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筠皓在聽到一個月打3次針,眼神冷冽的掃過醫生,我分明看到那個胖胖的男醫生手中的筆抖動了下。
隔壁注射室的幾個女護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汪筠皓進門起,就趴在玻璃門那偷瞄了好幾回。隔著口罩我都能看到她們臉上花痴的表情,有幾個年輕一點的小護士激動的跺腳。
汪筠皓起身的時候,那幾個護士激動的往後退,以為他會直接進去打針。誰知道他的身體轉向了外面,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輕輕的問:「你要去哪?」
從下車開始,他就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現在果然只是用蔑視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診室里又走進幾個孩子,都是被貓狗抓傷咬傷的,汪筠皓壓根不理睬我,徑直往門外走去。
「還沒打針呢。」繼續著裝聾作啞,我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旁邊的人走過都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我有些不好意思,繞到他面前,他臉上的表情已經緩和了許多。「你去哪?還沒打針呢!」
「打3針,什麼破醫院。」
他說話的樣子像及了一個鬧脾氣的孩子,我的表情瞬間凝結,卻又在下一秒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的錘著自己的胸口。路人們更加奇怪了,我們倆的穿衣打扮差太多,怎麼都像女助理拉著大老闆,瞬間被逼瘋的樣子。
汪筠皓憋著怒氣,「杜小伊,你笑完了沒?」
空氣似乎在瞬間凝結成冰,我的反射弧線向來過長,卻在杜小伊三個字出現時縮回了原點。我皺著眉望向汪筠皓,希望他能給我一點解釋,或者是我出現了幻聽。
可是汪筠皓滿臉的尷尬與懊惱證實了那個名字的真實存在,無論我有多笨,也能猜到杜小伊就是他那個不能忘懷的初戀。我的心口不停抽搐的酸楚,卻還要硬撐著冰山面前不瓦解的崩潰。努力憋出一個微笑,假裝從來不知道他心裡一直藏著的那個人,滿臉天真的問道:「杜小伊是誰?」
暗暗自喜著演技有所長進,汪筠皓的轉變卻更能稱上爐火純青。方才出現在臉上的驚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露出淡淡的微笑:「我助理。」
「你助理不是小林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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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筠皓用最快的速度轉向另一邊,然後頭也不回的往注射室走去,眼神透出一股薄暮下的悲傷,竭力克制著翻湧而上的回憶。
「汪筠皓,你個懦夫,連打針都怕。」杜小伊生氣的站在床邊罵著,一邊掀開被子拼著老命要把汪筠皓從床上拽起來,汪筠皓卻死抓著床沿不肯起。「你都燒成這樣了,再不去醫院就變烤豬了。」
「不去啊,那些護士下手都太重了。」汪筠皓趴在枕頭上虛弱的說著。
「你到底去不去!」杜小伊又起又好笑,面對孩子氣的汪筠皓嗓門都不得不提高几個分貝。
「伊伊,你就放過我吧。」
那次最後的結局是,汪筠皓堅持不吃藥不打針,最後在洗手間兩眼一黑撞到浴室玻璃門上。杜小伊聽到聲響衝到裡面,看見倒在地上的汪筠皓,當場嚇的兩腿發軟癱坐在地上。冰冷的地磚讓她瞬間清醒,眼前的汪筠皓穿著單薄,花灑中的噴出的熱水都快把他整個人淹沒。
汪筠皓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杜小伊眼眶紅紅的,雙頰因為生氣也是紅紅的,整個人還沒從驚恐中緩過來。嘴裡卻依然倔強著:「汪筠皓,你下次再敢生病試試。」
「先生,你先坐著等會啊,我的手法很好的,保證一點都不疼。」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護士,身體距離只相差幾公分,一下就把汪筠皓拉回了現實。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就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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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裡大概閃過三次以上的念頭,想把手裡的藥水注射器之類扔了,讓他汪筠皓自身自滅去吧。可是追究起責任來,他的那個傷口還是我家的貓咬的,說什麼也該負責到底。
一想到他突然的那句杜小伊我就渾身不舒服,在他的潛意識裡,無時無刻都在某個瞬間想起那個久久不能忘懷的人。
我忽然想起劉亦然,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她有多少次看著眼前的男人想念著另外一個人。想到這,我就釋懷了,畢竟汪筠皓對於我,如夢一場。
當我踩著小跳步無比歡快的推開注射室的門,眼前的畫面差點讓人驚呆。眼前的汪筠皓被一群小護士環繞,********?不對不對,應該是圍著唐僧的小妖精們!再看汪筠皓那雙桃花眼,我終於找到了更合適的詞,這分明就是韋小寶家的麗春院。
「小助理你來了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手裡的東西已經被其中一名護士拿走了。我沒看錯的話,她是用一根手指輕輕挑走的,畫面極其妖嬈。
我忍不住重重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這裡似乎並不是太歡迎我。「那個…我在外面等你啊,先生!」
「不行!」「好的!」
兩種聲音同時響起,我的手停在門把上,望著裡面滿眼的錯愕。汪筠皓帶著命令式的否定,和護士姐姐們異口同聲的逐客令讓人望而生畏。
「先生,我見不得太血腥的畫面,晚上會失眠的,你等下扎針的時候安分點,一定要相信護士姐姐們。」
旁邊站了一圈妹子,汪筠皓也不敢隨便亂發火,畢竟有失身份,看著我的眼神都能把我活剝了。
我抓過其中一個護士的手,湊到她跟前說:「別客氣,扎猛點,老男人皮厚沒關係的。」說完趕緊關上門,感覺報復成功,心中油然而生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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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因為加做了皮試,我的等待時間加長了半小時。汪筠皓的針頭恐懼症在麗春院不宜發作,我推開門縫偷看到那個因為恐懼臉色蒼白的人,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沒注意到有個被咬傷的小孩推門進去,汪筠皓抬眼看見我笑的誇張,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趕緊抿緊嘴強忍著譏笑,舉起雙手跟旁邊的護士解解悶點頭哈腰。
汪筠皓放下衣袖,準備起身離開,旁邊的姑娘們全都呈現出依依不捨的狀態,有個大膽的小護士還想要他的手機號碼。我只能裝出一副助理的架勢說:「我家先生挺忙的,反正下次我們還要來的,以後再聯繫好了。」
我承受了一堆的白眼,汪筠皓用他優雅的微笑安撫住那幫躁動的靈魂。
這個看臉的時代太無恥了,我跟在汪筠皓後邊幫他提著外套,臨走不忘回頭再看一眼身後的風景。
那些小護士還依依不捨的趴在門口,個個眼神含情脈脈,畫面無法言喻的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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