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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成想她剛想往後退,一旁的紫衣小姑娘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姑娘倒不是發現她要走而拉住了她,而是因為太過緊張,隨手找些東西抓在手裡。
林錦儀輕輕掙扎了下,她卻是越抓越緊了。
林錦儀也不敢鬧出動靜,只好偏過頭, 不再看蕭潛和那女子。
可假山和那湖邊不過幾丈遠,林錦儀可以不去看他們,卻還是聽到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那女子的聲音清麗婉轉,像江南的一蓑煙雨。
她說:「蕭潛, 你還要我怎麼樣?當年的事,是我爹不同意, 我能怎麼樣呢?」
這聲音雖然林錦儀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了, 卻還是一下子辨認出來——這是屬於元問心的!
元問心, 內閣大學士的嫡長女, 昔日京中第一才女, 引無數風流才子競折腰……更是蕭潛放在心上,心心念念了許多年的人。
蕭潛的聲音依舊有些清冷。他道:「過去的事便過去了, 元姑娘還是不要放在心上為好。如今……」他輕嘆一聲,聲音低了下去, 後頭說了什麼,卻是聽不清了。
元問心如今也有二十來歲了, 蕭潛成親沒多久, 她便嫁給了前禮部尚書之子。豐慶六年, 元問心以感情不睦為由,同她夫君和離。沒多久,那禮部尚書就被查出貪污,賣官鬻爵,本人被當今砍了頭不說,舉家還被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
當時京城中人都紛紛猜測,元學士是提前知曉了前吏部尚書即將大禍臨頭,才讓女兒及早脫身。否則,昔日京城驚才絕艷的才女,便要變成罪臣家眷受那流放之苦了。
林錦儀那時候已經得了病,聽到這樣的消息,便想著蕭潛怕是要盼著自己早些死了。那時候他已經位極人臣,只要他點頭,元學士應該很樂意結下這門親事。
果然,她想的沒錯,她的喪事才辦完一個月,這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私會起來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林錦儀還是氣得發抖。
身邊的紫衣小姑娘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便放開了她的胳膊,朝著迴廊的方向指了指。
林錦儀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兩人輕手輕腳地往迴廊挪了過去。
走了一段距離後,紫衣小姑娘終於鬆了一大口氣,撅了噘嘴抱怨道:「你說我那姐姐怎麼就這麼不省心?!」
她說姐姐,指的自然便是方才和蕭潛站在一處說話的元問心。
林錦儀也知道一些元學士的家事。他髮妻早年間生下一兒一女後沒多久便病故了,幾年後才續娶了一方繼室,只另得了一個女兒。
眼前這小姑娘,應該就是元家的么女。
且看她方才的舉動和聽她說的話,這小姑娘和原來的林錦儀還是十分相熟的。
林錦儀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那小姑娘又繼續自顧自道:「你說她挑什麼樣的場合不好?偏偏選在今日,身邊連個望風的眼線也不安排。若是被別人瞧去了,又不知道該編排出什麼難聽的傳言了。」
林錦儀便試探著問:「那方才……你是在幫他們望風?」
小姑娘輕嗤一聲,「她元問心是誰,還要我來幫忙?你難道忘了,她往日裡最是看不上我和我娘嗎?」這一聽,便知道她們姐妹關係極差了。
她又繼續道:「我只是席間見她眼神閃躲,行為鬼祟,跟過來瞧個熱鬧罷了。誰知道見到了這樣的事……」說罷又道:「算了算了,不提她了。說說你吧,怎麼最近一個多月連封信都不給我寫了?」
林錦儀重生為人也不過這麼長時間,過去一個多月先是病著,又是慢慢熟悉忠勇侯府,哪裡想到原身小表妹還有這麼個手帕交呢?
