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例不足才會顯示,24小時後自動出現新章 八百兩, 可以說是周姨娘攢了十幾年攢出來的巨款了。
林芳儀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 將懷中的銀票拿出來放在桌上, 道:「還能多加五十兩。」
周姨娘眉頭一挑,驚喜道:「哪裡來的這麼些銀錢?」
林芳儀回道:「方才同妹妹打了會兒葉子牌, 她輸給我的。」
聽到是從林錦儀那兒來的, 周姨娘一邊美滋滋地翻看銀票,一邊撇嘴道:「她向來最是小氣的, 輸給你這麼多銀錢, 沒給你臉子看吧?」
林芳儀搖搖頭,道:「妹妹現在不是從前了,沒有賴賬不說, 我不肯要,還強塞給我。」
周姨娘哼了一聲,顯然不覺得林錦儀能變得多好。不過沒有人嫌銀錢扎手的,她數過數目, 又笑眯眯地對林芳儀道:「她既然願意給你, 你就多去同她玩玩, 下回再贏個八百十輛豈不更好?」
林芳儀不悅地蹙了蹙眉,「姨娘, 我同妹妹玩牌又不是奔著贏她的錢去的!若照你說的,我為了一點銀錢故意找她玩牌, 那我成什麼了?」
周姨娘恨鐵不成鋼地道:「至多半年, 你就要出嫁了, 到時候你嫁到別家,用錢的地方就多了去了!你不趁著這時候多撈些銀錢傍身,以後可怎麼辦?」她是不相信蘇氏能給林芳儀相看什麼好人家的,生怕林芳儀嫁到什麼一窮二白的人家吃苦。再說林芳儀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上頭長輩又都不是特別看重,若是不多帶點嫁妝去,以後少不得被婆家看輕了去。
林芳儀愛讀書寫字,性子有些清高,很不喜歡討論這些。
周姨娘說著說著,見她臉色漸漸不好了,便止了話頭,道:「算了算了,你平日就看不上這些阿堵物。還是我來給你想想辦法吧……」
林錦儀這頭,她下午晌沒什麼事,就溫習了之前先生教過的功課,順帶練練字,倒也不覺得時光難熬。
天將黑之前,蘇氏身邊的萬縷來了芳華苑,說是蘇氏讓林錦儀過去一趟。
林錦儀也沒多想,稍微收拾下就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林錦儀才聽丫鬟說了眼下蘇氏正在小廚房裡忙活,便過去尋她。
蘇氏穿了件家常的天青色褙子,正在灶前和面。
林錦儀想著蘇氏喊自己過來應是要教自己廚藝,便去淨了手,走到一邊問她說:「娘,阿錦來了。」
蘇氏正專注於手下的麵團,道:「你祖母這幾日夜間總是痰多,我想著給她做個蘿蔔面。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林錦儀點了點頭,認真地看了起來。
蘿蔔面有去毒、健胃助消化、止咳化痰、順水利尿、健皮膚的功用。它的製作,乃是用蘿蔔一斤,切碎煮沸兩三次,加入韻粉一勺,勻糝粉攪勻,煮至爛熟。漉出之後,用粗布去滓,和面一斤,擀切即可。
林錦儀到場的時候,蘇氏已經準備好了蘿蔔料,正準備和面。於是她一邊不停手上活計,一邊把蘿蔔面的做法同林錦儀說了,還對她道:「這蘿蔔面你祖母最好吃上幾日,今天就由娘做了,明天開始你來學著做。」
林錦儀點頭道好。然後轉念一想,今日她娘若是要教她做面,就該從開始準備的時候就把她喊來,怎麼都快完工了才讓她來了?難道是別的什麼事兒?
