,等了十多年,籠罩在文菁頭頂的那一片烏雲,終於散開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一霎間凝固了,雖然蓓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道,但她剛才那一番震徹人心的話卻還縈繞在耳邊,不但敲打著文菁的心,就連乾廷也不禁呆了……
其實蓓蓓所說的這些,乾廷內心也是有所覺,只不過他由於太在乎文菁,所以才放任了。、。他們都是當局者迷,而蓓蓓在這件事上就顯得清醒理智一些。
對於文菁來說,這也許是目前最適合的一種方式,起碼蓓蓓的話刺激了文菁,讓她陡然間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無意中對寶寶造成了傷害,這讓她極為震驚,同時也深深地感到自責與悔恨,正如蓓蓓所說,她應該珍惜身邊的人,何況這還是自己的兒子呢,翁岳天為了她和小元寶能夠平安快樂的生活,付出了太多,犧牲了太多,而她現在卻只會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連帶著把小元寶也傷了,這樣,還談什麼快樂?這不是違背了翁岳天的初衷嗎?不管他此刻身在何方,他都不會想看見她和小元寶是像現在這麼生活的。如果她還不及時醒悟,她真的不配得到那樣一份純碎的真愛!
猶如當頭棒喝,文菁混沌的意識被一陣猛烈的敲醒,渾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掙脫開乾廷的手,激動地朝著角落裡的那個小身影奔過去……
「寶寶!」
小元寶驚喜地望著文菁,軟軟地叫了一聲「媽咪」,母子倆抱頭痛哭,文菁心疼地在小元寶臉上又親又啃,心肝兒寶貝兒地叫著……小元寶一邊一邊笑,開心極了,摟著媽咪的脖子捨不得鬆開……
「嗚嗚嗚……媽咪……我以為媽咪不疼我了……嗚嗚嗚……」小元寶梗著脖子漲紅了小臉,哭得可委屈了。
文菁心如刀絞,強烈的自責在翻湧,緊緊抱著懷裡這小身子,她心裡已經罵了自己n遍,怎麼能冷落寶寶呢,他幼小的心靈如何能受得了!這是她的心頭肉,這是她的命根子啊!而她卻因為沉浸在悲痛中,忽略了寶寶的感受,如果她再不醒悟,繼續這麼行屍走肉地過下去,寶寶受到的傷害會越來越深,她會成為傷害寶寶的罪人!
文菁淚流滿面地望著小元寶,不停地為他擦眼淚,顫抖的手撫著寶寶的臉蛋,心痛得難以呼吸:「寶寶……你瘦了,都怪媽咪不好……對不起,寶寶……原諒媽咪……媽咪對你的愛,從來都不會變,一輩子都會疼我的寶貝兒……」
小元寶親昵地蹭著文菁的臉,失而復得的感覺,一個五歲的孩子竟是如此深刻地體會到了……
「嗚嗚嗚……媽咪……我不怪媽咪,可是媽咪要做好吃的東西給我吃……嗚嗚嗚……好想念媽咪做的糖醋排骨,還有紅燒魚……還有……還有茶葉蝦……」這小傢伙,說著說著哭聲就小了,眼淚也止住了,紅腫的眼睛開始發亮,他是嘴饞了!
「噗嗤……」文菁見寶寶這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又親了一口,將寶寶抱起來,溫柔地笑笑說:「兒子,媽咪很久沒有為你做好吃的,是媽咪不對,現在……媽咪出去買菜,然後回來就讓你大吃一頓!」
「好哦好哦……嘻嘻……」小元寶高興地拍手,睫毛上的淚痕還沒幹,天使般的笑容染上了幾分水汽,卻是更加讓人心疼。
親情就是你在最傷心無助的時候,最能讓你心有所安的港灣,就像一把無形的傘,一直就在那裡,只要你肯抬頭看一看……也許傷心還是不能減少,也許你依舊不能消除那些錐心的痛,可是,至少你知道,有人在陪著你一起度過這艱難的歲月,彼此扶持,彼此依存著,用自己僅有的溫暖來溫暖著對方。不僅僅是小孩子需要大人的疼愛,有時大人其實更需要孩子的依賴,使得她體會到一種存在感,感覺到自己是被人需要著的。
文菁被蓓蓓的一頓斥責給驚醒,頓悟自己不該如此消沉,不但冷落了小元寶,就連她肚子裡的小生命也會受到影響的,如果她繼續這麼頹廢下去,成天要死不活的,等翁岳天回來看見,一定不會開心的……不……她不能再那麼生活了,儘管還是很痛,可她也要將對翁岳天的思念藏起來,放在心底默默地溫熱著,為了小元寶,為了肚裡未出生的小生命,為了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的他……她必須要打起精神,過正常的生活,就如蓓蓓說的那樣……過翁岳天想要她過的那種生活!
