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的一張白淨的臉龐頓時羞得俏紅:這袁朵朵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眼神兒實在是太毒了啊,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跟封行朗……那個過了?
好吧,準確的說,這完全是你林雪落心虛的表現。
好歹也是申城富胄封家的太太,這幾千塊錢的學費和生活費,對於財大氣粗的封家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之一毛。給自家太太繳學費,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如果雪落這麼想,那也就會坦然面對了。可雪落偏偏心虛得利害,加上本身又心機不足,就更加容易露馬腳了。
「朵朵,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封行朗只是我小叔子!你非要這麼開玩笑,我可生氣了。」雪落有些被人看穿後的惱意。
「行了封太太,你別再欲蓋彌彰了!你那張不會說謊的臉,早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你!」
袁朵朵儼然從雪落帶羞染惱的神情上嗅出了端倪,加上雪落一說謊就會臉紅,袁朵朵就更加確信雪落真的跟封行朗有過男女之實了。
「……」雪落一慌,本能的伸手來摸自己的臉,已經是一片紅燙。
「你被封行朗要了第一次,不虧!要是封行朗能看上我,我也會欣然接受的!」
但袁朵朵卻隨之自嘲的嘆息一聲,「估計這世界上也沒有哪個富貴公子會看上一個跛子吧!即便是空降的宴遇,最起碼也得有個健康完美的身子才行!」
袁朵朵是要強的,但她的內心又是自卑的。
見袁朵朵抹著眼淚,雪落反到惱火不起來了,「朵朵,你怎麼了?怎麼又難過了?」
「沒,沒事兒!我,我這是替你高興!」
袁朵朵朝雪落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再次恢復了她的活潑明媚。她一把從雪落的手上搶過了一個信封,「既然封太太這麼的財大氣粗,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正好還差一千塊錢的住宿費!」
從信封里數出十張百元大鈔,袁朵朵又將信封還給了雪落,「這一千塊錢,算我先借你的。等我打工賺了錢就還你!本來我還想著要不要住回福利院的,可福利院的班車不湊巧,還得轉三回才能到校。有你這一千塊,我就不用來來回回的折騰了!」
一提到住宿費,雪落莫名的怔了一下。
自己不是想擺脫封行朗的糾纏嗎?
其實準確的說,應該是給自己時間和空間去忘記那個叫封行朗的男人!
雪落要趁那個男人還沒在自己心靈深處根深蒂固時,將他忘掉!
她跟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無論是從道德層面,還是從法律層面,她都不能愛上他!
所以雪落必須將這段感情扼殺在萌芽之中!
而住校,恰恰能解決這一棘手的問題。也算是解了她林雪落的困局。
「那趕緊走吧,我們一起去辦住宿手續。最好能分在同一個宿舍里。對了,你不是認識學生會的副主席嗎,讓他給我們行個方便唄。」雪落拉上了袁朵朵,一同往交費中心拖去。
袁朵朵回頭像看外星人似的睨著雪落,驚訝萬狀,「我沒聽錯了,你竟然要跟我一起住校?你二啊你,放著封家豪宅不住,非得擠四個人一屋的鴿子籠?」
其實袁朵朵怎麼會知道雪落是有苦難言呢。
住在封家難免會跟封行朗有接觸,而雪落一顆情竇初開的心,又豈會是封行朗那種情場老手的對手,不必用真情上演的三言兩語,就能讓雪落芳心大亂,更別說什麼抱一下腰,親一個額頭了。
雪落感覺,自己如果不脫離開封家,就永遠不能擺脫封行朗的糾纏。
或許他對她只是不良嗜好的情撩,可雪落卻認真了。在他無心的輕薄下,雪落開始慢慢的淪陷,慢慢的迷失自己。
如果再不加遏止,雪落覺得自己會越陷越深,最終不得善果。她跟他之間,不僅僅有道德的溝壑,還有法律上的。
所以,既然有這個機會住宿,雪落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能夠糾正自己錯誤的絕好機會。
「住校怎麼了?大四學業那麼緊!而且還要忙著畢業論文什麼的。」雪落的理由還算客觀。
「跟我你還欺上瞞下啊?林雪落,你累不累心呢!」袁朵朵嘆息一聲,「用腳趾頭都猜得出,你是想迴避封行朗吧?你是封立昕的老婆,封行朗又是你小叔子……這關係還真夠棘手的。」
「不過這回我支持你住校!即便你跟封行朗是真愛,那也得先擺脫掉封立昕妻子這個頭銜才行!無論多美好的愛情,都不應該是見不得光的!更不應該是違背道德和倫理的!」袁朵朵的話,聽起來著實義正言辭。
