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玥著急的點頭,「小南還是個孩子,若是落在太子手裡……」一想到小南驚恐的模樣,她就更急了,眉宇間儘是擔憂。
「小南身份特殊,而南疆長老又生死不明,太子若是懷疑他還活著,勢必會想辦法將小南捉去,作為人質引南疆長老現身。」
昨晚,那麼好的機會,既然賊人能闖進王府刺傷秋玲,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小南擄走。
越想越不安,襲玥現在只想趕快下床,看看小南是否還在王府,只有見到她她才能放下心來。
琪王攬著她的肩膀,看著她一個人著急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攬了她的腰,自後背抱著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有些吃味的道:「你和小南認識才不過短短几天,就已經這麼放不下了?」
襲玥聽著他吃醋的語氣,微微擰了眉,掰開環在腰間的手,平靜的黑眸對上他的,「說來也奇怪,我與小南的確認識時間不長,可再怎麼說她畢竟是個孩子,而且,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襲玥語氣越來越低,眼中染上一抹不忍,「她,其實挺可憐的!」
或許是因為當初的她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或許是因為她也和小南一樣,一心一意的相信著某個人,把那人當成家人一樣無條件的信任著,到頭來,在那人眼中不過是顆棋子而已。以往的溫情和關切不過是虛假的面具,一旦撕碎了便如同豺狼虎豹,瞬間吞沒所有的美好,只留下冰冷,一點一點的將自己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襲玥眼中越來越複雜,裡面複雜的情愫是琪王從未見過到的,仿佛那是襲玥心裡掩藏起來一塊傷疤,僅僅是輕輕碰到,也會讓她痛不欲生,他摸著她的臉,目光沉沉的暗了下去。
「你到底經歷過什麼?」他磁性低沉的聲音里透著心疼,指腹從她臉上滑落在她的眼睛上。
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襲玥勾了唇,笑的有些恍惚,無端端的帶著些悲涼,「我在小南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不同的是,她的心智只有六七歲,和孩子一樣純粹,被人傷害了利用了還會天真的活著,不用背負著仇恨,這天下,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她一樣讓人同情卻又那麼幸運。」
南疆長老的錯不應該落在她身上,他造的孽也不該小南來承受……
「你不是小南,永遠不是……有我在,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琪王目光堅定,大掌緊緊地包裹著她的,如同誓言般的話語,真真切切的傳遞在她心上。
「……」襲玥心中驟然一暖,埋藏在心底的,獨屬於沈鳶的傷疤,被他字字句句的情意淹沒又重新壓回心底。
琪王低低嘆了一聲,本來就怕她放心不下才不打算跟她說起小南的事,現在他不說,她反而更放心不下。
|「其實,小南自昨日起,便已經失蹤了,」琪王坦然道,不等襲玥追問,便繼續說:「昨日在街頭險些與羅琛的馬相撞之後,小南就已經消失了。昨天下午,從宮裡傳來消息,有小孩闖入還驚動了太子,索性沒人發現小南的行蹤,只怕她是躲起來了。」
「竟然驚動了太子,」襲玥驚得坐直了身子,眉頭深深隆起,「萬一被太子抓住了,豈不是……」
「別擔心,一夜過去了,沐風也沒傳來消息,只怕是在宮中遇到了貴人,我們查不到線索,太子也一定查不到。」
「話雖如此,但那畢竟是皇宮,小南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
琪王打斷襲玥,「你錯了,小南並不是第一次進宮了,小時候,南疆長老投奔太子,長著一身巫蠱之術在朝堂上積攢了不少人脈,出入皇宮的次數在不少數,那時候,小南整日跟著他進宮,早就和宮裡的的諸位皇子公主交好。