有了寶寶和文菁的笑聲,這座公寓裡的愁雲慘霧,霎時消失了。這段時間籠罩在頭頂的烏雲總算是散開,看見了一點點陽光,雖然很微弱,但母子倆互相關愛,互相鼓勵,互相給對方溫暖和依靠,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可以勇敢地面對現實生活。
飛刀早就哭得稀里嘩啦了,一個人去客廳找抽紙擦眼淚,心裡可為小少爺高興,終於又能吃上媽咪做的飯菜,終於又可以被媽咪抱著疼著,那小傢伙最近可沒少哭鼻子,現在好了……
乾廷不知何時悄悄出現在了文菁和寶寶身後,輕輕地攬著小元寶,愛憐地撫摸撫摸孩子的小腦袋,乾廷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怎麼變得這麼感xing了?剛才眼眶還熱乎乎的,鼻子還算算的,這可不像是黑道老大的作風啊,看來是近朱者赤,與文菁母子相處久了,他都快被同化了……。
今晚,文菁做了好些平時大家喜歡吃的菜,小元寶吃得可樂呵了,重新得到了媽咪的疼愛和重視,吃著媽咪做的這飯菜,熟悉的味道是他闊別已久的,雖然才一個多月沒吃到,但他覺得過了好久好久……小元寶的肚子撐得圓圓的,嘴巴都是油,忙著吃忙著喝,時不時還會給大人夾菜。飯桌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熱絡和溫馨,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乾在了一。
乾廷有時很恨自己為何那麼敏感,其實有些事情,看不出來還更好,到偏偏只要是沾著文菁的事,他就會特別的細心。他知道,如今這表面上看起來溫馨愜意的家庭氛圍,就像是一個美麗又虛幻的泡沫,文菁和小元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在自我欺騙自我催眠,並不是真正地發自內心的無憂無慮,那笑容里,始終摻雜著一點什麼……那是對翁岳天的惦念。只要翁岳天一天不平安歸來,文菁和寶寶就不可能真地過上快樂的生活,但如果翁岳天已遭不幸……
罷了罷了,乾廷告訴自己別再想那麼多,文菁和寶寶的現狀總算是比起前段時間好多了,這是一個令人欣慰的轉變。說起這突來的轉變,那還得感謝蓓蓓的直言不諱。乾廷對文菁有著近乎盲目的寵溺,沒有沖她發脾氣,沒有做出什麼讓她難過的事,所以他捨不得罵,捨不得斥責,可他心裡有些想法實際上與蓓蓓先前講那些話是一致的,蓓蓓說出來了,他當時雖然是有點窩火,但現在冷靜下來一想,蓓蓓做得對,文菁有這麼一個耿直率真的好姐妹,是她的福氣,但是……似乎蓓蓓走的時候哭得很厲害。難道是自己真的對她太兇了?不過既然是哥們兒,犯不著那么小氣吧?乾廷就這麼自問自答,他忽略了,他只是將蓓蓓當作哥們兒,那不代表人家就真是男人啊,畢竟也是女生,被他那麼一吼,誰能不憋屈呢!最關鍵的是,乾廷不知道他自己是蓓蓓暗戀的男人……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文菁受創的心其實也沒有得到癒合,只是她清醒了一些,告誡自己不能忽視寶寶,不能忽視肚子裡那未出世的小生命。把身體養好,照顧好寶寶,回歸正常的生活……只希望,翁岳天能早一點回來,不要再一次地錯過孩子出生的日子。
翁岳天到底是生是死?在許多人心裡,想法都是很矛盾的,既盼望著他出現,可又不得不去想……他生還的可能xing太渺茫了……或許,永遠都只能存在於幻想中。現在時值三月底,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經過了嚴冬的洗禮,大地一片生機盎然,人的心情受天氣影響,仿佛心頭的沉重減輕了幾分。
文菁打算從明天開始,每個禮拜都去教堂里去做彌撒,順便向神父告解,緩解一下情緒,為自己心中的希望找一個依託……文菁的肚子已經有4個月了,有些隆起,但並不十分顯眼,她變胖了,更加嗜睡和貪吃,果真跟她懷小元寶時的情形一模一樣,她時常在想,翁岳天要是看見她此刻這種狀態,會不會還像以前那麼那樣,只以為她長胖了?她每天每夜都沒停止過對他的思念,她不知道,是否在不知名的地方,他也會思念著他?他該不會是像小說里寫得那些橋段,失憶了所以才沒回來找她?
