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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tmdp!」邵勵城沉聲喝出的同時,攜帶著滿腔怒氣的一拳擦過張遙的腦袋,重重地砸到了他身後的一支畫架上。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畫架瞬即被砸塌了,四分五裂散了架,轟隆震天響聲中只聽張遙戲謔又嘲笑地說,「老大,你不是最講信用的,不是你自己說的要什麼都行,我就跟你要個女人當我老婆,這要求過分嗎?」
「放——」
邵勵城還要再喝,卻在這一瞬間,門外響起了葉思清顯然是拔高了音量的疑問聲。
「阿堯?阿堯?你沒事吧?怎麼這麼大動靜?」
一屋子的人全靜了,就連渾身躁怒氣息的邵老大都沒再有一下動作。
葉思清問了幾遍,都沒得到回應,竟似是著急了,伸手拉拽起了門把,還拍起了門。
「阿堯?阿堯?你說話啊。沒事吧?出什麼事了?阿堯……」
被詢問的正主面色如常,笑著沖臉色越來越陰沉的邵勵城嘆道,「老大,你看,你要是再不放我出去,小丫頭得急壞了。」
張遙的每一字此刻都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劍扎中了邵勵城的心口。
葉思清的話聲越急,邵勵城的肩骨以及神經就繃得越緊。
那丫頭的聲音就如同催命符一般催著他做下決斷。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也許比在油鍋上煎熬更難熬。
除了難熬,還有混亂。
面對白焱——那張和岳珊幾乎完全相同的臉,他尚能穩如泰山。
但葉思清的聲音,她說的話,輕而易舉就能令他方寸大亂。
放了張遙,再抓就難,後患更是無窮。
不放張遙,那丫頭著急成這副模樣,她會做出什麼事?
如果真的讓她瞧見了,她會不會生氣?
張遙會不會再從中添亂。
太多太多的事,像是亂成一團的毛用,一擁而上,纏著他。
他無法仔細地去思考更多。
情況太突然,葉思清的出現就是變數,他甚至還沒想好該怎麼和她見面,她才不會生氣,更何況眼下這麼多的亂子和麻煩,這麼多的危險……
邵勵城氣息凝沉著,向後退開一步,隨即鬆開了自己的手。
張遙捂著自己的肩,邊揉按著,邊大聲回答了葉思清的詢問。
「小丫頭,我沒事,就是我這腿還不太習慣新的義肢,走得快了被絆了一下,撞倒了東西。」
葉思清在門外似是放心了,勸慰道,「都說了不要急,你慢慢出來就好,要不我能進去幫你麼?你不是撞著了,要不要緊?」
「沒關係,不要緊,我這約的修畫師傅不太願意見陌生人,小丫頭你安心在外面等等我就行。」張遙的語氣溫和又體貼,任誰都想不到他在這屋裡對著一群「虎狼」。
他分明身處險境,卻成竹在胸,仿佛自己真的握著什麼必勝的籌碼那般從容悠閒。
邵勵城肯退讓,這意思也就是要放人了。
但奇怪的是,張遙卻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還不走?」沈流率先問了,「遙哥,這個機會是老大看在葉小姐的面子上給你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你不懂?」
「就是啊,遙哥你是真會保命的法子,借我們未來嫂子當擋箭牌,這一手算你本事!」李正亭毫不客氣地譏嘲笑說,「老大疼嫂子,放你一馬,你要滾就快滾。」
張遙好像沒聽懂他的激將和鄙視似的,笑容不變,緩聲道,「我帶來的人也得和我一起走。」
他指的就是他帶來的那五名打手。
「抱歉,不行。」沈流拒絕了他提的附加條件。
「遙哥,你這是得寸進尺啊。」李正亭嗤笑道,「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便宜還占個不停了?」
畢竟這五個人底細不清,身手各異,來頭也許不小,今晚若不是有老大在,恐怕真的難纏。
最大頭的張遙得放走了,總得留下這些蝦米做研究,另一方面也算是削弱張遙的戰力了。
無論如何,張遙的雙腿殘疾是事實,再怎麼練習,有的方面也難以做到盡善盡美。
「這怎麼是占便宜呢?」張遙勾起了唇角,「如果他們不能離開,那他們就只會執行兩種命令,第一,和你們拼到魚死網破,耗盡最後一點兒力氣,第二,沒有勝算,那就殺身成仁。」
張遙的意思也就是說那五個人等同於是死士。
如此輕描淡寫,不將人命看作人命的話語再次令沈流等人心裡蒙上了又一層森寒之意,更是心生疑問。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如何能驅使這些人為他賣命,甚至在關鍵時刻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他送命?