後來,即便南疆長老不在宮裡,小南也照樣可以進的了宮,至於她怎麼還進來的,又是怎麼出去的,無一人知曉。」
一個孩子自由出入皇宮,竟無人知曉,難不成皇宮守衛都是睜眼瞎嗎?那麼大一個孩子進去竟無一人看到?還是說有人偷偷帶小南進宮,瞞天過海?又或者進入皇宮另有密道,只不過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不論如何,今日我還是入宮一趟比較好,萬一小南躲在宮裡無人接應,早晚得被人抓住。」
琪王點頭,襲玥說的沒錯,小南的身份待在宮裡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我陪你一起去。」
琪王不放心皇帝,畢竟皇帝不顧他的意願,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置襲玥於死地,難保不會趁著襲玥進宮的機會,對襲玥下殺手,更何況還有太后。
太后最看重皇家顏面,襲玥的名聲早已無法挽回,太后自然會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也好!」她倒不怕皇帝和太后施威,大不了逃出宮來,就怕如此一來,徹底傷了琪王與皇上和太后之間的感情,畢竟說到底,他們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一家人。
「王爺,王妃,秋玲醒了。」
襲玥和琪王剛梳洗完畢,管家便傳來了消息。
「太好了,我這就去,」襲玥臉上頓時浮上一絲喜色,從琪王手裡接過了外衣穿上便往外走,這兩日正是多事之秋,還好秋玲福大命大。
攬月軒內,秋玲眼睛只睜開了條縫,眼皮似乎有千斤重,緩慢的眨了幾下,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嚇的丫鬟連忙將已經到了門口的郁塵請了進來,「郁公子,您快看看,秋玲方才醒了,這會又昏過去了,頭還燙的厲害。」
郁塵疾步過去,給秋玲重新看了傷,確定只是因為受傷引起的發燒之後,在她頭上的基幾處穴位施了針,待秋玲重新睜開眼來,這才拔了針,命人拿來了紙筆,開始寫藥方。
襲玥匆匆趕來,一進門就直奔床榻,見秋玲雖然醒了,臉色還是蒼白的緊,「秋玲,你怎麼樣了?」
秋玲終於完全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襲玥,之後就是她身後的琪王,而這房間似乎有點眼熟,柔軟的床鋪,精緻華貴的帷幔上還垂者一排流蘇,頓時驚覺這是王爺和王妃的房間,當下驚得想要起身行禮。
這剛一起來,頭就是一陣昏沉,更要命的是身上的傷,疼的她眼眶都紅了。
襲玥連忙壓下她的身子,「別動,你受傷了,小心傷口在裂開了。」
秋玲急道:「王妃,這是您的床榻,秋林怎麼能……」
「傷者為大,都受傷了就不要那麼多顧忌禮數,這幾日你下不了床,就安心住在這裡養傷,我讓幾個丫鬟來照顧你。」
襲玥拉著秋玲的手,說著體貼的話,仿佛秋玲不是一卑微的丫鬟,而是一個身份尊貴的客人。
習慣了主子在上的秋玲哪裡受得起,「王妃,還是讓秋玲會自己的房間吧,」這天下,哪有奴婢高床軟枕舒舒服服的躺著,主子坐在一旁的道理。更何況真的王府主人——琪王還在王妃身後站著,這是在是不不合禮數……
看出了她的想法,襲玥故意伴著臉,「怎麼,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襲玥的一番好意,要不是她一個丫鬟是在無福消受,哪有拒絕的道理,「王妃,您就不要折煞秋玲了。」不讓她自稱奴婢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不聽我的話,王爺的話總該聽了吧。」
琪王道:「王妃既然說了,那就聽王妃的,若是心裡不安,就當是本王的命令好了。」
「這……」秋玲看看琪王,又看看襲玥,終究是潮濕了眼睛,聲音哽咽的道:「秋玲遵命。」
秋玲半是誠惶誠恐半是激動,眼淚順著眼角滑下。
襲玥正準備問她昨晚的事,便聽得一陣焦急的腳步聲,直奔攬月軒,侍衛進來,道:「稟告王爺,副將軍請王爺速速去賭場一趟,有重大發現。」
賭場?
