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當全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魏仁武確實動容了,他的確需要幫助,就像封凌所說的那樣,魏仁武一個人去追查「撒旦」,既危險又只有很低的成功率,況且全開、林星辰、陸通,這三個是魏仁武在大學裡,唯一能稱得上朋友的三個人,魏仁武也最能信任他們三個,所以他在心裡還是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的。筆硯閣 m.biyange.com
可是,魏仁武也動容了一秒,因為他知道,正因為他們是朋友,他才不能把他們拖下水。
魏真帶領了他的小隊去與「撒旦」對抗,魏真的小隊也是魏真最信任的人,結果怎麼樣?結果就是小隊只剩下魏真一個人了,所以魏仁武不想重蹈覆轍,他必須要疏遠他們三個人,哪怕是犧牲了自己,只有這樣他魏仁武才能保護他唯一想保護的這三個人。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別逗了,全開,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你還在以為自己能超越我嗎?簡直是痴心妄想,我魏仁武就算遇到了一點困難無法解決,那你全開也不可能解決的。所以,收起你那套假仁假義,你只不過是想在我身上套取一些有價值的案件而已,我太了解你的本性了。」魏仁武對全開又是一頓冷嘲熱諷,沒錯,從表面上看,魏仁武並沒有買賬,但實際上,魏仁武的心裡很痛,要知道對自己的朋友說這樣的狠話,傷的不止是別人的心,那也是在傷自己的心。
全開低下了頭,魏仁武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沒有辦法再去勸魏仁武,如果他再說要幫助魏仁武的那些話,那他就是連臉都不要了。
全開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可是他卻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魏仁武說的這番話,的確很傷他的自尊,全開自己都有一些生氣。
全開如此好脾氣,都成了這樣,更何況一旁脾氣不是很好的陸通,他早就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他怒斥魏仁武:「你真他媽是個絕世大混蛋,我陸通這輩子都沒有見過你這麼混蛋的人。」
說完,陸通便拉著全開的手:「阿全,我們走,咱們不伺候這種大爺,哥們帶你喝酒去,不要再跟這種混蛋糾纏了。」
陸通拉著全開離開,全開也沒有掙脫,他也確實再無顏面待在這裡。
「你還不跟著一塊走?難道你還想跟我進寢室做點什麼嗎?」魏仁武色眯眯地看著林星辰,嘴角也露出了的笑容。
全開和陸通都走了,林星辰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更何況魏仁武還這副猥瑣的模樣,林星辰看都不看魏仁武一眼,轉身便追隨陸通和全開離去。
他們都走了,魏仁武那的笑容也僵住了,當一個人要假裝被人討厭,尤其是被自己喜歡的那些人討厭,那麼這類人無疑是可悲又寂寞的人,魏仁武是這樣的人,但他也不想變得如此,可是他是註定要比別人承擔得更多更多。
現在只剩下魏仁武一個人,他打開了寢室的門,一進門便狠狠地關上房門。
魏仁武背靠著房門坐下,現在他終於不用再偽裝自己了,他的臉頰上不禁划過兩行熱淚。
今天的他,過得真的不怎麼樣,他的爸爸跟他道別,現在他的朋友可能也再不會是他的朋友,失去了如此之多,就算再強壯的身體,再堅強的意志,也會感到疲憊,也會感到孤寂,魏仁武實在是無法承受這些,更何況他還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他只不過是一個大四的學生,一生很少遇到波折,而如今的挫折卻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他真的受不了。
這種狀態,並不是魏仁武喜歡的,更不是魏仁武想要的,一切痛苦的根源便是「撒旦」,他要奪回之前屬於他的東西,那麼他就必須親手斬斷這根源。
魏仁武能想到要做的,也就只有這件事了。
「仁武,你就在門後面,對嗎?」魏仁武聽到背靠著的門後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
雖然,這個聲音的語氣和對他的稱呼都和平時不一樣,但是魏仁武聽得出來,這就是林星辰的聲音。
