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帶鄒福下去,不要出現在南枝面前。」蘇南澈推開門,下令吩咐。
他與父親,畢竟給南枝吃了幾年能喪失短期記憶的忘憂散,可如今南枝頻頻頭疼……難不成是因為忘憂散?
事關南枝身體,蘇南澈不敢馬虎,沉默片刻,忽然嘆道:「青山去架馬,隨我去攝政王府,請洛神醫來一趟,為南枝診治。」
袁青山是蘇南澈的隨侍,當即誒了聲,立刻去辦。
攝政王府素來有黃昏後不見客的規矩,如今正值新春佳節,蕭沉韞也在告假休沐,按理來說不會見任何人。
但來者是蘇南澈……
蘇家人。
門房立刻去說明來意。
正在書房撰寫兵書的蕭沉韞,毛筆噔一聲驚落在地!抓起架上外袍,便臉色凝重地疾步出屋,抓起正在被窩中熟睡的洛雲崖。
「誒誒誒,打劫了?!王爺!求求你放過我!現在過年啊,大哥!我睡的正香,有事好好說話啊!別揪我領子!」
「去一趟蘇府,南枝病了。」
蕭沉韞言簡意賅,拽住洛雲崖的衣領,便把人不由分說地扯進馬車。
寒冬臘月,時不時還飄雪沫子。
只穿著中衣的洛雲崖瑟瑟發抖,苦兮兮地搓手哈氣:「你好歹讓我穿件外裳再走,不行啊!?」
「你不需要。」
「可我冷啊,大哥!」洛雲崖沒穿外裳,沒披大氅,忽然從溫暖被窩中拽到車上,此時禦寒全靠抖腿,他一個勁兒地抖腿。
蕭沉韞瞥了他一眼:「百兩白銀,你不冷。」
看在五百兩白銀的診金上……
洛雲崖氣的微微一笑:「對對對,我不冷,給錢我就渾身熱情!」
蕭沉韞才進蘇家時,沿路跪了一排排的人,他徑直推門而進,便看到了床帳中俏臉慘白的姑娘。
蕭沉韞的心,驀然生疼:「南枝……郡主怎麼了?蘇參領。」
蘇南轅微微詫異,便道:「忽然頭疼,昏迷了。」
他看了眼擅闖小妹閨房的蕭沉韞,終覺不妥,凝視著對方鞋尖片刻,才道:
「王爺……我家小妹,畢竟待字閨中,您這般夜闖蘇家,不管不顧地走進她閨房,似乎有些不恰當。不管您二人私情如何,可未定親的男女,走的這般近,終歸對女方不好。」
反正,蘇南轅直腸子,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此話如給蕭沉韞一盆冷水,澆滅了他關心則亂的焦急。
他這才道了聲抱歉,穩步退出女子薰香裊繞的閨房,但視線至始至終都擔憂地落在蘇南枝身上。
洛雲崖死乞白賴地強行脫下蘇南轅的外袍:「借本神醫穿穿,凍死我了,今日給南枝郡主的診金就不收了,嘿嘿。」
「……」蘇南轅大方遞給他大氅外袍,「拿去。」
蕭沉韞其實已經付過診金了。
洛雲崖走進去,便收起玩心,一本正經地落座,把脈、點穴、查看病情,望聞問切,提筆開藥。
「我曾經說過,南枝郡主腦中有一塊淤血淤堵,致其失憶,又服用了你們蘇家給她的忘憂散加強失憶。後來,我給她開過化瘀調理的藥,她也一直在按時喝。這是藥正在逐漸起作用,淤血漸漸消散而引發的劇烈頭疼。」c
洛雲崖收起藥箱子中的一排排銀針,繼續道:「她正在恢復那段記憶,這段時間頭疼很正常。若頭疼,便吃一些止疼藥丸。」
他又從藥箱子中翻找了一個小玉瓶,遞給春盛:「喏,拿著吧,送你們家郡主的。」
蘇南澈沉默無聲地站在床邊,目睹著這一切,隨後,與同樣面色複雜的蘇南轅對視一眼。
所以……
南枝要恢復記憶了嗎?
聽到自家小妹要恢復那段記憶時,蘇南轅五內俱焚,卻毫無辦法。
他們二人,都不願意蘇南枝想起那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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