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過一陣後,眾人逐漸散去。
只是,參戰諸方都在腦子裡復盤剛才的經過,檢討自己的得失。
公子昭很誠懇的向家臣與護衛們檢討,稱自己不應該以身涉險,並且誠摯的叩首請罪。
看到公子昭這番作態,家臣和護衛們心中的怨氣和不滿瞬間消散。
公子昭知錯能改、禮賢下士,可是明君之相啊。
跟著這樣的明君,何愁大業不成!
另一邊,田氏一方仔細一琢磨,剛才多好的機會啊,要是把公子昭做掉,不就高枕無憂了嗎!
雖然影響惡劣,但是田氏在乎嗎!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都弒君了,再殺個公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田氏宗主揉了揉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罵道:「老夫倒是想啊,可……打不過啊……」
拳怕少壯,更何況田氏宗主整天忙於家政,根本無心修行,拳腳生疏得很。
公子昭雖然縱情聲色,同樣沒修行過,但他卻年輕力壯,年富力強。
王八拳掄起來同樣厲害。
眾家臣紛紛可惜。
「早知如此,帶幾個技擊士在身旁,豈不美哉!」
「可惜,技擊士都被抽走了!」
「該死的紫霄門,傷我根基!」
田氏眾人氣得咬牙切齒。
蒼雲山紫霄門那持續十息的電光,埋葬了田氏兩百年的積攢,也斷送了田氏爭雄天下的野心。
如今,掌控齊國局面都勉強,僅有的幾十個技擊士四處救火,田氏宗主出使,身邊一個都沒。
田氏宗主按著肩膀,晃了晃胳膊,問道:「今日刺客,究竟是誰所為?」
眾家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見無人出來承認,田氏宗主怒極,「敢做不敢當嗎!當著全天下諸侯!當著天子的面,給老子現了好大的眼兒!」
幾個剛提上褲子的護衛頓時羞的滿面通紅,還以為說的是自己。
這時候,一個家臣拈著鬍鬚,驚疑道:「家主,如若……刺客並非我等所遣?」
「不是我們?」田氏宗主怒吼,「不是我們派的還能是誰?他不去殺公子昭,難不成來殺老夫?」
家臣點頭,「若……當真如此呢?」
田氏宗主並非蠢人。
剛才只是吃了大虧再加上丟了大人、現了大眼兒,所以才羞惱交加,氣上頭。
現在冷靜下來,迅速分析。
家臣們都不承認,很顯然,這不是自家派出去的。
田氏宗主驚呼,「公子昭小兒,沉溺酒色、縱情犬馬,卻沒想到如此心思縝密、手段毒辣。老夫險些為其所欺!」
頭上的嫌疑被摘清,家臣們也紛紛附和,「對!公子昭定是要假受傷,栽贓我等,使我等絕於諸侯!」
田氏宗主忍不住嘆道:「可惜啊!老夫若被其刺上一刀,就能博取諸侯同情,為田氏爭取許多便利。老夫該死啊!」
眾人心中同時感嘆:對啊,最好被其一刀刺死,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了。
只是這種話誰也不敢說出來。
失望之下,只能長長嘆息一聲。
無論公子昭還是自家家主,隨便誰死掉,都是大好局面啊。
為什麼全都活的好好的呢?
