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蛛絲剛剛沾到病人的胸膛,便見胸前肌膚出現怪異的青紋,一大團青絲般的色跡浮現在病人胸前,濃密異常。
黑色蛛絲在離那團青紋不到一寸處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似乎有所忌憚,不敢真的落下去。
「不過是沒有蠱母指揮的攝魂控心蠱,有何好怕的!」五毒仙嫗尖聲叫道,也不知道她是在給自己說還是在對胸前那隻蜘蛛吼道。
不過這話倒是起了點作用,那黑色蛛絲當即落下,頓時青紋與黑絲在病人胸前混雜起來。
「噢!」病人緩緩睜開眼眸低叫了一聲,聲音中禁不住有痛苦之色。
五毒仙嫗喝道:「千萬忍住,老身以蠱制蠱,用蜘蛛蠱替你強行驅除攝魂控心蠱。給我起!」
她這一喝,先前滲入人體中的黑絲頓時疾速拔起,不過這次隨著這一拔,卻從病人胸前帶起了一大篷青絲起來。
那些青絲被黑色這樣一帶,漫空亂舞,半截連著黑絲,半截還紮根在病人胸膛,詭奇之極。
這時眾人才看清,那些青絲不知道是多少更細的青色線蟲組成,每一條青色線蟲細得常人的眼眸幾乎都無法分辨清楚,只是太多的線蟲聚合在一起,看上去便像是一條條的青絲了。
那些青絲雖然被帶出來了半截,但是仿佛也知道不妙,竭力想再縮回去,只是被黑色蛛絲纏住,剛一縮又被拉住。
病人身子顫抖起來,仿佛正在經歷極大的痛苦。
玄機真人神色不由一變,葛藥仙仿佛知道他的擔心,咳了一聲道:「諸位放心,彭婆子雖然人脾氣怪了點,但是做事向來有分寸,若是沒有一定把握,她不敢接下這件事。」
「還是你老葛了解我。」五毒仙嫗贊了他一句,這時青絲縮動得更加厲害,陡然間便縮回去了近一半。
五毒仙嫗神色一變,凝空浮起,胸膛處的蜘蛛形狀募地擴大開來,彌溫向她的全身上下,令得一時間眾人幾乎生出錯覺,面前這老婆子已經變成了一隻蜘蛛般的四爪怪物。
這情景就真的像是一隻蜘蛛正在捕食獵物前的動作,五毒仙嫗將嘴一張,便有大篷如先前黑絲蛛絲般的黑絲噴出,疾落在病人胸口上。
「起!」
大篷的黑絲縮向五毒仙嫗的嘴裡,隨著這一縮一帶,那些已經縮了一半回去的青絲便像拔蘿蔔帶泥般被連根拔起。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病人卻身子一歪萎頓下來。
「無妨。他體內蠱蟲剛去,且讓他先休息。」金鼎真人沉聲道。
留下兩名弟子照顧病人,眾人緩緩退出屋舍。
「玄機子,老身這次可算是還了你的人情了吧」五毒仙嫗叫道。
「有勞仙嫗了。」玄機真人含笑道。
五毒仙嫗與葛藥仙當下告辭,遁光一閃,便出谷而去。
金鼎真人目送兩人遁光遠去之後始收回目光,轉首道:「玄機道兄費了這麼大的心力救治此人,卻不知是為何?」
玄機真人目光爍動道:「此人來自另一個界面,那個界面亦有像我們一樣的修士,他所在的宗門叫元辰道。我約在百年前通過術數推演隱約察覺到這個界面的存在,然後以神識隔空搜索,恰好元辰道的宗主亦在漫遊,無意中便遇上了,從此時有交流。」
金鼎真人霍然醒悟過來,「莫非你想得到那個界面的空間座標,然後…..」
「不錯,我是想得到那個界面的空間座標,作為我本人,很有興趣在這些不同的界面去看一看,不過若是道門得到這處的座標,便可前往探索。」玄機真人道,「不過那元辰道的宗主似乎也是與我目的有些相似,竭力想避免讓我探出具體的空間座標,卻反過來想知道我這邊的座標。」