文菁是被蓓蓓給敲醒了,可蓓蓓卻因為當時乾廷對她兇巴巴的,心裡可憋屈呢,今天收攤之後,蓓蓓一路沖回家裡,進門就直接奔臥室去了,關上門,老半晌都不出來。
這段時間蓓蓓其實遇到了不少事,只是她習慣了自己扛著,加上文菁的狀態欠佳,暫時不適合作為傾訴的對象,好在她有幾次在電話里跟於曉冉發過牢騷了,不然還更難受。人都是需要朋友的,特別是心事重重的時候,憋在心裡固然是一種強悍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在能排解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太壓抑著自己,能講出來是最好了。
心情本就煩躁,乾廷還凶她,就因為她斥責了文菁。蓓蓓心裡很不是個滋味,趴在床上,壓在枕頭上,嘴裡絮絮叨叨地低喃:「哼……乾廷你個沒腦子的豬……文菁是我的好姐妹,我怎麼會真的狠心罵她呢?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是非不分的女人嗎?我不過是為了刺激文菁,讓她早點覺醒,不要再那麼消沉下去……你連這都看不出來……哼哼……你是怎麼當黑道老大的?你腦子是不是豆腐做的,一晃就成豆渣了……」
蓓蓓越說越心酸,她從來不知道,暗戀一個人會是這麼脆弱,即使對方一個慍怒的神情,冷厲的目光,也能把你的心狠狠撕扯著,他眼裡永遠都只看得見文菁的痛,文菁的淚,別的女人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更不會在意他的言行是否傷人。
蓓蓓那是不知道,乾廷還沒表現出他最絕情的一面,想當初在英國倫敦的時候,文菁和小元寶就曾不止一次地見過他當面拒絕女人的追求,而且是很不給面子那種,能讓人自打那一次之後再也提不起勇氣對他表白……比如那個送巧克力的女孩子,乾廷毫不掩飾地說自己不會喜歡她那種類型,可把人家姑娘給當場氣跑了。
蓓蓓內心的酸楚,無人知道,這擾人的心事,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起來,但她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不可能像神仙那般偉大,偶爾還是會有那麼一點的小怨念……今天乾廷在文菁面前吼了蓓蓓,明顯地,兩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一目了然,或者說,蓓蓓在他心裡,從不會被做為與文菁比較的對象,對於他來說,文菁就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
蓓蓓深知這一點,她承認,自己當時真的嫉妒了,如果不是因為文菁是她的好姐妹,她一定不會就那麼跑掉。可這一點小小的嫉妒,不過是人之常情,最終還是會被蓓蓓不斷地催眠自己而壓下去……乾廷愛文菁,那是他的自由,愛情是順其自然的事,就算乾廷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蓓蓓的心事,蓓蓓也不會埋怨文菁。她的理智有時十分驚人,這種誠摯的友情也正是乾廷願意與蓓蓓做朋友的原因,他看到了蓓蓓身上那種可貴的精神,對朋友推心置腹,加上於曉冉,這三個女人之間的友情,很純粹,不帶任何利益關係,這是最讓人嚮往與羨慕的地方。
一陣倦意襲來,蓓蓓的眼皮有點重,慢慢從床上起來,悶悶不樂地拿好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了……
蓓蓓的傷勢早就復原了,臉蛋不再有淤青,紅腫,她這張可愛嬌俏的娃娃臉又重現光彩,特別是在沐浴之後,身上香噴噴的,臉蛋白裡透紅,潤潤的,粉粉的,穿著紫色的緊身純棉t恤衫,毫無保留地將她的魔鬼身材給勾勒出來……乖乖呀,這妞今晚洗澡過後居然沒有穿文胸,好在有睡袍遮擋了一下,現在脫下外邊那件睡袍,她胸前那誘人的風光簡直比不穿還讓人噴血!
