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26歲的第一周就是在重感冒中度過,說來慚愧,那天奔去湊熱鬧忘了換衣服,羽絨服里穿的是件單薄的搖粒絨睡衣。
想想我也是挺糙一姑娘,那麼歡騰的場面都敢穿成那樣往人群里擠。造型不算太差,拼接白底藏青條紋上衣,下身是藏青色的寬鬆睡褲,塞進我那雙黑白粗呢靴還算「挺潮。」一定是我的造型隨意中盡顯迷人,才讓汪筠皓亂了心智。
那天回家後我就開始頭疼難受,熱情來的太突然容易急火攻心。在家休息了兩天就要開學了,沒有往清湖走,汪筠皓也沒有來電話。估計他也後悔那天的衝動,我心裡有些小失落,卻又不敢承認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那個人有了一些特別的感覺。
每次給孩子們上數學課都是氣急攻心的狀態,領導讓我這樣的數字白痴教這門學科也真是太敢了。
發完數學操作卡,小孩們回到位子埋頭苦幹。因為鼻塞嚴重,雙眼望出去都有些疊影,但還是看見些許孩子正在偷瞄旁邊同伴的作業,所以說麼偷看這種技術活是人類與生俱來的。這方面的經驗,說來我都能算他們師尊級的人物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這事我從來只能假裝嚴肅嘮叨幾句,說太多也怕傷孩子自尊。
一旁的手機突然彈出新聞快訊,平時上課一般不會去看。今天剛好坐在椅子上靜養,就轉頭看了一眼,「劉亦然今日訂婚!」我心裡有些發寒,打開網頁,看到照片的一刻猛地起身。這時剛巧有孩子拿了先完成的操作卡上來,我低頭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就摔了下去。
耳邊還傳來孩子們驚恐的聲音:「不好啦!小南做數學都把牧老師氣死了!」
想奮力爬起身修理他們一頓,可是眼皮很重,漸漸沒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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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在學校附近的醫院,感覺窗外有些昏暗,大概已經是晚上了。手上還打著點滴,隱隱作痛。
「牧老師,你沒死啊!」是孩子稚嫩的童聲。
「你這孩子真是太逗了!」聲音有些陌生,能聽說是溫柔慈愛的女人聲線。
我轉頭看見是班裡的小朋友,父母就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我伸出手摸了下他的小手,心裡感覺暖暖的。很想說句誇獎他的話,可視化喉嚨感覺被什麼卡住了,只能發出很微弱的聲音。只能指指嗓子,擺擺手。
孩子很懂事,馬上拉著他媽媽的手說:「牧老師肯定太累了,我們讓她好好休息吧!」
又轉身看著我,「牧老師,你餓嗎?」
我搖搖頭,但還是看見孩子媽媽遞過來的飯盒。
「牧老師,現在不想吃的話,打完點滴再吃吧,需要幫你聯繫家人嗎?」
我趕緊搖頭擺手,這感冒發燒暈倒住院太不光彩了。
「這瓶結束還有一袋子呢,等下你按鈴通知護士就好了。」
我點點頭,心裡無限感激。誰說我們幼兒園老師是行業間的底層,有最愛我的孩子們,想想都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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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份又過去十多天了,這些天裡汪筠皓沒有來過一次電話,我也忍住不再去網上搜尋他和劉亦然的愛情故事,我心裡特別害怕看見他與我無關的幸福,雖然他的幸福從來都與我無關。
生病沒有帶來太壞的影響,除了我那還沒養好的嗓子不能大聲教育調皮孩子。還在我家的孩子們夠心疼我,每次輪我帶班,他們總會互相提醒,老師生病了我們要安靜一點。瘦了幾斤,眼睛更往裡凹的像中東沙漠走出來的,好在這樣能讓五官看上去更立體。最大的好處就是思思賈悅請我吃香喝辣的,病了幾天嘴裡清淡,筷子一伸進麻辣菜系她倆就嗷嗷直叫。