從剛才纏鬥的情況來看,那五個人真的就像機器人一般,不顧一切地只為保護張遙而戰。
「……所以啊,你們留著也沒用,不如就讓我帶走好了,避免今晚惹出什麼大麻煩來,這家會所可是很乾淨的。」張遙意有所指,語帶警示。
但他說的也確實不錯,越混亂才越能掩人耳目,越乾淨,反而稍微出點兒事都會棘手難辦。
難怪當初他的要求是要自己挑地點,是不是自己的地盤還在其次,重點是這種地方背景環境乾淨。
「老大,拿主意的可是你啊。」張遙轉頭催促著,「你還是快點決定,否則我再不出去,小丫頭又該急了。」
張遙攥在手裡的這張「王牌」真如魔咒,一用一個準。
邵勵城壓沉了聲,乾脆地擲下一句,「都tm滾。」
張遙又笑了,這一次是勝利者的笑,他笑夠了,就給自己帶來的那五人打下了指令,那五人動作利索默契地從窗戶翻了出去,安全地撤離了。
「老大,你看,這次我終於賭贏你了。」張遙扔下勝利的宣言,緩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那扇門,走出了包廂。
他剛走出去,在走廊外等候許久的葉思清立即迎了上來。
於是他又成了葉思清熟悉的那個「白堯」,周身全是潤和的氣質。
葉思清的目光只來得及匆匆地往門裡掃去一眼,只看見裡面的擺設有些凌亂,門就已經被白堯順手帶上了。
「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白堯語氣柔和溫遜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接著便問,「畫呢?」
「在這。」葉思清把畫遞上。
今天剛下班回到家就接到了白堯的電話,說是掛在他家中的那副他們雙人的肖像畫前兩天不小心掉下來,壞了,正想著該怎麼修補,這下剛巧,在常去的畫廊會所里遇著了一個合適的師傅,可以幫忙做畫框和修補受損的畫,只是這個師傅要先親眼見過畫才能做好判斷,但這家會所離棕山公寓較遠,一來一回,師傅就該走了,所以才托她去他家中把畫取了,帶過來。
先前為了方便葉思清幫他照顧家中的花草盆栽,他曾經給過她家裡的備用鑰匙。
葉思清一向知曉他有多珍愛重視這幅畫,所以便答應了他的請託,把畫帶來了。
張遙拿著畫,揭開了布,先檢查了一遍,他和葉思清站著的位置差不多是背對著那間包廂的門口。
若是細心留意,就能發現包廂的門不知何時又從裡面打開了,但只開了小小的一條縫。
正當張遙把布拉開的時候,那幅畫的全貌就落入了門內人的眼中。
這麼狹窄的位置當然只會有一個人在盯著,無外乎就是最關心葉思清的那個男人。
邵勵城的視力極好,他的下屬里都少有人有他那樣又毒又準的眼睛。
他一眼就瞧清楚了,畫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張遙,另一個就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丫頭。
那畫面安謐靜好,畫裡的人不論男女,神態皆栩栩如生,畫這張畫的師傅畫工顯然了得,將人的韻味點得恰到好處。
也正因如此,這畫裡的人十分逼真,包括他們相處的感覺,他們臉上的笑容,他們之間相近的距離,他們當下在這景象中的氛圍……都是無可挑剔的和諧完美。
男俊女美,佳偶天成的一幅畫,落在邵老大眼中,卻成了最尖利的刺。
他的大腦嗡然震響著,響著很多很多的話,掠過很多的場景。
往事潮水般灌進他猩紅的眼底。
只有幾個好兄弟圍桌胡侃的送別宴,也是熱鬧非凡。
今晚更加熱鬧,因為為首的大哥要在一個好兄弟辭別之前,帶他的准妻子來給兄弟們認認臉,宣布喜訊,而且是結婚的大喜訊。
「……老大老大,嫂子到了沒啊?這都快十點了,老么他不是明兒一大早還得趕火車嘞?」
「我趕火車不急,難得老大不風流了要安安穩穩地娶老婆過日子,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哪家姑娘能拴得住我們老大,這一面再晚都要見的。」
「說啥拴不拴?誰能給老子拴住嘍?!甭想!都怪芳姐,白天見過人了,喜歡得很,非要拉著她逛街去,我都插不上話,說好了今晚得上這兒來見見人,肯定得來——哎呦!我瞅見了,到門口了,我去接個,你們先喝著。」
……
「來,都給認準臉嘍,這就是你們嫂子岳珊——阿珊,你看看這邊,這是老二,他不喜歡讓人叫老二,就因為會讓人想歪,你以後喊他二哥就成,往這邊是老三,這是老四,還有這個,這是就要跟我們拆夥的,明兒就走了,今晚特地留著等見你面的,咱都喊他老么,以後你也跟著這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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