她正奇怪著,蘇氏也忙完了,將圍裙一摘,便回了正院淨手洗臉。
林錦儀跟著她過去了,看她洗好了,便接過萬縷手上的茶盞,捧到了蘇氏面前。
蘇氏掀了茶蓋,抿了兩口熱茶,就開口問她道:「我聽說你今日給你姐姐銀錢了?」
&怎麼知道的?」林錦儀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瞧千絲。
蘇氏卻道:「你別看千絲,不是她同我說的。是你姐姐回了芳華苑,讓丫鬟過來知會我的。」
林芳儀做事向來有交代,贏了林錦儀那麼多錢,自然是要著人來說一聲的。
林錦儀小心看著蘇氏的臉色,卻從她臉上辨不出喜怒,只好老實道:「姐姐下午來找我玩了陣葉子牌,那是我輸給她的。」
蘇氏放了茶盞,搖頭道:「你還不知道錯?」
林錦儀一臉迷茫,「還請娘明示。」
蘇氏抬了抬下巴,丫鬟們十分有眼力見兒地都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母女二人了,蘇氏才又開口道:「你同那你姐姐雖然是同性的親姐妹,但嫡庶有別,在你看來的不值一提的銀錢,在她那裡看來,或許就是一筆大進項了!娘從前怎麼教你的?你要明白自己和你姐姐的嫡庶之別,但也不能因為這區別去輕看她……」
&沒有……」林錦儀小聲分辯道。她確實沒有輕看林芳儀,只是下午晌玩的高興了,想著林芳儀同自己要好,輸給她一點銀錢也不算什麼。
蘇氏又繼續道:「你是沒有輕看她,但是你姐姐的兩個鋪子,一年到頭去了成本和人工,純利也就百十兩。隨手一給就是大幾十兩銀子,你讓你姐姐怎麼想?」
林錦儀想了想,囁喏了下嘴皮,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姐姐生了比較之心,往後你們姐妹還怎麼好好玩在一處?」蘇氏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再說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姐姐是個好的,她身後卻還有個周姨娘呢!」
林錦儀吶吶地道:「不會吧……」
蘇氏跟周姨娘打了近二十年交道,能不了解她的為人?看林錦儀還不信,她輕哼一聲,「你回去好好反思反思,且看明日周姨娘會不會去找你吧。」
說完這話,蘇氏便站起了身,說要去給忠勇侯夫人送蘿蔔面,讓林錦儀回了自己院子。
林錦儀回了錦繡苑後,丫鬟們給她擺了飯。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連吃的是什麼都沒心思關注。
在蘇氏同她說話前,她還真的沒意識到自己有做錯的地方。蘇氏方才同她說的那番話,她似懂非懂,卻是想起一樁舊事。
那時候她還很小,祖父已經去了,祖母卻還是健在的。
彼時紀氏已經進門好幾年了,很晚才生下了一對兒女。
祖母雖然一直很想要個大孫子,但這孫子到底來的晚了些,比不上岑錦過去許多年的承歡膝下。因此,她在孫輩中還是最疼愛岑錦,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緊著她。
那時候的岑錦也喜歡同弟弟妹妹玩耍,祖母悄悄給了她的東西,她便再分給弟弟妹妹,總想著和他們親近。
可是這樣過去了幾年,弟弟妹妹非但沒有同她親近起來,反而越來越疏遠她,連帶著對祖母都不親熱了。
後來祖母去了,岑錦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弟弟妹妹卻沒那麼上心。岑錦還偶然聽到過,弟弟岑鈺同妹妹岑釵說:「祖母去了,往後便再也不用日日和大姐在一起了。」那輕鬆歡快的語氣,聽的岑錦心裡跟針扎似的。
她一直不明白,祖母雖然對自己最好,但對弟弟妹妹也不曾虧待,何況祖母私下給自己的,自己也都分給了他們。為什麼他們不念自己的好不說,還在祖母去了沒多久的時候說這樣的話……
現在,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將蘇氏的話想了又想,似乎終於明白了一些。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大概才是癥結所在。
林錦儀不禁為自己的愚笨感到懊惱,想著明日下了學去蘇氏跟前認個錯,求她想個彌補的法子。
而讓林錦儀沒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她剛起床梳洗,周姨娘就捧著一碟子她親手做的點心來了錦繡苑。
周姨娘素日裡一直還算安守本分,從來不往林錦儀跟前湊。這日一大早就來了,顯然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林錦儀明知她來著不善,但是有什麼辦法呢?總不好把她趕走,還是得硬著頭皮見她。
周姨娘頭上插了兩支木簪,穿著身半新不舊的藤紫色馬面裙,顏色都被洗得黯然發白了。
要不是屋子裡沒有別人,林錦儀還以為她是帶了哪個僕婦過來。
跑腿的活兒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金鈴頭上。
金鈴領了命,旋即便去了林芳儀的芳華苑。
姐妹倆的院子本就離得不遠,金鈴去了沒多會兒就回來了。
且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隨行的還是林芳儀跟前的大丫鬟夜痕。
夜痕是個腰粗體壯的胖姑娘,在一眾纖細苗條的丫鬟中尤為特別。
雖說當丫鬟的也沒有特別要求長相,但大部分帶出去的下人都代表主子的臉面,因而大部分人還是都願意挑選長得好看些的。
林錦儀不由也多打量了她兩眼。
夜痕笑呵呵的,看起來十分和氣,對著林錦儀福了福身,道:「我們姑娘的功課都是奴婢從旁料理的,姑娘怕您跟前的丫鬟說不清,特地讓奴婢來了一趟。」
林錦儀點了點頭,道:「姐姐有心了。」林芳儀居然遣了得臉的丫鬟親自過來,她們姐妹的感情倒比自己設想得還好些。
說完話,夜痕便跟著林錦儀到了書桌前。書桌上擺著琳琅書籍和幾本字帖。
夜痕便翻開了其中一本,指了一段文章道:「先生說下回上課要從這裡抽背,」說著又往後翻了幾頁,「一直到這裡。」一邊說一邊用桌上的花箋夾進了書頁中,以作標記。而後她又翻開一本詩集,點了幾首詩出來,說是先生讓她們先回來看熟了,下回要做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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