蓓蓓縮進被子裡,困了,可腦子裡總是會時不時竄出來一個妖孽男,他冰冷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
蓓蓓還沒消氣呢,咧咧嘴,自言自語:「小乾子你這豬腦……那樣凶我,你以後別指望我再給你做炒蛋飯吃……我……我要把陽台門鎖起來,我看你怎麼偷偷跑來……我要……我要跟你絕交!」
「絕交?你確定嗎?」一個熟悉的男聲像是來自遙遠的太空般飄渺,一下子驚了床上的蓓蓓。
蓓蓓情急之下,渾然忘記了自己現在沒有穿文胸,氣憤地從床上跳下來,叉腰對著那個從陽台門進來的男人……
「你……我忘記鎖門了,你別得意,下次你一定進不來!我就是要絕交,誰讓你那麼可惡的?哼,真以為我周蓓蓓那麼好欺負啊?成天被你呼來喝去的,姑奶奶我受夠你了!」蓓蓓用鄙視的目光瞄著乾廷,看上去十分瀟灑,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裡多緊張呢,心跳早就極速飆升了。
乾廷沒有生氣,只是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裡流露出奇怪的神色,睥睨著蓓蓓,然後,蓓蓓居然破天荒地看見乾廷別過頭去,俊臉微微泛紅……
「喲呵呵,你慚愧了?知道姑奶奶我用心良苦了?文菁和小元寶現在沒事了吧?呵呵……呵呵……」蓓蓓皮笑肉不笑地諷刺著乾廷,卻見他不反駁,也不回嘴,只是坐在椅子上,目光略有些躲閃,就是不正眼瞧她。
這可把蓓蓓給氣壞了,這個男人……自己到底是怎麼會對他動心的?瞧瞧啊,這麼目中無人,來是來了,可態度一點都不好!
「哼,真不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蓓蓓不悅地瞪著他,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怎麼越看越是感覺欠揍呢?
「咳咳……我說……哥們兒,你能矜持一點嗎?先把你的睡袍穿上再跟我說話。」乾廷看似輕描淡寫地這麼一說,蓓蓓愣是聽出了一絲調笑的意思。
「矜持?你讓我矜持?你不是不把我當女人嗎,我……」蓓蓓的目光正垂下來落在自己身上,這一看不打緊,蓓蓓頓時感覺天雷滾滾……眼裡只剩下那顯眼的兩顆……
蓓蓓猛地轉過身去,腦子一片空白……糗大了!她怎麼忘記自己沒穿文胸了,還就這樣和乾廷說了好半天的話……神啊,一道悶雷劈死我算了!
蓓蓓用神速穿上睡袍,臉已經紅得滴血了,先前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蕩然無存,龜縮著腦袋,苦著臉,萬分糾結。雖然說眼前這男人早就看光了她全身,但那也是突發事件,為了救她所致,而她剛才那副樣子,實在太尷尬了。
「蓓蓓。」乾廷打破了沉默,再這麼僵持下去的話,他就感覺怪不自在的。
「呃?」蓓蓓下意思地抬頭望著他,眼神有點迷茫,發懵。
乾廷沉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神色間多出了一抹少見的認真:「今天的事,謝謝你。」
原來這是他來的目的!
蓓蓓心頭巨震,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聽錯吧?乾廷居然對她說:謝謝?