琪王和襲玥眼睛俱是一亮,還好這一夜功夫沒白費。
郁塵落下最後一筆,將藥方遞給了丫鬟,收拾了東西就準備跟著琪王一塊兒去。
琪王看著襲玥,眼中掠過一抹複雜。
他若是去了賭場,豈不是要讓她一個人進宮,但賭場那邊事關官銀的事,不得不去,小南已經一天一夜未有消息,進宮一事亦是刻不容緩。
兩邊不可兼得,琪王犯了難。
襲玥會心一笑,「你安心去,皇上即便有意刁難於我,一時半刻也沒有理由不是。我堂堂正正的進去,皇上也總不能就因為我聲名狼藉就要了我的命。」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夫妻兩深情對視,看的郁塵直搖頭,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秀恩愛,「行了,若是不能保證王妃的安全,只怕景琪是不會放心走了,不如這樣,」郁塵自腰間將免死金牌摸了出來,遞給襲玥,「王妃,這免死金牌你先拿著,有它在,就算皇上想殺你,都沒辦法下手了。」
襲玥接了免死金牌,和琪王雙雙看向郁塵,想不到關鍵時刻,郁塵還是挺靠譜的。
待琪王和郁塵離去,襲玥揮退了丫鬟,關上了房門,這才重新回到床前,「秋玲,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秋玲心有餘悸的回想著昨晚的情景。
昨夜,秋玲見天色已晚,遲遲不見王妃回來,便想著先把蠟燭點上,再命人把飯菜熱著,免得王妃和王爺回來,攬月軒內還是一片漆黑。
剛進院子,便看到房間內隱約有個人影,秋玲還以為是王妃,等打開門才發現是賊人。那人穿著一身黑色披風,遮住了臉,將屋子裡翻得亂七八糟。
秋玲嚇得睜大了眼,轉身就跑,那人反應很快,身手更快,秋玲只一個轉身的功夫那人就已經來到她身後,飛快的關上門,落了鎖,閃著寒光的刀子便抵上了她的脖子。
「說,信件在哪裡?」那人的聲音十分冰冷,整個人都透著殺氣。
秋玲當時嚇壞了,被他逼著後退,身子撞上了身後的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具都跟著抖了一抖,唯恐她一說不知道便會被掉了性命。
於是,她故作鎮定,梗著脖子回道:「王妃早就知道會有人來盜取信件,早就把它藏起來了。」
「藏在哪裡了,嗯?」那人惡狠狠地道,又將刀子往秋玲脖子間壓了幾分,秋玲白著臉,眼神看向柜子,隨手一指,「柜子最底下有個暗格,王妃一般喜歡將東西藏在那裡。」
那人半信半疑的去搜柜子,秋玲趁機逃跑,她打開了門,腳剛跨過門檻,便被那人一把抓住肩膀,她痛的轉過了身,那把刀便插進了她的腹部。
一想到那一瞬間,秋玲就感覺腹部的傷口仿佛裂開了一般疼痛,「在那之後,傳來王爺回復的消息,那人就跑了。」
果然是衝著信件來的,襲玥若有所思,看來,這信件里必有玄機。
「秋玲,那人大概適合模樣?」
大概,秋玲想了想,「我只記得他穿了黑色的披風,比秋玲高了半頭左右,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雌雄莫辨,但是,一定是個男的。」
說到性別,秋玲很肯定。
奇怪,秋玲的描述怎麼跟賭坊里的九爺描述的這般相似,同樣是一身黑色的披風,聲音雌雄莫辨,秋玲的個頭不算高,那人比她高出了半個頭,也就是說比起正常女子要高一些,卻比正常男子要低一些,可見,這人連身高也是雌雄莫辨。
既然如此,「你怎麼知道是男的?」
「因為有喉結,」秋玲倒下的時候,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脖頸間有男子的喉結,所以她才肯定,一定是男的。
原來如此,昨晚琪王和沐風帶了大批人馬出去,但這王府的守衛雖然攔不住高手,但是若有人闖入,必定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如此說來,這人定是一直就潛藏在王府內,十分熟悉王府的情況,才能趁著琪王不在,明目張胆的進她房間搜東西。
襲玥起身,命人招來了管家。
「王妃有何吩咐?」
襲玥道:「這幾日,可有陌生人進過王府。」
「陌生人?」管家似乎都不用想就回道:「絕對沒有,前幾天王爺和王妃都出了事,為防止再出事端,老奴都給下人傳過話了,莫說是外人,就算是只阿貓阿狗也不能放進來。」
「那送菜的,或者是送柴的之類的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管家呵呵一笑,「柴火咱們王府一個月前就已經置辦好了,至於菜,一律送到門口,由下人搬進去,絕不可能讓外人進府。」
這麼說,那就一定是內賊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想不到太子的內鬼竟然離他們如此之近。
襲玥冷了臉,吩咐道:「管家,立馬去查查有誰不在府里,務必一一給我查出來,一個都不能漏掉。」
「這……」管家犯了難。
襲玥擰了眉,「怎麼,有問題?」
