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如今自立門戶去了!你又不是被表小姐買來的,賣身契也不在她身上,如何能跟去呢!」王嬸不禁又是一陣嘆息。
「嬸兒!我不信我的命真的就這麼苦!」藥罐兒抹著眼淚,靠在王嬸兒的懷裡,終嗚嗚咽咽地抽泣了起來。
「聲音可低點……不要讓裡頭聽見了……」王嬸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聲兒。明天趁著去街市上買菜的機會,王嬸打算去表小姐那裡一趟。求求情,請表小姐想想法子。這個藥罐兒,實在太可憐啦!
這一日,錦春起了個大早兒。她對著軒窗,梳了一個自己喜愛的髮髻。又換上一件漿洗的乾乾淨淨的舊羅裙。推開窗戶,街上灰濛濛的,人也稀少。錦春知道昨夜落了一夜的雨。
這被馬氏折磨了幾年,卻是養成了個早起的好習慣。因覺得自己的繡功還不到家,她也不敢張羅開繡鋪的事兒。
如今,這每日過活使的錢,還是靠那一日知府大人贈的碎銀。但錦春精打細算,很會過日子,所以這些碎銀還留有大半。
等著……等過了這雨天兒,她得去二十里外的田莊上瞧一瞧。那裡,有爹娘留給自己幾十畝的水澆地,還有那座老宅。
因爹娘去世時,自己不過五歲。錦春對那座宅院並無什麼清晰的記憶。但終歸是父母留下的,也是知府判了與她的,好歹有空了,也該去收拾收拾,不要荒蕪了才好。
這初秋的,她卻在渾濁的空氣里,聞出了一些杏花的清淡香味,錦春乾脆將門也開了。這幾日,因新任知府肅清了街道,整頓了夜市。所以在這渭城,到了晚上,家家戶戶即使夜不閉門,也不會有什麼強梁出入,治安狀況是大大改善,這白天裡就更不用說了。
她將門就那樣開著,提著竹籃要去附近的豆腐坊買水豆腐。她會磨豆腐,只是沒有磨坊的磨盤。一天三頓,餐餐是米粥豆腐白菜青菜的,錦春還是將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兒。
因她廚藝好,單就豆腐就能做出十來種菜式。今天煮,明天蒸,後天就涼拌,配上渭城特產的芝麻香油,每頓都是美味。
如今自己從那籠子裡出來了,得了自由,再也不受奴役和打罵了,哪怕就是鹹菜糙米,她吃著也是舒心的。
「表小姐……是我呀……」錦春將藍綢青面的油紙傘撐起,就聽見背後有人與她說話。
竟是張嬸兒?錦春微微一驚。看著張嬸兒躲躲閃閃東張西望的,錦春就知她是瞞著馬氏來的。
「張嬸兒,有事?」錦春想拉著她進屋子去。
張嬸兒一聽,趕緊就點頭。
「那進來說話。」錦春叫她不用害怕,這雨水天氣,馬氏又該犯關節疼的毛病了,不會出來盯梢的。張嬸兒也就寬了心。
就在這時,錦春面前突然出現三個身穿黑衣的大漢。這幾個漢子一下將錦春截住,一抬手將張嬸兒推得老遠。
「你,就是沈錦春?」為首的一個絡腮鬍子,擼起袖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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