「那個……小乾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現在是對下午的事感到抱歉,你是想說對不起嗎?是不是這樣啊?」蓓蓓的眼睛亮了,巴巴地盯著乾廷,火辣辣的。
乾廷額頭上的青筋突了突,嘴角微抽,板著臉說:「周蓓蓓,別得寸進尺啊……」後邊那「啊」字明顯是故意拖著尾音,以顯示出警告之意。開什麼玩笑啊,他乾廷何時對人說過「對不起」,驕傲如他,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已經算是他的最大限度了。
不過嘛,蓓蓓這回是懂了,乾廷嘴上凶,不肯承認,可心裡就是對下午的事感到歉意了。至於他說不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已經不重要。
這大晚上的,蓓蓓卻仿佛看見了春花燦爛,心情陡然間大好,先前的鬱悶一掃而光,笑嘻嘻地看著乾廷,那眼神似乎在說: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蓓蓓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幾分鐘之前還說要跟人家絕交呢……
蓓蓓很好哄,可以說,根本就沒需要乾廷哄,他只是往那裡一坐,心平氣和地與蓓蓓說上幾句話,不再繃著臉吼她,蓓蓓的委屈就會莫名地得到撫慰,這傻丫頭,甚至在心裡默默地想:也許下午被乾廷吼了,並不是一件壞事,如果不是那樣,他現在就不會出現在她房間了。她喜歡這樣與他聊天,面對面看著對方,即使是他對她半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她依然感到無比珍惜這一刻……因為只有這種時候,乾廷的眼裡才會有她……就算只是被他當作哥們兒也不要緊,總好過被他無視……是的,她的這份暗戀的心事,竟是這麼的渺小。
位於市區某個角落的天主教堂,是本市唯一的一座。古老斑駁的圍牆,一磚一瓦,雖然有些陳舊,但依然無損於它的美麗,靜靜地訴說著歲月無情……
==半醒當了。
教堂內,正中那高高的耶穌和十字架,儼然散發著一股莊嚴神聖的氣息,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從這教堂外進來,慢慢地走到神像下,感受著溫寧平和的氛圍,不管你的心是浮躁還是悲傷,都會奇蹟般的找到一種依託。
說不清楚前來的人,他們是清醒還是迷茫,但至少,在這短短一會兒的時間裡,你能清晰地感受著自我的存在。與其說耶穌是救世主,其實在很多人心裡,他更像是一位善於傾聽的長者。
現在正值黃昏,教堂里的人少,文菁已經在這兒坐了一個小時了。
虔誠的小女人,雙手合十,清秀的面容上沉靜溫和,嘴裡喃喃地低語:「仁慈的主,請指引他方向吧……也許他還沒找到回家的路,主啊……」
文菁這是第三次來教堂了,一個禮拜來一次。只是祈禱是不夠的,文菁的心理障礙十分嚴重,她在禱告之後會找神父告解,把心裡的一些話講出來。這些話,也許平時她在好朋友面前也沒能說得出口。前兩次告解之後,文菁覺得心裡輕鬆了一點,雖然只是暫時的,這種輕鬆的感覺只能持續那麼一會兒,但是對於她來說,已屬不易了。
文菁從座椅上站起來,抬眸間,無意中瞄見前邊燭台背後一閃而過的影子……
文菁禁不住渾身顫了一下,心頭驀地湧起一絲寒意,是有人在偷窺她嗎?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下意識地回頭……見後身的座椅上依稀還坐著幾個人,文菁的心這才放寬了……自己真是多慮了,這裡是教堂,又不是私人地方,或許是她的錯覺,或許是別人並沒有看她呢。
文菁不再多想,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不一會兒,文菁就已經坐在神父面前開始告解了。隔著告解亭,文菁很虔誠地坐在凳子上,小小聲地訴說著,不知什麼原因,今天這神父格外地少言寡語,幾乎都是文菁一個人在說,他只是偶爾低聲嗯嗯。
「神父……是不是因為我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或者是我不配得到他的愛,所以他才會這麼久還不回到我身邊?」文集顯得很無助,蒼白的臉色近乎透明,蹙著眉頭,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很是惹人愛憐。
文菁等了老半晌,等著神父開解開解,可奇怪的是,神父不說話。
「神父?羅神父,您今天怎麼不說話呢?」文菁略為好奇,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往告解亭里瞄。
告解亭里驀地發出輕微的異響,裡邊那男子似是有點慌張,緊接著,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神父不停地咳嗽,聽起來十分難受。
文菁明白了,神父這是身體不舒服。
「羅神父,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今天身體抱恙,我還是改天再來吧……願主保佑您……我先走了。」文菁歉意地向告解亭比劃了一個十字花的形狀,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前邊不遠處走道上急匆匆走過的身影,那個中年男人才是羅神父!讓文菁怔了一下……「咦,奇怪了,羅神父不是在告解亭嗎?怎麼一下子跑那裡去了?難道說,在告解亭里的不是羅神父?那為什麼有人要假裝成羅神父啊?」文菁茫然地眨眨眼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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