「啊,那你這次助他門下前來,卻又不知道他們那處界面的座標,豈不是虧大了?」金鼎真人皺眉道。
「那倒不是,既然我敢助他們先傳送過來,當然是早有準備的。前不久我術數上又有新的突破,就算是助他們傳送,亦能反向推導出他們的座標。」玄機真人傲然道。
金鼎真人笑道:「若是如此,倒是不虧了。只不知元辰道所在的那界有什麼好東西,還有為何他們要遣人傳送到我們這裡來?」
「我與那元辰道的宗主交流時,他口風極緊,倒是這次過來的這道人鄧通被我套出一些口風。我猜是元辰道在那界遇到極大的麻煩,因此已經生出要遷移的念頭,因此在遇上我之後,才會極力想得到此界的座標。」玄機真人道。
金鼎真人見玄機真人神色有些凝重,眉間殊無歡欣,不由訝然道:「既然連他們的空間座標也已經被你反向探出,為何你還如此愁眉不展?」
玄機真人苦笑道:「我是擔心那傷了鄧通的妖物。這次元辰道傳送過來,一共有兩人,俱都是宗主的師弟,修為都已經達到真人境。但卻落得個一死一傷的下場,俱都毀在那不知名的變形妖物手下。」
金鼎真人皺眉道:「那妖物到底是何來歷,你可看出來了?莫非是妖族中遣人潛入了進來?不過從未聽說過有這種奇詭的妖物。」
「若是一般妖物,我又豈會放在心上。這妖物卻是極為特別,鄧通身上的傷,你適才可看出來了幾重?」
金鼎真人毫詫道:「他受屍氣感染,又被蠱蟲侵襲,身上應該還有些內外傷,不過在你的八卦通天台上,真元凝聚快,那些傷已經不礙事了。「
「不,他身上還有一種傷。「玄機真人沉聲道。
「還有一種?」這一下卻是把道門醫術號稱第一的丹鼎派宗主都難住了,他適才細察病人,也就只發現了這些傷。
玄機真人嘆道:「嚴格的說,其實那不算是一種傷。」
金鼎真人露出恭聽之意,玄機真人正待詳細說說自己的看法時,忽然聽到之前派去照看鄧通的那名弟子慌張的跑出屋來叫道:「他,他有些不對。」
兩人一聽,一個掠身便進了屋內,看到一個怪異的情景。
只見屋內的一人穿著鄧通的先前穿的衣裳,但是人卻膚質細嫩,宛如少年一般。
兩人不由一呆,還沒等金鼎真人相問,一晃眼間,感覺那面前的少年已經似乎老了幾歲。
「兩位,我現在全身如火在燒一般。」那細嫩少年發出痛苦的聲音,聽聲音卻是與之前鄧通很是相似。
「鄧,鄧通?」金鼎真人張口結舌的問道。
「正,正是鄧某。」鄧通吃力的答道。
這幾句話之間,鄧通仿佛又老了數十歲不止,回復到從前的老態。
這時兩人已經肯定在鄧通身上有異,只是一時間還不知道具體原因。
鄧通卻突然叫了起來,接著全身忽漲忽縮,忽冷忽熱,身體也由剛才的年輕人模樣繼續老化,變為中年,然後變成一個垂暮老人的模樣。
而露出衣衫外的肌膚變化更是詭異,由人的膚質變成猶如獸皮一般,再變為宛如角質。
瞬息間數變,最後整個人變得宛如金屬一般。
金鼎真人和玄機真人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駭然。
變得活像銅澆鐵鑄般的鄧通吃力的張了一下嘴,似乎想發出一聲大叫,但這個動作卻導致了他整個身體的崩潰。
就那麼活生生的在金鼎真人和玄機真人面前崩潰了,就像一具鐵像忽然變成了無數的碎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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