管家解釋道:「王妃有所不知,昨夜沐風副將軍一整晚都在外面查案子,這王府的大門一夜都未關,守門的下人半夜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被人迷暈了,直到天亮那會才醒來,一早給下人訓話的時候,一個都不少。所以,即便有人昨晚出去了,也肯定早就回來了,根本沒法查。」
襲玥的眸色又沉了幾分,看來,這人隱藏的夠深,連計劃都是安排好的,滴水不露,唯一明確的便是這人是個身材中等的男人。
事跡敗露了還敢再次回來,只怕還是衝著信件來的,一次不成,當然還會有第二次動作。
或許,她也可以利用信件來引蛇出洞。
襲玥重新房間,關上了房門,秋玲躺在床上,將她和管家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她不敢置信的問:「王妃,莫非咱們府里有奸細?」
襲玥凝重的點了頭。
秋玲頓時急了,「那他豈不是對王府瞭若指掌,信件會不會已經被他偷走了?」
「不會,」襲玥在她身邊坐下,淡淡一笑,「你就放心吧,這信件只有我和王爺知道在哪裡,其他人,就算把這房間翻個底朝天,也絕對找不到。」
秋玲大大地鬆了口氣,「太好了,若是被偷走了,秋玲可就罪過了,王妃可得藏好了,以免再次被賊人盯上,若是讓秋玲知道是那個混蛋背叛王府,秋玲一定第一個不放過他。」
秋玲咬緊了牙,非要在嬌俏的臉上做出些凶神惡煞的表情來,連粉嫩的拳頭都握得緊緊的,這一用力,瞬間悲劇了,疼的臉上一白,蹙著細眉,可憐兮兮的咬了咬下唇。
襲玥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呀,還是養傷要緊,至於信件,哼……」
襲玥勾了唇,眼中拂過一抹狡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次沒被發現,並不意味著下次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畢竟每日有機會進來這裡的丫鬟下人不在少數,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陰差陽錯的發現信件的下落,還是轉移了的好。
念及於此,襲玥小心的從秋玲頭底下抽出了枕頭。
「王妃您這是?」秋玲一頭霧水的看著襲玥。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襲玥摸出匕首來,劃開枕頭,厚厚的棉絮裡面就夾著那些信件,秋玲睜大了眼睛,原來,那賊人要找的東西就在她頭底下。
襲玥將信件揣進了懷裡,順便給秋玲交代了一個任務,為防止隔牆有耳,襲玥壓低了聲音,在秋玲耳邊道:「這會兒,只怕王府的下人丫鬟都已經知道你受傷的事,待會兒我走了之後,他們必定會來看你,到時候,你可要把握機會,看看誰比較符合賊人的模樣。」
秀玲嚴肅著秀氣的小臉,鄭重的點了頭,「王妃放心,秋玲一定不辱使命。」
「如此,甚好!」
出了王府,管家已經備好了馬車,襲玥上車之後,特意吩咐了一句,「秋玲現在住在攬月軒,若是有人來看望她,千萬別攔著。」
「王妃放心,老奴一定記著。」
賭坊外依舊站著兩排體格強悍的保鏢,數量比起昨日倒是多了一倍,前來光臨的賭客亦不在少數,只不過,今日,賭坊的大門緊閉,這兩排保鏢亦是為了趕走前來滋事的人而專門駐守在這裡。
「喂,這位兄弟開門做生意的,怎麼的就不讓人進了,也不過就九天沒來,這賭坊換了主子,連做生意的方式也都變了?」
說話之人乃是國舅爺之子,仗著家勢作威作福,乃是這賭坊里的常客。
「今日,賭坊不做生意,公子請回吧!」大漢雄壯的虎軀往他面前一站,瞪著一雙虎目,絲毫不客氣。
小廝上前,細瘦的食指指著大漢,「好大的膽子,連我們家主子乃是國舅府的大少爺,識相的趕緊讓開。」
「國舅爺是誰,老子不認識!」大漢捏著小廝的食指,粗壯的手指不費吹灰之力就折了小廝的指頭,「哼,老子最見不得別人用手指著老子的鼻子。」
「啊……疼疼……」小廝捂著指頭,委屈的看向主子,「爺,這人好生粗魯,竟然敢無視國舅爺。」
「來人,給我教訓教訓他們!」大少爺一發話,身後的奴才們還沒動,倒是賭坊的兩排保鏢先動了,那體格,都跟一座小山似的,齊刷刷的轉過頭來,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僅僅動了一步,那氣勢仿佛是神殿上的那幾位威武的神君石像,直逼得人心肝膽顫。
大少爺後退了一步,還不忘擺架子,「你給我等著,等爺帶人來,拆了你這個破賭坊。」
「儘管放馬過來,老子就在這裡等著!」這幫保鏢一直跟著九爺在江湖上闖蕩,天高皇帝遠的,向來都是用拳頭說話,哪裡管他什麼皇親國戚。
二樓,沐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對這些人多了一絲好感。
賭坊內的正中央處的地板已經被全部撬開,眾人望去,這平地之下原來別有洞天,地面的空間遠遠超出想像,比這賭坊還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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