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衙門中,楚夏把師爺叫來商議了半天,眼下要解決的一件事,就是楊榕肯定會派人來搶屍,要不要讓他把屍體帶回去?
現在還不是和他面對面乾的時候,屍體讓他帶走,可以緩和一下他的怒氣。但就這麼讓他把屍體帶回去的話,也顯得官府廢物。
當然,如果有人來背黑鍋最好,官府廢物沒關係,可要顯得自己沒用,那就不好了。
楚夏抿了一下嘴問道:「莊柔還沒回來嗎?」
「大人,莊小姐再縱容你,也不可能一直讓你坑吧……」師爺忍不住說道。
楚夏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往椅子上一靠,擺擺手說道:「行了,讓他們搶走吧。有守城官兵在那就行,不用再加派人手了。」
這時,師爺開口說道:「大人,那楊棕據說是個飛揚跋扈的蠢貨,按理來說真到了生死關口,他一定會拿楊榕的身份出來。」
「莊小姐雖然做事看起來魯莽,其實也沒壞過什麼事。她又沒參與什麼事,知道衛所的人了劫殺百姓,不可能不聞不問只是殺幾個人出氣。」
他皺著眉頭猜道:「大人你說,她會不會單槍匹馬去找楊榕?」
楚夏瞅著他笑了起來,「直接找上門去應該不會,她知道這事就算說出來,我們也拿楊榕沒辦法,只能上報朝廷而已。」
「但她能做一件事,就是悄悄的等著楊榕來搶屍。」
他意味深長的對師爺說道:「先生,並不是本王無時無刻想把事推給她,很多時候是她自己所為,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今晚讓楊清過去,遇到莊柔就出手阻止她,讓衛所把屍體搶走。」楚夏又對蕭然說道。
蕭然應下,有楊清在場,想要擋住莊柔,應該不會有問題。
夜幕降臨,楊清早早的藏身在了城頭上,等著莊柔和衛所的人,他只要擋下莊柔,就能完成任務。
但是左等右等,都沒有人來搶屍,就連莊柔也沒有出現。這讓他覺得奇怪,難道衛所的人就這麼算了?
想離開此處去衛所周邊打探一下消息,又怕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前腳走後腳他們就來了,只得耐著性子繼續等。
楊清在等得一頭霧水時,在離衛所不到十里的官道上,莊柔正舉著火把在摸屍體上的錢財。
相比打家劫舍的衛所兵丁,此時的她更像個強盜。
「這些人出門都不帶錢的嗎?」莊柔看著手中那幾十兩銀子,很沮喪的說道。
她在衛所去洪州城必經的路上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些傢伙,只不過在路上露個臉表明身份,他們就像瘋了一樣撲過來。
占著有鐵甲功在身,折騰了半天,她才把二十來人通通殺掉。最大的損失,便是折損了好幾隻弩箭,必須回去補充了。
莊柔已經知道是誰殺的百姓,還能把屍體掛在城頭上,就是為了引出衛所的人去收屍,那她並不可能再傻傻的守在城外等著。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守在衛所外面,不管出來什麼人,只要跳出來說一句自己是莊柔,撲上來要死要活的殺掉肯定沒錯。
想到楊榕知道之後,必會暴跳如雷,她便覺得心情愉悅。等天亮了回去,就向小郡王稟告這個喜訊,說不定能看到他表情凝固的樣子。
那場景肯定有意思,這讓莊柔忍不住開心的哼起小曲來。
至於這些人的人頭,她是不打算帶回去了,就這麼扔在這裡吧,省得帶回去嚇到城中百姓,讓他們以為真有這麼多盜匪。
把錢財都給拿走,莊柔便騎馬離開了。
而楊清等到了下半夜,身體都快凍僵時,突然發現有人在黑夜之中騎馬靠近城門。
他在暗處仔細打量著來人,發現不是別人,正是莊柔。她衣服破損的有些厲害,一看就是經過了激烈的打鬥,雖然有不少血跡,卻沒有受傷的跡象。
楊清知道莊柔打通了任督二脈,又有一身龜殼般的鐵甲功,就連一般的江湖好手都拿傷不了她,最多也就是傷了衣物。
見她這么正大光明的過來,而不是藏起來等著人來搶屍,楊清心頭有不好的感覺。頭天在河安鎮要是衣服毀成這樣,她肯定得回去換了衣物再出門。
但是昨天沒加回來,就表示沒這麼糟糕,現在這樣子,難不成又打過一次了?
這時,莊柔騎在馬上抬頭對著城頭喊道:「我是莊駙馬,把城門打開,我要進去!」
守衛官兵探頭往下看,眼力可沒有楊清好,大半夜也有規定不能開城門,現在世道又這麼亂,他們便回喊道:「可有令牌?」
只有知州大人或是軍部的令牌,大半夜才能進出城門,這種東西莊柔自然沒有。她扁了一下嘴,便說道:「算了,我在這邊酒糟等到天亮吧。」
突然,從城頭上就輕飄飄的跳下一人,楊清落地後站直身子沖她笑道:「莊姐兒,我請你喝酒。」
莊柔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隨即又抬頭看了下依舊掛在牆頭上的屍體和人頭,有些恍然大悟的說:「楊大哥是來守著這屍首,怕有人來搶啊?」
「也不是,我是出來巡邏,正好路過城頭,看到你在城外。這大冷天的我也快凍僵了,就想偷個閒過來約你喝一杯暖暖身子。」楊清搓了搓手笑道,他蹲了大半晚上,確實也有些身僵了。
莊柔笑道:「好啊。」
兩人來到了城門邊的酒肆中,大冷天的又有聽說有劫匪,要入城的人寧可在村鎮中住客棧,也不敢再連夜趕路。這城門口的酒肆生意比往日都要差,此時一個人都沒有。
掌柜一個人坐在火盆邊已經睡著了,兩人進門帶進來一陣寒風,才把他給驚醒。
「掌柜的,有什麼菜端三四碟上來,還有酒,快點溫一壺。」楊清進門就喊道。
掌柜的抬頭一看有客人,正要招呼一聲,卻發現進來的女人是莊柔,頓時嚇得睡意全消。
他的店就在城門口,早上可是親眼看著莊柔帶人頭回來,這位閻王爺他哪裡不認識。
趕快嚇得點頭哈腰的把兩人領到桌前坐下,還把自己的火盆也送了過來,這才趕快去忙著熱菜溫酒。
楊清笑道:「這掌柜是白天被你嚇到了吧,瞧那慌慌張張的樣子。」
「我有什麼好怕的,今晚我可沒帶人頭回來,只不過染了身血而已。」莊柔漫不經心的說道。
楊清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苦笑的問道:「你去殺誰了?」
莊柔咧嘴笑道:「誰想搶屍殺誰,我直接守到他們門口去了,機智吧!」
「太機智了……」楊清吸了一下鼻子,這回去可真沒辦法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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