魏仁武沒有回答,他說不出任何話來,他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因為流淚更發出一絲哽咽的聲音,他也不想說話,他不想讓林星辰知道他就在門後面,他已經偽裝成這樣,就是想林星辰他們能遠離他,他不能因為一點心軟,而前功盡棄,所以他只能在門後面聽林星辰說話。
林星辰站在寢室的門口,與魏仁武只隔著一道門,她低著頭,有些害羞地說:「雖然你沒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你就在門後面,你在聽我說話。」
魏仁武確實沒有說話,也確實在聽著。
「我之所以撇開阿全和阿通回來,是有話想跟你說,你難道就不應該開開門,讓我進去嗎?」林星辰在等著魏仁武開門,可是房門卻一直沒有打開,讓林星辰略感尷尬。
「好吧,你不打開門,也沒有關係,我就在這裡說,你就在門後聽。」林星辰輕呼一口氣,儘量不讓自己感到失望,「還有不久,就快畢業了,我有些話覺得是時候說給你聽。其實,我覺得這些話,或許早就該告訴你的,可是我就是鼓不起這個勇氣,雖然我不知道現在算不算好時候。不,現在根本不能算什麼好時候,畢竟你可能不再把精力放在這上面,但是我怕我再不說的話,就沒有機會說了。」
聽到這些,魏仁武大概知道林星辰想要說些什麼,他想站起來,把門打開,然後把林星辰深深的擁在懷裡,但是他忍住了,他把拳頭攥緊拳頭,強行讓自己不能這麼衝動,因為現在的確不是什麼好時候,他也失去了那份勇氣。
「我喜歡你。」如此美好的一句話,林星辰卻說得如此的苦澀,「聽著很可笑吧,這麼幾年的生涯,這句話都一直是你在對我說,現在大學快畢業了,我卻在對你說這句話。是的,我也覺得很可笑,明明我也喜歡你,這麼幾年,我到底在幹些什麼?是的,我真是愚蠢,我其實早就喜歡你了,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我一直沒有接受你,只不過因為你的作風,我無法接受,我希望你能改變一點。當然,你的性格來講,你很難改變自己,你也的確沒有改變,我就不該奢望這些,直到快畢業了,我才明白這一點。其實,我就不應該去想你會改變,你如果真的改變了,或許我就不會喜歡你了,你就是你,獨一無二,我喜歡的那個你。」
魏仁武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的眼淚不住地留下,他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說出口:「我就在這裡。」
林星辰還在門口,她仍然在等魏仁武開門,可是門依舊沒有打開,就好像魏仁武根本沒有在後面,也沒有聽到林星辰在這裡的告白。
林星辰其實也拿不準魏仁武是否在門後面,她只是想說出自己想說的話,無論魏仁武是否能聽見。
「你聽得見,對嗎?」林星辰還是想確定一下,「沒關係,你聽不見,我也只是想把我想說的說出來。」
「也許,你已經不那麼喜歡我了,以前你很喜歡和我告白,可到了最近,次數也越來越少,你也許已經厭煩了我一直不答應,也許是因為你越來越有名,案子也越來越多,所以你也沒有時間再來找我了。這些,我都能理解,男兒該志在四方。可是,最近看到你越來越冷漠,心事越來越繁重,與我們的距離也越來越疏遠,我真的很擔心你,你讓我幫幫你,好嗎?」林星辰還沒有絕望,她還是希望著魏仁武能開門。
可是,這道門就像一道被鎖死了的門一般,就是沒有打開。
「好吧,我一定是在對空氣說話,你其實並沒有在門後面,你說不定已經躺在了床上,蒙頭大睡。」這是林星辰最後的試探,也是林星辰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點希望。
五分鐘過去了,門沒有開,林星辰的希望也跟著破滅掉。
「仁武,我走了,不管你有沒有聽見,我都走了,不管你有沒有聽見,我也再不會對你說這些話了。」林星辰的確走了,她沒有半點回頭,也沒有半點留戀,該說的,她已經說了,該做的,她也已經做了,魏仁武依然沒有打開門,她也理所當然地沒什麼可留戀的。
林星辰是走了,可是在她離開的方向相反的地方的樓道里,站著一個人,一個長得十分清秀,但是表情卻十分沮喪的人。
這個可憐人是全開,他剛剛就一直在這裡,他看著,也聽著林星辰說完那一番話,他的心情十分複雜,複雜到他的心像被攪拌過一樣,混亂而渾濁。
然而,這個時候心情複雜的人並不止全開一個人,還有一個躲在門後面像個懦夫一樣的魏仁武,但實際上魏仁武並不是懦夫,相反他這樣做簡直用盡了他這輩子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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