她只好賠不是,「家裡最近出了些事,一時沒顧得上,你別生氣。」
紫衣小姑娘倒是很理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你表姐去了,你們一家都十分傷懷。我也沒有怪你,只是你一直沒有來信,我很擔心你。」
她眼神真摯,語氣誠懇,顯然是真的在關心她。
林錦儀便順勢點了點頭,「嗯,你不怪我就好。」
紫衣小姑娘又拉了拉她的手,頗為嬌憨地道:「那咱們就說好了,你回去後得像從前一樣給我寫信,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
林錦儀再次點頭,應承下來。
兩人說了會兒話,也耽擱了好一會兒,紫衣小姑娘道:「那咱們回去前頭吃宴吧,出來這樣久,我娘她們該找我們了。」
林錦儀卻覺得心情還難以平復,不想回去被其他人看出自己的不對勁,只道:「我剛在廚房陪著我娘做了幾道菜,油煙味兒聞多了,有些犯噁心,你先回去吧,我再吹會兒風。」
紫衣小姑娘也不強求,匆匆告辭後就往花廳的方向去了。
她走後,林錦儀看了落英一眼。
有她在,怕是今日這事自然會傳到蘇太妃耳朵里。
……就是不知道蘇太妃會作何反應了。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有關係了,是以,林錦儀看完落英一眼,什麼都沒說,只道:「勞煩姐姐再帶我去別的地方走上一走。」
落英應了一聲,帶了林錦儀往花園的另一邊去了。
而林錦儀等人不知道的是,她們走後沒多久,元問心便紅著眼睛從湖邊跑開了。
蕭潛也不去追,依舊負著雙手站在湖邊,目光深邃地盯著湖景,仿佛榮王府的小湖是多麼天下清絕的景致一般。
不消一刻,一個侍衛打扮模樣的青壯男子便走上前行禮,稟報道:「王爺,方才在假山後頭的是元家的二姑娘,後來來的是忠勇侯府的二姑娘。」
蕭潛萬年不變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變化。
忠勇侯府麼……
他蹙了蹙眉,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也是不解,他家王爺應了那元家大姑娘的邀約,又故意讓自己把望風的丫鬟調開,好讓旁人故意看到方才那一幕……這麼做已經夠奇怪了,眼下這些都已然在他掌控之中,他卻好像不大高興。不過侍衛也不敢多嘴,又應喏一聲,很快就退到了暗處。
蘇氏幽幽地嘆了口氣,「你祖父祖母向來心疼你表姐,此番自然是傷心過度了。你祖父倒還好說,身子骨向來硬朗的。你祖母近幾年的身體情況卻是不盡如人意……唉,你也不小了,該明白些事理了,娘跟你說這些,就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林錦儀微愣,很快明白過來蘇氏意有所指。
外祖母的身子居然已經差成這樣了嗎?
蘇氏看她一臉震驚的模樣,怕她一時接受不了,又勸慰道:「生老病死,本就人之常情。娘知道你同祖母親厚,也是怕你到時不能接受,所以才事先和你說一聲。」
林錦儀嘆息一聲,點了點頭,「我省得的。祖母她……吉人天相,肯定可以好轉的。」
蘇氏何嘗不是如此希冀呢?
母女二人說了會兒話,馬車便已經停在了忠勇侯府門口。
丫鬟打了帘子扶著他們下了馬車。
進了大門,林錦儀便想著往順和堂去瞧瞧忠勇侯夫人。
蘇氏卻把她攔下了,道:「你祖母這時候應該已經喝了藥睡下了。你也不用眼下過去,先跟娘回楓妍苑。」
楓妍苑就是蘇氏所居住的院子。
林錦儀想著她怕是有什麼體己話要同自己說,便跟著她一道回了。
然而進了屋,她才發現這屋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了。
不是別人,是這府里的庶長女林芳儀。
蘇氏攜著林錦儀坐下,屏退了屋裡服侍的一眾下人,而後才掀了掀眼皮看了看站在一旁,低著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林芳儀。
&來看看你妹妹的額頭。」蘇氏言簡意賅地道。
林錦儀額頭上還留著上回跌下樓梯的傷疤。雖然疤痕不是很深,但她細皮嫩肉的,傷口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癒合,所以仍然很是扎眼。眼下只是梳下了少許劉海遮擋。
林芳儀沒有上前,反而是一下子跪了下來,頭垂得更低了,「芳儀知道錯了,還請母親責罰。」
林錦儀這才明白過來,小阿錦這傷勢跟她怕是脫不了干係。
這大概就是蘇氏之前說的要清算的賬了。
蘇氏又緩緩地道:「我知道你是心存怨懟的,覺得你都這般大了,親事還沒說定,是我從中作梗。可你也不該將這怨氣發泄到你妹妹身上!」
林芳儀又道不敢,懇切地道:「芳儀知道母親一直在為我的親事操心,萬不敢存這樣的心思的。妹妹那天跌下樓梯,確實是我的過失,但芳儀絕對不是有心為之,還請母親明鑑。」
蘇氏又道:「那你回去領罰吧。禁足半月,抄寫佛經,不用我教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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