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氏將各種文書、賬冊送到俱酒面前。
「君上,這是您執政範圍內所有的田畝數據,國人戶籍……」
還沒說完,俱酒就擺了擺手,「著快馬,送到墨城。」
「君上,這是軍中士兵的斬首記功名冊,請您核查……」
「著快馬,送到墨城。」
「君上,這是……」
「不用說了,都裝車,送到墨城去。」
「君上,這個是您的婚事,也一起送到墨城?」
「不不不,這個拿過來。」
俱酒心中暗道:人家巨子才多大,能有合適的兒孫嫁給自己?就算自己願意等,那也遙遙無期啊。
「智卿,孤的婚事你看著辦就行,二哥怎麼辦,我也怎麼辦,一切向二哥看齊。」
智氏心中一樂,隨即皺眉說道:「二公子聘禮豪奢,魏氏十里紅妝,君上……」
俱酒尷尬的咳了咳。
自己不過是庶出,母親出身低微。
之前那些年,一日三餐都沒什麼保障,哪有家底張羅聘禮?
自己什麼都不給,有什麼臉面要十里紅妝。
女方家裡能給十丈紅布都是看得起自己了。
不過俱酒眼珠子一轉,「智卿,二哥的聘禮算什麼,孤能拿出更好的。絕對配得上十里紅妝。」
智氏也有些好奇。
俱酒有多少家底,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
二公子有生母撐腰,更有秦國做後盾。
十里紅妝是周禮的極限,不是二公子的極限。
但是俱酒窮得盪氣迴腸,有什麼底氣跟二公子攀比?
難道是墨家?
可墨家真會為了俱酒拿出與十里紅妝相當的聘禮?
俱酒想到了剛收到的巨子書信,於是說道:「智卿可知墨家鋼鐵巨龍?」
說起這個,智氏瞬間心中一凜。
他專門派人去墨城查看了。
不光墨城,運城也有了鋼鐵巨龍的身影。
一連派了十個探子,收到的情報一個比一個誇張。
沒轍,智氏只好派自己親兒子,也就是智氏下一任宗主智逍親自去看。
然後智逍也變得精神不正常了,整天胡言亂語,說什麼——未來只屬於墨家。
那情形,跟俱酒的病情如出一轍。
「君上,老朽對墨家鋼鐵巨龍略知一二,略知一二。難道君上要用鋼鐵巨龍做聘禮?」
智氏心中怦怦狂跳。
這可是墨家最強大的機關,不可思議的神物。
智氏何德何能,可以擁有此等寶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俱酒哈哈一笑,「智卿,這樣,你說一條線路,孤向墨家求一條鐵路,就當做孤的聘禮!千里鐵妝,如何?!」
咚!
智氏小腿肚子一軟,跌坐在蒲團上,好久好久都沒緩過勁來。
一則,是俱酒跟墨家的關係。
其親密程度遠遠超出自己想像。
二者,是俱酒的闊綽程度。
也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
雖然不是鋼鐵巨龍,但有了鐵軌,鋼鐵巨龍還會遠嗎?
都不說鋼鐵巨龍馳騁的作用了,光是「千里鐵妝」的造價,也遠在「十里紅妝」之上。
鐵,在這個時代還是超級稀缺的物資。
更何況是軌道鋼那種特種鋼材。
一千里軌道鋼材,別的什麼都不說,光重量都得四萬噸。
什麼檔次的「十里紅妝」能配得上這個?
而且,十里紅妝只能供一家所需,一族所用。
千里鐵妝能供一城一地甚至一國百姓所用。
無論造價還是後續影響,兩者都有著天壤之別。
如果智氏得到這份「聘禮」,得用什麼檔次的嫁妝?
智氏有點頭大。
之前以為自己對俱酒手拿把掐,占據全方位優勢。
現在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財富、地位、權勢,在俱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像糞土一樣。
不是貴賤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可比性。
「君上,此聘禮貴重,太過貴重,尋常人家根本承受不起啊。」
俱酒哈哈大笑,「無妨無妨,智卿儘管去辦,儘管去辦!孤相信智卿的能力!」
智氏也是果斷地人,剛到家就召集其他三個老夥計。
魏氏正笑得合不攏嘴,眼角都歪了。
「哈哈,哈哈,賺了賺了,你們三個老傢伙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老子。」
韓氏和趙氏不接茬。
他們兩家擁立的是大公子和四公子。
這倆根本就是淘汰出局的貨色,除了一個公子身份,根本沒有任何油水可撈。
不過也正因此,好好操作一番,過個幾十年上百年,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通過「禪讓」得國。
魏氏那邊擁立二公子,難度比自己大,但是這才幾天,老傢伙已經得到了意外之喜。
諸侯之禮。
外加幾乎掏空國君內庫的超級聘禮。
這老小子真的賺了,賺大了。
魏氏用胳膊肘撞了撞智氏肩膀。
「嘿,你也沒想到吧?」
智氏悶悶的點了點頭,「怎麼,你也知道千里鐵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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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什麼意思?
千里鐵妝?
智氏得意的挑了挑眉,吊足眾人胃口,這才緩緩解釋起來。
「俱酒公子願意請墨家,為我們智氏修築一條千里長的鐵路,將我們智氏所有封地串聯起來。」
「今後,我們智氏的領地就能通過鐵路和鄭國、姜國連接起來。」
「從我們智氏上車,只需一個時辰就能抵達姜國。」
「我們智氏可以每天去姜國吃喝玩樂,早出晚歸。」
「我們更可以把家中子侄送往姜國,接受聖賢教導。」
「我們還可以在姜國換乘吳國快船,直抵江南,以觀滄海。」
其他三人都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鐵路,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鋼鐵巨龍,這可是墨家最頂尖的機關術。
日行萬里,馳騁如飛。
問題是,智氏何德何能,獲得此神物啊。
「老傢伙,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給巨子磕頭了?」
「對,你這老傢伙,是不是把哪個孫女許配給巨子了?」
「呸,巨子何等人物,豈能看得上他這老貨?」
三人一個比一個酸。
當初說好的,四家平分晉國。
可是這才幾天啊,魏氏先與二公子結親,得了諸侯之禮。
智氏又從墨家撈了一個天大的好處,比諸侯之禮還誇張。
說好的一起泡吧喝酒打遊戲,可是你們兩個偷偷用功讀書。
要不要臉啊。
別說趙氏和韓氏了,就連魏氏都嫉妒不已。
「好你個老傢伙,偷偷把最好的留給自己,是不是?」
智氏怒罵,「老魏,你要點臉,我騙你什麼了?你得到的好處還不夠?」
「還有你們倆,大公子和四公子都是庶出,沒有母族支持,也沒有外戚幫襯,任憑你們拿捏。」
「可是八公子呢,他怎麼就傍上墨家了?」
「現在不是我拿捏他,是他拿捏我!」
「他不但要在我的封地上修鐵路,還要在你們的封地上修鐵路。」
「現在,你們就說吧,給不給修?」
幾人一琢磨,頓時明白過來。
「千里鐵妝」四家都有,等於說俱酒什麼也沒付出,白白套了智氏一個「十里紅妝」。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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