另一邊,大黃問道:「你那一磚,是衝著誰去的?」
孔黑子一磚擊中刺客,擊落其兵器,阻止了一場刺殺。
職喪的官員、姜國的官員,以及公子昭一行,全都對孔黑子或是讚譽,或是感激。
只有大黃知道,那一磚,純粹是湊巧了。
孔黑子飛磚在前,刺客現身在後,除非孔黑子能未卜先知,否則,這一磚絕對是衝著其他地方去的。
在大黃面前,孔黑子也不遮掩,坦誠說道:「某便是衝著姓田的腦門兒去的!沒想到,半路里跳出來個刺客,替他擋了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孔黑子很是後悔。
後悔沒有拿著板磚衝到姓田的跟前,拍腦門、呼牙根。
大黃幽幽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刺客是衝著姓田的去的呢?你本欲除之後快,卻陰差陽錯救其一命……」
孔黑子愣了一下,「哎呀!某今後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啊!」
大黃這麼說,是有依據的。
刺客持刃的是右手,而刺客行走的方位,右側是田氏宗主。
如果他要刺殺公子昭,肯定會將刃藏在左手。
刺殺不比其他,必定是反覆斟酌,尋求最合適的機會,一擊必殺,每一個細節都力求完美。
千算萬算,算漏了孔黑子這個變數,導致功虧一簣。
只是,當時人影交錯,刺客又有意藉助眾人遮掩自身,所以大黃依舊沒能看到他的顏面。
但是那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令大黃心中疑惑更深。
究竟是誰?
葬禮上出現了刺客,原本應該嚴加守備,挨個搜身排查。
然而時辰已到,耽擱不得。
職喪官員正要宣布進行下一項,外面突然傳來唱名聲。
「紫霄門真傳弟子齊俊雄!真傳弟子張道臨!致賵白玉一對、長戈十二柄,劍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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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靈堂外眾人齊齊一驚。
一身孝服的龍陽更是聳然立起,目光烈烈的望著入口處,一雙拳頭緊緊握起。
龍葵隨即起身,擔憂的抓著龍陽的胳膊。
眾人議論紛紛。
「紫霄門?不是已經滅了嗎?」
「紫霄門還敢來姜國?這是多目中無人啊!」
「張道臨?不就是那個犯事潛逃的小師弟嗎?」
「他們送上白玉一對還說得過去,可長戈十二柄、劍十把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挑釁姜國?」
眾人驚疑之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緩緩出現。
一身標誌性的紫衣,無論何時,都那麼顯眼、醒目。
只是,這兩人的紫衣破爛不堪。
待其走近,眾人這才發現,兩人身上傷痕累累,衣衫破損處,沒有一塊好皮好肉。
所過之處,一股濃烈的血腥和屍臭味瀰漫快來,眾人後退連連,臉色震駭。
路過田氏諸人時,一高一矮兩人同時停下腳步,目光灼灼的看向田氏宗主。
強橫的氣勢頃刻爆發,田氏宗主如遭重錘。
胸膛塌陷下去,雙眼高高凸起,嘴巴嘟起,噴壺一樣,「噗」出大口的鮮血。
護衛們連忙站起,攔在家主身前,勇而無畏的面對紫霄門二人。
二人冷哼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眾人攙扶中,田氏宗主悲呼一聲,「老夫的技擊士,又少了十二人!可惡的紫霄門,可惡!」
路過公子昭身側時,二人再次停步,拱手向公子昭行了一禮。
公子昭連忙起身,朝二人一揖到底。
公子昭身側的家臣、護衛們也同樣,朝二人行禮。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
這種危難時刻,才能看出誰是忠心為國,誰是奸佞小人。
行禮之後,二人繼續前行。
靈堂前,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龍陽體內靈力已經在奔涌,身周熱力升騰,紅光浮現,眼睛也蒙上一層淡淡的紅色。
可是,紫霄門二人一撩衣擺,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去。
「外臣齊俊雄——」
「外臣張道臨——」
然後兩人同時說道:「拜見天使!拜見王子陽!拜見公主葵!」
說完,張道臨叩首:「外臣罪孽深重,畏罪潛逃。如今得師門懲戒,幡然悔悟,前來向王子陽請罪!」
說罷,張道林探手入懷,掏出盪妖伏魔劍,雙手高舉過頂,呈獻給龍陽。
「罪出我手,業終我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聽到這話,龍陽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方才,他想過無數種可能。
卻唯獨沒想到,紫霄門人是來請罪的。
龍陽上上下下打量著張道臨,這還是那個狀若瘋魔的傢伙嗎?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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