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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到蓮花塢的時候,被紅袖攔在門外。
「站住!」
紅袖指著他,厲喝一聲,「你是哪個院子裡的人,懂不懂規矩,我家夫人的院子也是你一個外男能進的?」
「……」墨羽娃娃臉登時一沉。
他到錦園都已經好多天了,他就不信蘇以柔不知道錦園的情況,明知道他是錦園的人,出來代表的就是靖王妃,還敢罵他不懂規矩。
這是想打他姐的臉呢。
墨羽腳步頓住,一張娃娃臉沒有表情的時候也很有壓迫感,他冷冷的看著紅袖,「外男?
你這丫頭長眼了沒有?
我是錦園的侍衛,你不認識別胡說八道。」
「錦園的侍衛又怎樣,不一樣是男人?」
紅袖不甘示弱,「你進了蓮花塢,敗壞了我家夫人的名聲,這個責任誰擔得起?」
「……」墨羽冷笑。
他眼光高得很,就蘇以柔那樣的,送給他他都不要。
但他現在是個侍衛。
他要控制自己,不能太囂張,要不然會給他姐惹麻煩。
「行,我不進去,我家王妃有東西要給你家夫人,讓你家夫人出來拿。」
「我家夫人在養病。」
紅袖見墨羽讓步,以為這個下馬威挺成功,她微微抬著下巴,「什麼東西,你交給我就行了。」
「你確定?」
「確定。」
墨羽眼珠子一轉,「行,你伸手來接吧。」
紅袖不疑有他,伸手就去接,墨羽把盒子遞給她,就在紅袖的手距離盒子還有短短一公分的時候,墨羽陡然鬆了手。
啪!一聲輕響,盒子翻在地上。
蓋子摔開,裡面的人頭骨碌碌滾了出來,紅袖扭頭,恰好跟那滿是血的人頭四目相對。
「啊啊啊!」
「……」墨羽早有心理準備,沒有被嚇到,他掏掏耳朵,「你這丫頭怎麼不接穩呢,看把你家老爺摔的,趕緊把你家老爺拾起來啊。」
紅袖嚇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老爺?
啊……老爺,是老爺啊!」
下一秒。
紅袖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內室,「夫人,夫人您快出來看看老爺,老爺他,他……」墨羽站在門口看好戲。
就看到片刻後,紅袖扶著一身白色褻衣的蘇以柔走了出來,蘇以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了眼院子,沒看到蘇清風,不禁扭頭看向紅袖。
「紅袖,你不是說我爹來了,他人呢?」
「……」紅袖抖如篩糠。
她臉色蠟白,嚇得已經不敢說話了,她顫抖著伸出手,指了指地上的人頭。
「啊啊啊——」蘇以柔尖叫連連,她還以為有刺客殺到蓮花塢了,慌忙躲到紅袖身後,「救命,救命啊!」
「夫,夫人。」
紅袖牙齒打顫,「地,地上那人,是,是老爺。」
「……」蘇以柔尖叫聲倏然一頓,「你說什麼?」
「您,您仔細,看看。」
「……」蘇以柔將信將疑地從紅袖身後探出頭,她避開那顆人頭死不瞑目的雙眼,透過血腥凌亂的髮絲,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蘇以柔瞳孔驟然緊縮。
「爹!」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到了跟前,伸手想去把沾滿灰塵的人頭從地上撿起來,可看到那張鐵青猙獰的臉,她的手又縮了回來。
她不敢。
她害怕。
「爹!」
蘇以柔癱軟在地,泣不成聲,「爹,爹,你死得好慘啊!」
「……」墨羽站在門口,看著地上那顆人頭,再看看蘇以柔,嘲諷地撇撇嘴。
哭得倒是撕心裂肺。
您倒是把你爹從地上撿起來啊。
自己的爹都怕,蘇清風若是知道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是這反應,估計棺材板都合不上了。
看完熱鬧,墨羽拍拍屁股走了。
……「夫人,夫人……」紅袖扶住軟倒在地的蘇以柔,「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老爺死得這麼慘,您一定要想辦法給老爺報仇啊。」
對!報仇!人頭是蘇星兒送來的,一定是蘇星兒殺了她爹。
天盛以孝道治國,蘇星兒卻手刃自己的親生父親,她這行為天理難容,就算是告到太后那裡,蘇星兒也必死無疑。
蘇以柔手撐著地爬起來,「紅袖,把父親的人頭裝起來,現在,立刻跟我去竹園,蘇星兒弒父,我要讓蘇星兒為父親陪葬!」
「是!」
紅袖渾身發抖,她撿起地上的盒子,閉著眼睛,強忍著不適,把蘇清風從地上撿了起來,那粘膩的手感……紅袖手一抖,慌忙扔進盒子,蓋上蓋子。
主僕倆提著盒子去了竹園。
竹園。
黑鷹已經把雲霄的來意告訴楚莫寒,得知是蘇清風買通譽王府的人在甜點的碗上下毒,楚莫寒臉色陰鬱地嚇人。
蘇清風!他是蘇星兒的親生父親。
他這樣做分明就是想要蘇星兒的性命!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父親。
楚莫寒問黑鷹,「王妃什麼反應?」
「王妃被那人頭嚇了一跳,倒是沒有別的反應,看上去也不像多傷心的樣子。」
「……」楚莫寒鬆口氣。
也是。
蘇星兒自幼在皇祖母身邊長大,以皇祖母對蘇家的憎惡,她恐怕連蘇清風的面都沒有見過幾次,他和蘇星兒成親,皇祖母也勒令蘇清風不許參加,蘇星兒也沒提過三日回門的事情。
估計在她心裡,蘇清風就是一個陌路人。
蘇清風能下狠心這麼算計她,想來她恨透了蘇清風,自然不會為他傷心。
不傷心就行。
「王爺。」
「說。」
黑鷹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譽王殿下會不會搞錯了啊?」
「不會。」
楚莫寒眸光幽暗,「皇叔手裡有一大批能人,他能這麼快查到幕後之人不奇怪,若不是查得清清楚楚,他也不會把人頭往王妃面前送。」
「……」黑鷹突然有點心疼他家王妃,他恨恨道,「就算跟王妃不在他身邊長大,可蘇清風好歹跟長公主做了幾年夫妻,王妃是長公主唯一的血脈……蘇清風他也狠得下心,他真是死有餘辜。」
楚莫寒抿唇。
蘇清風若是對姑姑有夫妻之情,姑姑也不會死這麼慘。
就在此時。
院子外突然傳來嘈雜聲。
緊接著,蘇以柔推開阻攔的丫鬟,哭哭啼啼地沖了進來,看到楚莫寒,她軟軟跪倒在床邊。
「王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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