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著二手菸,難受得有點反胃。
元鎮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適,卻沒有把煙熄了,倒了杯水遞過去,「想知道什麼,一次都問了。」
沒有回答,言歡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將難受的感覺壓下去,雙手緊緊地攥著杯子好一兒,才開口,卻不是問元鎮和湛千雅的事,「我懷孕了。」
元鎮抽菸的動作微微頓了下,「我知道,所以呢?」
「沒有所以了。」知道她肚子裡有孩子,卻還當著面抽菸,不顧她和孩子的健康,言歡已經很明白元鎮是什麼意思了——
他不要這個孩子,也不要她。
也是,裘蝶雖然不窮,但和湛千雅一比,就好比雲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元鎮當然會選湛千雅不遠她,對這件事,她心裡早就有預料了不是嗎?
只是當真相赤~裸裸地擺在眼前,言歡發現,她比預期的要難受,萬箭穿心一樣,胸口一片血肉模糊。
暗暗吐納,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但聲音還是忍不住地顫抖,「你不會要這個孩子,是吧?」
「想要什麼就說,只要是能力範圍之內,我不會吝嗇。」元鎮迴避了這個問題。
言歡沒有讓他逃避,步步緊逼,一定要元鎮給一個說法,「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孩子?還是說你已經把事情安排好了?時間是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送我到醫院去打掉?」
手上的煙已經燃盡。
元鎮摁滅,又點了一根,吞雲吐霧了好一會兒,才冷淡地開口,「好好過個年,年後我會讓司機去接你,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是s市最好的醫院,會把對身體的傷害降到最低,你大可以放心。」
好好過個年?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她還能過好年嗎?
勾了勾唇,言歡低低地笑。
眼角餘光瞥見他領口的位置,有一個淡淡的口紅印,和湛千雅用的口紅是一個色系,頸項處,隱隱約約看得到幾處紅痕————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身上並沒有這個。
想想元鎮這段時間的冷淡,他和湛千雅的出雙入對,言歡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有了新人,而且還是家世顯赫的新人,她這個什麼也沒有的小丫頭,自然是被丟到一邊去了。
言歡自認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可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用冷冰冰的口氣告訴她,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就等著她乖乖地躺上手術台,就能夠結束這一切,她的心裡忽然就生出了一股濃濃的不甘與怨懟。
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那麼聽話,他說把孩子打了,她就乖乖地聽從?
憑什麼他高高興興地娶湛家千金,她卻寢食難安,日復一日地失眠,焦躁?
憑什麼他雲淡風清,她這麼痛苦,整顆心好像要被人撕裂一般?
言歡知道跟元鎮糾結糾纏下去,絕不會有好結果,她鬥不過元鎮,他只要動動手指頭,就以讓她、甚至是讓裘家陷入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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