唯一的壞處…思思在賈悅那打聽兩土豪的訂婚宴。
我忍不住打斷不想賈悅打開話匣:「有什麼好猜的,肯定是各種豪華,我跟你倆平凡人無法想像的那種奢侈。」
思思趕忙阻止我的舉動:「牧婕,你那公鴨嗓子先歇著吧!」
「說出來你們肯定不相信,那天的婚禮只有汪家人和劉家人參加,就像普通的家宴,還不如尋常小老百姓的。」
思思大呼:「怎麼可能,簡單吃個飯。」
「我能騙你們嗎?這事恐怕媒體都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也會說低調辦事。「
我忍不住又問了句「怎麼回事?」
賈悅手揮揮讓我們湊過去,「這事我也是從啓迪那裡探聽到的,據說小叔一直都不想娶劉亦然。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小叔他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結婚,但他們的婚事是早就定好的,訂婚宴本來訂在三月,小叔卻一直再躲。年會那天,汪董直接在年度致詞的時候宣布訂婚宴放在6號。你知道的,台下有那麼多跟兩家利益掛鉤的老總都在,汪筠皓不可能放下為麒瑞打下的半壁江山只能答應。可是那天宣布完想說聲恭喜我就沒看見小叔,只聽說他後來答應訂婚,但只能一切從簡。」
思思的筷子放在嘴邊,目光呆滯,「這有錢人的故事比電視劇還精彩,難道汪筠皓喜歡男人?」
「呸!啓迪說小叔有一個喜歡了很多年卻沒有在一起的人。」
思思馬上又作出一副崇拜狀,「哪家的姐姐那麼幸運,能讓帥氣迷人的熟男汪先生深愛多年。」
賈悅拍拍思思的肩膀,「放心!肯定不是你!」
「不過劉亦然內心也真夠強大,媒體放出的照片都是他和汪總的訂婚寫真照片,還以為多幸福呢!」
「喜歡了一個男人好多年,不管是怎樣的方式都得到了,最終她還是贏家。」
我看著滿桌的佳肴卻沒有一丁點兒胃口,藉口著身體沒有恢復,食慾下降。感覺身體有些發軟,她們接下來的話在耳邊都成了嚶嚶模糊雜碎的聲線。
不喜歡我,那天幹嗎還來招惹我。你丫走的乾脆,卻不能讓我也在心口築上一堵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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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盛的午餐剛結束,賈悅又拉著我們下午茶。覺得自己的胃都快撐開了,可是那二位卻說備孕狀態吃好喝好才能身體好。
這樣的話在我一個單身面前說真是太打擊了。而且我也不能告訴他們此時此刻就算懷孕了也是被迫拿掉的結局,這一切都怪那天的婚禮。如果時間能夠倒轉,我一定誓死捍衛住自己的酒杯。
「悅悅…」
「怎麼啦?」
「沒事,你們談懷孕的事太傷我心了。」話都到嘴邊了,愣是吞了回去。此時詢問那天從我回房間經過,不是等著被拆穿後來發生的事。
推算一下這個月的姨媽應該要來了,似乎已經晚了幾天。汪筠皓那個大傻瓜,難道以為我們女人來姨媽都要等三十天嗎?不過那天都吃過藥了也不能出現意外吧。保險起見,等會回去的時候還是買個驗孕棒吧。
雖然是個大齡女青年,但畢竟是單身,這種東西要是出現在家裡衛生間,後果不堪設想。找了商場一處乾淨的洗手間關上門慢慢等待。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他爸爸會不會心軟留下這個孩子?劉亦然那麼完美他都只是當做結婚對象,我對他不過是個圖個新鮮吧?要是我真的懷孕了,他肯定把我拽去醫院解決問題,萬一醫生處理的不好,我會不會永遠不能當媽媽了?
一條線…。
鬆了一口氣,還有點莫名的小失落。
汪筠皓,你放心啦!從此以後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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