雪落全身一顫,立刻上前來抱住了袁朵朵,低低的傾述,「朵朵,謝謝你!謝謝你能理解我,也謝謝你能這般真誠的奉勸我!」
「又跟我客氣?還真把自己當封太太高高在上了?」袁朵朵俏皮的颳了一下雪落的鼻尖。
「我哪有高高在上啊!又嘲笑我!」
兩個年青的女孩兒追逐在一起,活力的身影將這書香之氣的校園襯托得更加朝氣蓬勃。
開了個小小的後門兒,雪落和袁朵朵如願的被分在了同一個宿舍里。
條件還不錯:宿舍一共就四個人。有ifi,能洗熱水澡。還有空調。不用爬上下鋪。就是空間小了點兒。
更讓袁朵朵和雪落慶幸不已的是,那兩個女同學,一個談了男朋友在校外租了房子,學校的宿舍只是為了跟父母交差另外一個女生只有周六和周日才會住過來。
換句話說,這宿舍就只剩下雪落和袁朵朵了。
「雪落,你可千萬要堅持自己的立場啊!可別封行朗一個電話,就把你給叫回去了。那這宿舍里可就真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了!」整理好床鋪的袁朵朵扯了扯雪落的裙擺說道。
「放心,我不會拋棄你這個小怨婦的!」雪落心情難得的好上很多。不用去想那些心煩意亂的事。
「誰是小怨婦啊?你都被封行朗給睡了,你才是名副其實的怨婦好不好!!」
袁朵朵和雪落扭在了一起,歡快的笑聲久久的在宿舍里迴蕩著。那是專屬於年青人荷爾蒙過剩的
愉快情懷。放飛著青春,撲捉著理想。
身嬌肉貴的雪落,當然不會是袁朵朵的對手。要知道袁朵朵每天在福利院裡,要幫著那群護工們一起照顧很多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有殘疾的,有時候袁朵朵要抱著他們爬上十幾個來回的樓梯。
袁朵朵成功的將雪落壓在了自己的身之下,突然眼眸明亮的問道:「雪落,第一次……究竟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很疼?以封行朗那暴脾氣,你一定疼死了吧?」
沒想到袁朵朵竟然會問如此的問題。雪落頓時羞了個大紅臉,「朵朵,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你這麼想知道第一次是什麼感覺,找你家麥大叔做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抹深深的失落湧上心頭,袁朵朵坐到了一邊,安靜的用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膝蓋。
「怎麼了朵朵?是我說錯什麼了嗎?對不起啊!跟你開玩笑呢。」雪落不知道袁朵朵為什麼會突然傷感了下來。
袁朵朵搖了搖頭,「不怪你,你別多想。」
隨後,袁朵朵盯看著自己的那條跛腿,自卑的哀嘆一聲:「雪落,像我這種殘廢,是不是只有嫁二手男人的命啊?」
「朵朵,你胡說什麼呢?你哪裡殘廢了?你的腿早好了。別這麼說自己!」雪落將袁朵朵環抱在自己的懷裡。
「雪落,我真的是心比天高,可命比紙薄。昨天麥維民給我送學費來,我沒肯要。連池院長都在撮合我跟麥維民。說他雖然是個二婚,雖然年齡大了點兒,還說老男人會疼人……可我真的對他沒感覺!」袁朵朵低垂著頭,滿目的殤意。
「朵朵,別太逼自己了!如果對他沒感覺,你就跟他明說。用不著委屈自己的。」雪落安慰道。
「我就是這麼跟麥維民說的!他表面上說會一直等我,可他轉身離開時,我卻聽到他跟司機說:一個殘廢,還挑三揀四的!」袁朵朵失控的哽咽起來。
「姓麥的真是個渣子!」雪落真沒想到麥維民竟然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手機的突然作響,讓原本憤慨中的雪落嚇了一大跳。
瞄了一眼是封家的座機電話,雪落這才意識到:自己臨時起意搬到學校里來住,還沒跟莫管家招呼過呢。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先斬後奏了!
「莫管家,我住校了。忘跟您說一聲了,真對不起。」雪落歉聲。
「住校?太太您怎麼住校了?在封家住得不自在嗎?」莫管家冷不丁怔了一下。
剛剛小錢回來說太太住校了,莫管家還不信呢。現在聽來,真的是太太自己拿的主意。
「不是的……」雪落有些詞窮,「我會常常回去看立昕的。您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莫管家再見。」
掛斷電話,雪落已經是一腦門子的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極力的逃避家長的盤問和數落。
封行朗是晚上九點才回的封家。
沒見到應該等在客廳里恭候他回家的女人,他不滿的微蹙眉宇。
「太太呢?叫她出來伺候我!」封行朗慵懶著姿態坐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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